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游记

作者:芥川龙之介

分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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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游记内容简介

《中国游记》是他三个月旅游中国的游记,全书夹叙夹议、情景交融、文采斐然,且颇具幽默感。作为游记,不仅有知识性,而且有趣味性,让人能一气读完。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人类历史就是不同文明交融的过程。“洋经典”系列为读者推荐了一批小巧玲珑的外国文化好书。小巧的篇幅容纳了文明的博大,精致的文字表达出了智慧的深沉。《中国游记》为丛书之一。芥川龙之介是日本近代杰出的作家,被文学界称为“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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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摘录

说来民众所能理解和接受的,往往只是些单纯的事物。在中国,无论是关羽还是岳飞,万众敬仰的英雄无一不是单纯之人。或者说即使不是单纯之人,也是容易被单纯化的人物。若不具有此种特征,即使是世间罕见的英雄豪杰,也很难轻而易举地得到大众的追捧和喝彩。

我们在寺院的一间室内,吃了些饼干作为午饭,虽然填饱了肚子,但却没恢复精力。我喝着有灰土气的茶水,陷入一种难以言状的悲凉之中。 “岛津,可不可以和这个寺院的和尚商量一下,要一点儿白糖。。。 。。。” “白糖?” “舔着吃。没有白糖,红糖也可以。”但是,舔食了满满一小碟黑乎乎的红糖后,我的精神还没有恢复。

陶然亭 仰头便王道了古刹“慈悲净林”的匾额,但对此可不去理会。陶然亭的顶部用竹子搭建而成,窗户铺着绿纱,打开像一扇悬窗似的卍字的拉门后,便觉情趣盎然,质朴天成。吃过那里著名的素斋料理之后,天上频频传来鸟鸣。我问男侍那是什么,他稍微听了一下后,回答说是杜鹃。

我曾接到过上海日本妇女俱乐部的邀请,地点好像是坐落于法租界的松本夫人邸第。铺着白布的圆桌,桌上的千日菊、红茶、点心、三明治……围桌而坐的夫人太太都比我预想的还要温良贤淑。我和这些夫人太太们谈论着小说戏剧,于是一位夫人这样向我说道: “这个月《中央公论》上您写的小说《乌鸦》非常有意思。” “不,不,拙劣得很。” 我谦虚地答道,心想真该让《乌鸦》的作者宇野浩二听听这段对话。

我向他表示说《玉堂春》十分精彩,不料他出乎意料地竟说了句日语:“阿里嘎道。”然后——然后他做了何事?为了他自己也为了我们的村田君,这种事情我本不愿公然写出来。然而既然专门介绍他,倘若不写,则将无端失真。如此又将极度地对不起读者。因此斗胆援秉正笔——只见他略一偏过头去,翻起大红底绣银丝美丽的水袖,以手加鼻,精彩地将鼻涕擤到了地板上。

据说上海市中国第一“罪恶渊薮”。要之各国人种麋集于斯,恐怕自然而然地更容易如此吧。仅我所见所闻,风教确乎恶劣。比如中国的黄包车夫会摇身一变成为劫匪,这类新闻报上时有报道。又据说坐在人力车上时,被人从背后抢去帽子,在此地也是家常便饭。最为恶劣的是,为了抢夺耳环,甚至不惜撕裂其耳朵。

我和这些夫人太太们谈论着小说戏剧,于是一位妇人这样向我说道: “这个月《中央公论》上您写的小说《乌鸦》非常有意思。” “不,不,拙劣得很。” 我谦虚地答道,心想真该让《乌鸦》的作者宇野浩二听听这段对话。

同时什么东西从戏单里滚落在地板上,那东西——一瞬之后,我拾起了一支枯萎了的白兰花。我嗅了嗅那朵白兰花,却已经连香味也荡然无存了,花瓣变成了褐色。“白兰花、白兰花。”这叫卖声曾几何时也变成了追忆而已。凝望这花儿在南国美人的胸前飘溢芳香,如今也恍若梦境。我发觉自己有可能堕入肤浅的感伤的危险,遂将枯萎的白兰花掷在地板上,点燃了一支香烟,开始读起了临行前小岛氏馈赠的梅丽·斯托普斯的书来。

然而归根结蒂,命运对我们的浪漫主义却很残酷。此时突然从正门口踉踉跄跄地走下台阶的,正是那位秃头美国佬。他的同伴向他喊了句什么,他一面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势、一边回答了一句“bloody”什么。上海的洋人每每爱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bloody”一词来取代“very”。仅此一点就已经令人不快了,更有甚者,他跌跌撞撞地在我们身旁刚一停下,便转过身去背对着正门,旁若无人地小便起来。 浪漫主义哟,永别啦。我和陶然欲醉的村田君返回了悄无人息的大厅,心中燃烧着十倍于水户浪士的攘夷精神。

十年过后,湖畔鳞次栉比的洋楼之内,每家每户都有一个美国佬酩酊大醉,而每幢洋楼门前各站一个美国佬大撒其尿——我总觉得这是势所必然。

岳飞墓前的铁栅栏中,有着秦桧、张俊等人的铁像。那铁像的姿势,我猜测一定就是所谓面缚了。据说来此参拜的民众因为对他们的奸慝深恶痛绝,竟至一一向这些铁像撒尿。不过所幸现在哪座像都没濡湿。只是四周的泥土上,叮着好几只苍蝇,悄然向远来的我送来不洁的暗示。

看来民众这玩意儿,只理解单纯的东西,中国亦复如是。关羽也罢岳飞也罢,众望所归的英雄,都是单纯的人。纵使不是单纯的人,也是易被单纯化的人。只要不具备这一特色,任是何等不世出的英雄,也不容易得到普通百姓的欢心。

我望着摊在碎报纸片上的二三只内脏,想起了远在东京医科大学的解剖教室。倘是母夜叉孙二娘的酒店倒也罢了,时至今日居然在明亮如昼的灯光下贩卖这种酒肴,老大之国到底不同于凡响。我当然没去动它。

里见大夫是位优秀的医生,但令人遗憾他不是优秀的心理学家。倘若我是医生,哪怕是无病无灾,也一定会做出如下诊断: “右肺有轻微炎症。建议当即住院。”

现代中国究竟有什么?政治、学问、经济、艺术,自嘉庆道光以来,难道有一件可资自豪的作品吗?而且国民不问老幼,一味高唱太平乐。当然年青一代中,或许可以看到一些活力。然而连他们的声音,也缺少足以在国民胸臆中唤起回响的极大热情,这也是事实。我不爱中国,即使想爱也爱不起来。在目睹了这种全民性的腐败之后,却依然能够爱中国的,倘不是颓唐之极的“散色利私佗”,便是浅薄的中国趣味的盲目憧憬者。不然!便是中国人自己,只要尚未心智昏瞀,就一定会比我们这些一介匆匆过客更其不堪厌恶之情……

名山、名画、名人、名文——但凡带“名”字的东西,都是将以自我为重的我们变成传统的奴隶的东西。未来派的画家们主张大胆破坏古典作品,破坏古典作品的同时,顺便把庐山也用炸药炸飞了才好。

“好!” 发此大声者,辻听花先生也。仆固非不惯于叫“好”之声者也,然未尝闻有特色者如先生之“好”矣。若求匹于古今,则长板桥头,张飞横丈八蛇矛一声大喝,庶乎近焉。仆罔然视之,先生以手指壁曰:“君见彼处所悬之札乎?曰:不许怪声叫好云尔。怪声者则不可。如余之‘好’则可矣。”大哉安纳托尔·法郎士,君之印象批评论诚真理也。怪声与不怪之声,不可以客观标准律之。

十 洛阳 伊斯兰客栈的窗户,能够透过老式的卍字窗格窥见到柠檬色的天空,窥见到麦尘飞扬的已渐暗的天空。 麦尘覆童子,童子眠正酣。

岛津跳下驴后,让一个少年和两头驴等在松林里面,便猛然开始向山腰走去。当然,说是走去,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路,而是拨开野蔷薇和箭竹,沿着陡峭的山坡拼命往上爬。我和另一个牵驴少年在一起,紧跟在岛津的身后。病体初愈,这么一折腾,我立刻变得气喘吁吁。爬了二十多米后,突然有一个冰冷的东西掉在我脸上。一时间,满山的树木,齐刷刷地摇晃起来,原来是下雨了!为了不使脚下打滑,我紧抓住那些细小的松树,这时,我朝脚下的山谷望了一眼,只见山谷里,两头驴和一个少年在雨中已变得很小。

客人:“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始终没有去看艺妓?” 主人: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当时我只是想,与其去看艺妓,还不如多睡上一个小时。那阵子因为常常骑在驴背上,屁股上的皮都被磨破了。 客人:你这人真是没有出息啊。 主人:连我自己都觉得太没有出息了

那天晚上,我和岛津一起上城外的酒馆去了。岛津是个俳句诗人,他写过一句自画像的俳句: 为父平生耽老酒,侧影如颓柳

在参观完省庵后,我们回到了刚才的栈桥上。这时此处正坐着一位中国老大爷和船老大聊天。老大爷面前放着一个鱼篓而,我看了一下,哪里面装得全是蛇。听说和日本放生乌龟一样,这位老大爷每收一分钱,就会从鱼篓里掏出一条蛇来放生。无论能积多少功德,也没有日本人愿意为了让蛇活命而特地拿出自己的钱。

玉泉山 山上有废塔。踞塔下俯瞰北京郊外。好景,胜于万寿山几筹。但也许用这山上的泉水造出来的汽水回避着景致更好吧。

天正下着雨,马路边上躺着乞丐,身上披着一张旧报纸,膝盖上的肉,腐烂的像只剥开的石榴,乞丐伸长了舌头在舔着腐肉。

有一次,坐在我旁边的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国人,在用热毛巾反复揉擦面孔之后,最后竟在毛巾里捏了一泡浓浓的鼻涕。

盖叫天扮演的武松,但见他穿着一条打了补丁的细筒裤,宛若日本的黄包车夫。

且说绿牡丹向旁边侧过身去,把在红底上绣着银线的漂亮衣袖向上一抖,遂用手指捏了一泡鼻涕,干净利落地摔在了地板上。

名山、名画、名人、名文——所有冠以“名”字的东西,都想把尊重自我的我等当作传统的奴隶

我曾不止一次听到外国人嘲笑山县公爵、赞扬葛饰北斋、痛骂涉沢子爵④。

④ 不详。

中国游记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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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1892—1927)日本大正时代小说家。陋巷出身与身处知识人世界的乖离造成芥川人生观的虚无,而江户时代的怪谈趣味在他笔下表现为神秘、怪异、超现实。常年埋首于书斋,从“我鬼窟”到“澄江堂”,短短三十五年间,创作超过200篇作品,与三岛由纪夫一并堪称“短篇小说之神”。 他还长于警句格言,无论是几十字的语录随笔,亦或几百字的小说议论,都透露出他对社会的思考与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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