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死荫之地

我挂上电话说：“我爱你。”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听到那句话从四面墙上弹回来。我们两个在一起，已经能够很熟练地将那句话逐出我们的谈话内容，现在我听见自己说出口，心里不知是真是假。

“他们已经证实上帝是爱尔兰人。”“真的？”“真的。你看看这些事实嘛。他一直到二十九岁还（此处校对出错，少个和）父母住在一起；第二天就死了，最后一个晚上还跟哥们出去喝酒；他相信他妈是处女，而他妈那个好女人呢，则认为他是上帝。”

月亮虽已西沉，但昨夜的焦躁感并未因此沉寂。它还在那儿；血液在轻微地发烧，皮肤下说不上哪里在痒。可无论如何，你就是挠不到。

"Jesus, the things people do to each other. You'd think I'd get used to it, but I never do."

现在我们过一天算一天；自从我消耗威士忌的速度不再比别人蒸馏威士忌快之后，我学会了以这种态度面对着整个人生。有人说过，生意再大，不如过一天算一天，这世界不正是这么对待我们的吗？

月亮虽已西沉，但作业的焦躁感并未因此沉寂。它还在那儿；血液在轻微地发烧，皮肤下说不上哪里在痒。可无论如何，你就是挠不到。

我他妈的看过唯一的一只骆驼还是在烟盒上。

pro bono publico--拉丁语，为公众谋福利。//P196:beshrei，意第绪语，犹太人使用的国际语。意为“对神傲慢”

[204注]牙仙，美国同名电影中的角色，他杀死小女孩，并带走她们的牙齿

她是個很有吸引力的女人，身高五英尺六英寸，體重一百一十五磅。胸部豐滿，蜂腰窄臀。卷曲而有光澤的黑發向後梳理，露出整個臉龐。黑眼睛，鷹鉤鼻，嘴唇極其豐滿。

在一個街口等紅綠燈時，我無意中瞥見兩幢高樓之間的月亮。幾乎快圓了，難怪，那個晚上就是有月圓的感覺，血管裏的血在奔騰，讓我老覺得想做點什麼事，可就是不知道到底該做什麼。

月亮雖已西沉，但昨夜的焦躁感並未因此沉寂。它還在那兒；血液中輕微地發燒，皮膚下說不上哪裏在癢。可無論如何，你就是撓不到。

她則是典型的梦中情人：美麗·聰明·風趣·專業技術高明；而且從頭到尾都要求不多，令人愉悦。只有妓女才能如此完美，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其實我覺得，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會有報應的。

我們都避免用“愛”這個字，雖然愛無疑是我對他·她對我的感覺。我們避免討論結婚或同居的可能，雖然我知道自己想過，顯然她也想過，但我們就是没有談。這是一個我們從來没碰過的話題，除此之外，我們也從來不談愛，或是她的職業。

那天晚上我很晚才睡。我想睡，睡不着；想看書，看不下去。最後坐在黑暗的窗前，望着外面街燈下面的雨絲。我坐在那整理一些紛亂的思緒。“年少的思緒，是長長的·長長的思緒。”我曾經在一首詩裏讀到過這樣的句子，其實在任何年齡，你都可以有長長的思緒，如果你睡不着，而天又下着細雨的話。

她飛出了自己的身體，就這樣，留下軀殼，漂浮出去，飄到貨車外面的空氣中，往下透視貨車的車頂，看着，看着，看着那條鋼絲切過她自己的血肉，仿佛切過液體一般；看着那個乳房慢慢滑離她的身體，看着血滲出來。 看着，直到血溢滿她的視線；看着血慢慢變黑·變黑，直到整個世界變成漆黑一片。

我愛你。我知道我們從來没用過那個字，有一個理由是我不太確定那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管它是什麼意思，反正那就是我對你的感受。我們的關系對我非常重要。事實上，它的重要性就是問題之一，因為我太害怕它會變質，變成我喜歡的樣子，所以我才不敢讓你知道我的感覺。

其實這大概是他一直想要的。哎這輩子他唯一能得到安寧的時刻，就是把海L因注射到靜脈裏的時刻。海L因除了能夠讓你突然有快感之外，最美的事就是它的感覺跟死亡一模一樣，當然，那只是暫時的，所以才會那麼棒。或者你也可以說那是它的缺點吧，就看你怎麼想了。

我们可以结婚，也可以不结，我们可以住在一起，也可以不住在一起。我们可以住在一起，不结婚。可不可以结婚，然后不住在一起呢？

“我仍然是个酒鬼跟毒虫，老兄。你知道这两种人的分别在哪里吗？酒鬼会偷你的皮夹。” “毒虫呢？” “哦，毒虫也会偷你的皮夹，然后还会帮你去找。”

“还有他们想找刺激的欲望。不过我不想那么做。为什么他们就不该拿钱？如果我知道电话公司有谁可以贿赂，我愿意出的钱不止这个数，但我根本找不到一个人愿意承认我要的东西在技术上是可行的。所以为什么把把钱给港家兄弟呢？又不是我的钱，而且凯南·库利常说慷慨是每个人都负担得起的。”

这辈子他唯一能得到安宁的时刻，就是把海洛因注射到静脉里的时刻。海洛因除了能够让你突然有快感以外，最美的事就是它的感觉跟死亡一模一样，当然，那只是暂时的，所以才会那么棒。或者你也可以说那是它的缺点吧，就看你怎么想了。

我挂上电话说：“我爱你。”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听到那句话从四面墙上弹回来。 我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已经过期的信用卡，伸进门锁橇了几下。凯南盯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新的敬意。 “老天，每次我一想到我们认识的人——丹尼男孩、卡利、米克、TJ、港家兄弟——马修？我们永远都不要离开纽约，好不好？”

“你怕一样东西怕了辈子，结果却不小心栽在另一样东西手上。”他的眼睛盯住我的眼睛，“就好像他们不止杀了她而已，他们把她整个抹掉了，她不复存在。我看不见尸体，只看见身体各个部分、肉块。半夜三更我去我堂兄家的兽医院，把那堆肉块变成灰烬。她不见了，只留下我生活里的这个大洞，而我不知道该拿什么放进去。”

我挂上电话说：“我爱你。”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听到那句话从四面墙上弹回来。我们两个在一起，已经能够很熟练地将那一句话逐出我们的谈话内容，现在我听见自己说出口，心里不知是真是假。 我有个特别的感觉，但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我冲了个澡，走出来擦身时，望着盥洗盆上那面镜子里自己的脸，突然了解那是什么感觉了。

“我不知道我会讲到哪里去，”我说，“可是我决定我必须告诉你我的感觉，还有我的生活。我爱你。我知道我们从来没用过那个字，有一个理由是我不太确定那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管它是什么意思，反正那就是我对你的感觉。我们的关系对我非常重要。事实上，它的重要性就是问题之一，因为我太害怕它会变质，变成我喜欢的样子，所以我才不敢让你知道我的感觉。”我停下来喘口气，“我想就是这样了。我没想到我会说那么多，也不确定我把意思说对了，不过大概就是这样。”

“慷慨是谁都负担得起的。”

有些人说一旦离开曼哈顿，就等于离开纽约市了。他们错了，你只是进入纽约的另一个部分罢了。

人们都只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