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有水千江月
千江有水千江月内容简介
本书系台湾《联合报》80年度长篇小说获首奖作品,81年首版问世后,受到读者一致推宠,顿成畅销书,迄今在台已印行27版。现于大陆首次印行,以飨众多读者。
文中以细腻淡雅的笔调刻绘了少女贞观与青年大信的爱情……六十年代初期,台南渔港萧姓大户人家,祖孙三代二十几口,过着边村古镇以中原和闽南文化习俗为背景的非无辛酸却大体恬纯的生活。青年一代中有表兄妹者(台北的大信和傍依舅家的少女贞观)一见倾心,数载往还,只因传统文化的浸沉,安于在文采风流的高境界中优游自赏,连雨中合用一伞也觉得是不寻常事。大信入伍派住澎湖,海天相隔,后来竟为了一种当事者与读者都不甚了然的理由对贞观疏冷了,她也一怒而毁情书,还信物,遂不相见。贞观情丝难断,深自悔咎,痴待无着,颠倒失据;大信则不告而别,去英留学。
小说终场时,贞观入山就其大妗修心的尼庵寻了几日幽,似乎有所领悟……
热门摘录
她团转了多久的身心,是在这孩童的两句话里安宁下来;怎样的痛苦,怎样的吐丝,怎样的自缚,而终究也只是生命蜕变的过程,它是藉此羽化为蛾,再去续传生命。。。
人、事的创伤,原来都可以平愈、好起来的!不然漫漫八九十年,人生该怎么过呢? 被人负,吃得下,睡得着;负了人,不能吃,不能困。 这世上如今要找亲兄弟,再找也只有我们三个了,也只有我们做兄长的让他一些——唉,一回相见一回老,能得几回做兄弟?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再美的景致,如果身边少了可以鸣应共赏的人,那么风景自是风景,水自水,月自月,百般一切都只是互不相干了!
死生原来有这样的大别;死即是这一世为人,再不得相见了——而生是只要活着,只要一息尚存,则不论艰难、容易,无论怎样的长夜漫漫路迢迢,总会再找回来。 银山有父,得以重见亲颜,而母亲和二姨,永远是伤心断肠人。
一碗一碗的饭 阿母盛的那碗我最爱, 一领一领的衫 阿母缝的我最爱; 一条一条的路 阿母住的那条我最爱
我喜欢她那种绝处逢生;比较起来,他们才是真正的生活者,好像世事怎样,都不能奈何她,甚至被丢到万丈悬崖了,他们不仅会坚韧的活下去,还要高唱凯歌回来。
在刚才的一瞬间,她才真正感受到自己与这片土地的那种情亲:故乡即是这样,每个人真正是息息相关,再不相干的人,即使叫不出对方姓名,到底心里清楚:你是哪邻哪里、哪姓哪家的儿子、女儿!
灵魂会认得路,人入睡以后,它会选个自己爱的地方,溜溜飞去,不到要醒时,它也是不回来。
来到旧码头,之间装发电机的渔船,只只泊岸停靠;大信忽地伸手去抚船身:“我真爱这个地方,住在台北的层楼叠屋,一辈子都不能分晓——间间通声,户户相闻是怎样意思!”
“这世上如今要找亲兄弟,再找也只有我们三个了,也只有我们做兄长的让他一些——唉,一回相见一回老,能得几回做兄弟?”
贪当然不好,而贫的本身没有错;外公的不以阿启伯为不是,除了哀矜之外,是他知道他没有——家中十口,有菜就没饭,有饭就没菜;晒盐的人靠天吃饭,落雨时,心也跟着浸在苦水里……
在刚才的一瞬间,她才真正感受到自己与这一片土地的那种情亲:故乡即是这样,每个人真正是息息相关,再不相干的人,即使叫不出对方姓名,到底心里清楚:你是哪邻哪里、哪姓哪家的儿子、女儿!
贞观每每见此,再回想阿妗从前哭子的情景,心内这才明白:人、事的创伤,原来都可以平愈、好起来的!不然漫漫八九十年,人生该怎么过呢?
一辈子不离乡的人,是多么幸福啊!贞观同时明白过另一桩事来:国小时,她看过学校附近那些住户、农夫,当他们死时,往往要儿孙们只在自家田里,挖出一角来埋葬即可…… 代代复年年,原来他们是连死都不肯离开自己的土地一下。
贞观此时想回来,才懂得外公、祖父,那一辈分的人,何以说:被人负,吃得下,睡得着;负了人,不能吃,不能困…… 原来呢,是因为事过之后,还有良心会来理论。
她其实也是说说罢了,二人心下都明白:无论世事怎样变迁,故乡永远占着最重要的位置;故乡的海水夜色,永远是她们心的依靠。
晨光中,贞观终于回到故乡来。故乡有爱她的人,她爱的人;人们为什么要去流浪?异乡、外地所可能扎痛人心的创口,都必须在回得故里之后,才能医治,才能平复。 一辈子不必离乡的人,是多么福分;他们才是可以言喻幸福的人。
像突然有一记拳头打在心上,贞观望着并排的六个字,只是怔忡起来。 要说就去说与清风,要诉就去诉与明月。 廿四年前,南、北两地,两个初为人父的男子,一前一后,各为自己新生的婴儿,取下这样意思相关的名字,贞观、大信,大信、贞观;女有贞,男有信,人世的贞信恒常在——《礼记》教人:父死不再改名,因为名字是父亲取给的——
多好啊,彼时她未深识大信,人生的苦痛和甜蜜,也都是大信后来教给的。在这之前,少女的心,也只是睫毛上的泪珠,微微轻颤而已。
沿岸走来,贞观倒是一颗心都在水池里:这渔塘月色;一水一月,千水即是千月一世上原来有这等光景………再看远方、近处,各各渔家草寮挂出来的灯火,隐约衔散在凉冽的夜空。 “虎尾渔灯”当然要成为布袋港的景之首;它们点缀得这天地,如此动容、壮观!
话未说完,忽见横岸那边,走来一个巡更的;那人一近前,以手电筒照一下银山、银月的脸,因分辨出是谁家的孩子、孙儿,马上走开去。 就在这一刻时,贞观忽然希望自己会在联招考试里落败,她不要读省女了。 在刚才的一瞬间,她才真正感受到自己与这一片土地的那种情亲故乡即是这样,每个人真正是息息相关,再不相干的人,即使叫不出对方姓名,到底心里清楚:你是哪邻哪里、哪姓哪家的儿子、女儿! 她才不要离开这样温暖的地方,她若到嘉义去,一定会日日想家夜夜哭。
贞观每每见此,再回想阿妗从前哭子的情景,心内这オ明白:人、事的创伤,原来都可以平愈、好起来的!不然漫漫八九十年,人生该怎么过呢? 五舅和银山、银城都已先后成家;银川、银安几个,或者念大学,或者当兵在外,再不似从前常见面。 姊妺们有的渔会,有的水厂、农会的,各各要上班早起;除了晚饭睡前略略言谈,从前那种稠腻、浓粘的亲情、情亲,竟是难得能再。 这些年在外,她饮食无定处,病痛无人知,想起家里种种,愈是思念不能忍;
前些天还看了唐人传奇、明代小说,《牡丹亭长生殿)等 读一段散文,一篇小说,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读者液请惑、被强迫,从现实、安定(麻木?)的心境中,投身入一种日情怀,一种憧憬,一种悲痛,无论如何,他陷入汹涌激流里。读之际,上面是现实的人生,下面是蝴蝶的梦境,浮沉其间,时而陷入激流之下,亢奋、忘我、升华(注)、时而浮出尘世,还我持重、克制的人生 穿梭在这两层之间,是一种拉扯,一种撕裂,但若能向和谐,倒也是很好的。
从前她看《牡丹亭》,不能尽知杜丽娘那种“生为情生,死为情折转弯曲;她若不是今日,亦无法解得顾况所述“世间只有情难说”境地。 情爱真有这样炫人眼目的光华吗?这样起死回生的作用:几分钟前,她还在冰库内结冻,而大信的一封信,就可以推她回到最温的春阳里。 信贞观连看了几遍,心中仍是未尽,正在沉醉,颠倒…
不管大信如何对她,在她的感觉里,她已与他过了一辈子,一世人了;情爱是換了别人,易了对象,则人生自此不再复有斯情斯怀;那人纵有张良之オ,陈平之貌,也只有叫人可惜了他 她是再改不了这个心意的;小时候,她还去看人凿井,铁桩撞至最深处,甘美的水会涌冒出来。 心同地理;一地只有一池水,一颗心也只能有一口井,有些地形不当,或是凿井的人欠通灵,则不论多久过去,空池也只是空池 大信是她的凿井人,除了大信。
多好啊,彼时她未深识大信,人生的苦痛和甜蜜,也都是大信后来教给的。在这之前,少女的心,也只是睫毛上的泪珠,微微轻颤而已晨光中,贞观终于回到故乡来。故乡有爱她的人,她爱的人;人们为什么要去流浪呢?异乡、外地所可能扎痛人心的创口,都必须在回得故里之后,才能医治,才能平复 辈子不必离乡的人,是多么福分;他们才是可以言喻幸福的人一 人1止培下了车
孩子像兔子一样窜开,一下就不见了身影;贞观抬头又见着月亮: 千山同一月 万户尽皆春 千江有水千江月 万里无云万里天。 她要快些回去,故乡的海水,故乡的夜色;她还是那个大家族里,见之人喜的阿贞观 所有大信给过她的痛苦,贞观都在这离寺下山的月夜路上,将它还天,还地,还诸世间。
人类原有的许多高贵品质,似乎在一路的追追赶赶里遗失追赶的什么,却又说不上来,或者只有走得老路再去捡拾回来,人类才能在万千生物中,又恢复为真正的尊者。
是我们,才有这样动人的故事传奇;我常常想:做中国人多好呀!有这样的故事可听! 中国是有“情”境的民族,这情字,见于“惭愧情人远相访”(这情这样大,是隔生隔世,都还找着去!),见诸先辈、前人,行事做人的点滴。不论世潮如何,人们似乎在找回自己精神的源头与出处后,才能真正快活;我今简略记下这些,为了心里敬重,也为的骄和感动
人世浮荡,唯见眼前的人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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