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上海舞潮案

本书是对发生于半个世纪前的一起政治事件一上海舞潮案的历史考察。事件的起因是，1947年9月国民政府为“戡乱建国”而“节约消费”，颁布了在全国禁止营业性舞厅的法令，由此引发上海舞业空前震荡，社会反应强烈。1948年1月31日下午，鉴于市社会局提前抽签，并单方面完成禁舞部署，舞业从业人员集队前往请愿，局长吴开先拒不接见。愤怒之下，舞业方面群起捣毁了社会局办公大楼。事发后，约400名舞女被警局羁押，半年后数名舞女被判徒刑，政府也被迫收回成命，轰动一时的舞潮案至此平息。

乐师俗称“洋琴鬼”，很多是来自马尼拉的菲律宾人。由于他们富有音乐细胞，吹拉弹奏水平一流，所以上海的中、高档舞厅都聘任菲人乐队，只有小舞厅才雇佣二三流的白俄和华人乐手。

蒋之所以对交际舞不依不饶，据说与宋美龄一度沉溺跳舞，令其恼火有关。

值得一提的是，在中共控制下的哈尔滨，全市4家舞厅虽然生意清淡，但照常营业。范大（Fantasia）舞厅里有俄国舞女，舞票便宜，3块钱流通券一跳，无需交纳捐税。中共领导人表示：不限制人民的自由，所以不加取缔，也不征税，因为征税则无形中表示政府是在提倡。不过，军人是严禁人舞场的。

金英是允中女中的学生，也是69名被告中唯一的非舞业人员，当法庭问她：“为什么到社会局去？”金答：“过去同学现做舞女之陈菊萍，约我到美琪看电影，因买不到票，陈叫我到新仙林去看看。时舞业人员正拟出发请愿，他们拉我上卡车。到社会局后，陈叫我喊‘拿出勇气来’口号，我跟着喊，被警察局逮捕。”听了这番话，王震南大发雷霆，加以申斥：“此案如全系舞业人员，人家不致怀疑有政治作用，现在因你一人夹杂其中，使人家疑惑学生煽动舞潮，疑有政治背景，你现在十七岁已经害了许多人，要到三十七岁你要害多少人！”金英被训得嚎啕大哭。

问：查先生有什么爱好吗？ 答：年轻时他喜欢踢足球，练长跑，还会说些英语，跳舞也不错，当时他经常在舞场里教人跳舞。他曾在电影《渔光曲》里演过小角色。 问：《渔光曲》是上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拍的，那时查先生岁数还很小吧。 答：是的，他的堂兄查瑞根是拍电影的，所以把他拉了进去。查瑞礼还拍过《桃李正春》和《七月流火》。 问：《七月流火》不是80年代拍的吗？ 答：是的，当时他的侄子查祥康负责拍摄此片，请叔叔出马设计舞厅场景。

问：你服刑有多长时间？ 答：我没有再进监狱，因为此前我已保释在外。地方法院判我刑后，我又一级级上诉，不到终审判决下来，我是不必进监狱的。但终审判决直到上海解放都没有下来，国民党政权垮台了，此事自然不了了之。

问：舞潮案到底有没有共产党人介人？ 答：这个很难说。像百乐门这样上海一流的舞厅，来的人中肯定有共产党。解放前夕曾从北京来过几个红舞女，长得非常漂亮，解放后一下子就不见了，因此有传闻说她们是共产党的地下人员。百乐门真是当时上海最好的舞厅，经常有高层人员前来，蒋经国、蒋纬国、美国的马歇尔都曾来过，我从远处见过。

问：你们后来被解到了特刑庭？ 答：是的，特刑庭派人把我们从黄浦警局押到提篮桥。提解过程中可以看出，警察和特刑庭之间有些矛盾。 问：什么矛盾？ 答：特刑庭的人主要是宁波来的国民党士兵，比较土，他们没有手铐，想用绳子绑我们，后来还是警察把手铐借给他们的。言语之间，警察有些看不起他们。我们唱着歌，被押上了一辆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