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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人跟狗差不多,也主要是靠鼻子生活的。记忆深处,气味甚至比视觉更持久。布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中写道:“……然而,当人亡物丧,往日的一切荡然无存之时,只有气味和滋味还会长存,它们如同灵魂,虽然比较脆弱,却更有活力,更为虚幻,却更能持久,更为忠实,它们在其他一切事物的废墟上回忆、等待和期望,在它们几乎不可触知的小滴上坚韧不拔地负载着回忆的宏伟大厦。”
我是因为一场大火搬到纽约的。当然,大火只是个形象说法,是指生活的某种非常状态。到纽约的第二天,我一觉醒来,才凌晨四点,从十九层楼的窗户望去,纽约好像着了大火,高楼大厦燃烧,千百块玻璃呈血红色,黑鸟盘旋,好像一幅末日景象。原来是我的闹钟仍走着加州的时间,差三钟头,纽约只不过正日出而已。
外面是黑暗。雨沙沙地落在屋顶的斜室上,我可以看到那尘封的表面湿漉的痕迹。在这建以外的黑暗空间里有亮着灯的窗户,着视力是长你可以看到人们在窗帘后面移动,专注于他们每夜的工作和梦幻,每人活在他自已那幻想、欲望、仪式和爱好的小小的茧里。
“我沿塞纳河漫无目的溜达。那些沿河排开的小书摊都关了,木箱上着锁,大概要等周末或夏天再开张。我纳闷,这古老行业是怎么延续下来的,换个国家早就绝迹了。这恐怕和法兰西民族怀旧、追求闲暇的倾向有关。而闲暇是一切创造的必要条件。如今闲暇正消失,据说是为了追求所谓物质上的舒适,其实闲暇正是舒适它祖宗。在现代化暗夜中,人们忘记了光源。”
塔尼娅在坦克的轰鸣中练声。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意象一直纠缠着我。
旅游正在成为一场人类灾难。单说这旅游文化,就比口蹄疫之类的传染病都厉害。如同戏法,它把假的变成真的,历史变成现实,游客变成居民,白昼变成黑夜,哭变成笑,或者刚好相反。依我看,旅游多少有点儿像我们当年的大串联,只不过背后操纵的是资本。要说资本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但闹心。
中午E从顶楼的书房下来,我问他的写作进行得怎么样,他讲了个福楼拜的故事。有一天吃午饭,福楼拜走出书房,客人如是问,他说他只写了个逗号;晚饭时客人再问,他说他把那逗号涂掉了。
他喜欢请客,每年中秋节的螃蟹宴,一请百十口子。凡路过巴黎的中国人,只要跟文化沾边,都会被他请去侍候一番,好像他侍候的是中国文化。孰不知,多数文化人其实和文化没什么关系,饭碗而已。
依我看,龐比度中心是法國政客對未來的一個承諾,除了為自己建造紀念碑外,這種承諾俱有某種遊戲性,不肯認真。而正是這種遊戲性成為法國文化的要素之一,從法國電影,時裝表演,到哲學思辨。
八点十分,零比零。对面大厦玻璃上的落日反光越来越耀眼,比棒球场的聚光灯亮多了。由人扮装的玩具熊在场地周围溜达,一会儿追着自己尾巴转圈,一会儿跟两个姑娘一起用大弹弓把糖果射向观众。卖爆米花、花生米和棉花糖的小贩穿来穿去,大声吆喝。 怪不得美国胖子多,我说。
九点整,零比零。播音器播放着“基督教青年会”(YMCA)的会歌,全场起立跟着唱,还一起伸胳膊蹬腿模仿“基督教青年会”四个缩写字母并高喊:Y——M——C——A——。。。。
他既疯狂又自我压抑,厌倦名利又渴望成功,待人诚恳又过于苛刻,既暴烈又脆弱。
我沿塞纳河漫无目的地溜达。那些沿河排开的小书摊都关了,木箱上着锁,大概要等周末或夏天再开张。我纳闷,这古老行业是怎么延续下来的,换个国家早就绝迹了。这恐怕和法兰西民族怀旧、追求闲暇的倾向有关。而闲暇是创造一切的必要条件。如今闲暇正消失,据说是为了追求所谓物质上的舒适,其实闲暇正是舒适他祖宗。在现代化暗夜中,人们忘记了光源。
而他说起话来像个梦游者,似乎随时准备用梦纠正现实。
这里记载勾画的是那些以生命穿越当代全球风景而又不尽能为这片风景所收留所容纳的人,也记载了诗人北岛作为其中一员,与他们相逢相际、结成心契的过程。
过去的受害者也可能成为今天的暴君。这是人性的黑暗,冤冤相报的黑暗,让人沉溺其中的仇恨的黑暗。而作家正是穿越这黑暗的旅行者。
说实话离开故乡久了,家的概念变得混乱。有时我在他乡的天空下开车,会突然感到纳闷:我在哪儿?这就是我家吗? 我家,在不同的路标之间。
说来真实是由交叉小径组成的花园。一个人的真实,只在某一点与他人的真实交叉。
这是并不重要的一年 铁锤闲着,而我 向以后的日子借光 瞥见一把白金尺 在铁砧上
我想所谓命运,都是一种对失败者结局的合法化解释,其中包含强权德意志。
其实娱乐是跟空虚绑在一起的,像工作一样也是时间的填充物,不可能带来真正的清闲。
有时想想,这种现代化的洗脑,比集权主义的洗脑更可怕,因为人们完全丧失了反抗意识,认为这一切是天经地义的。
其实人跟狗差不多,也主要是靠鼻子生活的。记忆深处,气味甚至比视觉更持久。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中写道:“……然而,当人亡物丧,往日的一切荡然无存之时,只有气味和滋味还会长存,它们如同灵魂,虽然比较脆弱,却更有活力,更为虚幻,却更能持久,更为忠实,它们在其他一切事物的废墟上回忆、等待和期望,在它们几乎不可触知的小滴上坚韧不拔地负载着回忆的宏伟大厦。”
其间四十年,他们共同编写一本英文词典,每个定义只用一个词,既未完成也没出版。自那个夏天以来,格瑞瑟达再也没见过父亲。
人年輕時候讀什麼書,往往沒道理,餘生卻被其左右。
人跟人相識往往靠機緣,有時衹是一箇詞,像暗號對上了。
人的經驗是不可重復的,但卻會通過別人的體驗得以延伸。
過去的受害者也可能成爲今天的暴君。
久了我才明白,其实他们是棋盘上的棋子路线几乎是固定的,而捏住他们的手是钱,是命运,是线性逻辑。这么说,可别以为纽约人直来直去一根筋。与地貌街道相对立的是内心迷宫和九曲回肠,是权力的转弯抹角和股票市场的曲线,这势必造成纽约人灵魂的扭曲。014 我想象他面壁独坐黑暗中,纽约在墙后大放光明017
别瞧纽约人直眉瞪眼,其实什么也没有耽误,仅一瞥,点点滴滴在心头。025
午夜之门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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