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之家

我真不了解。现在我要去学习。我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社会正确，还是我正 确。

娜拉：或许是吧。可是你想的和你说的也不像我可以和他过日子的男人。当你的恐惧结東了你不是怕我有危险，而是怕你自己有危险当事情都过去了，你又装作没事人儿了。像从前一样，我是你的小百灵鸟，你的泥娃娃，说什么以后要格外小心保护我，因为我是那么的脆弱不中用。（站起来。）托伐，就在那时我突然明白，我竟然和一个陌生人生活了8年，并且还要给他生了3个孩子。哦，想起来真难受！我恨透了自己没出息！

我不要你别的，只要你像现在这样，做我会唱歌的可爱的小鸟儿。 你爱我只是拿我消遣。我靠给你耍把戏过日子。 说不上快活，不过说说笑笑凑个热闹罢了。在这儿我是你的玩偶老婆。 我愿意为你日夜工作，我愿意为你受穷受苦。可是男人不能为他所爱的女人牺牲自己的名誉。 千千万万的女人都为男人牺牲过名誉。

我还有一个义务，它同样神圣......那就是对我自己的义务......我相信我是一个人，我把这一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正如你也是一个人......不管怎样，我将努力成为一个人。我十分清楚，绝大多数人都会同意你的，托瓦尔德，而且你还可以在书本中找到证明。但我再也不能满足于绝大多数人的话和书本上的东西。我必须自个儿思考一下各种问题并力图把它们弄懂。

娜拉 克里斯提娜，他不是瞎说。你想，托伐那么痴心爱我，他常说要把我独占在手里。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只要我提起一个从前的好朋友，他立刻就妒忌，因此我后来自然就不再提了。可是阮克大夫倒喜欢听从前的事情，所以我就时常给他讲点儿。

海尔茂 我给你出的主意好不好？ 娜拉 好极了！可是我听你的话跳那土风舞，不也是待你好吗？ 海尔茂 （托着她下巴）待我好？听丈夫的话也算待他好？算了，算了，小冒失鬼，我知道你是随便说说的。我不打搅你，也许你要试试新衣服。

就是因为今天晚上奇迹没出现，我才知道你不是我理想中的那等人。

一个愿意为你日夜工作，愿意为你受穷受苦

千千万万的女人都为男人牺牲过名誉

娜拉！你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要是今天我借了一千克朗，圣诞节一个礼拜你随随便便把钱都画完了！

娜拉！娜拉！你真不懂事！

喂，喂，我的小鸟儿别这么耷拉着翅膀。什么？小松鼠儿生气了？（掏出钱包来）娜拉，你猜这里头是什么？ （急忙转过身来）是钱！

（一只手搂着她）这是一只可爱的小鸟儿，就是很能花钱。谁也不会相信一个男人养活你这么一只小鸟儿要花那么些钱。

娜拉：（一边哼一边笑，心里暗暗高兴）哼！你哪儿知道我们小鸟儿、松鼠儿的花费。

我不要你别的，只要你像现在这样，做我会唱歌的可爱的小鸟儿。

你不赞成的事我绝对不做。

你把这事交给我。我会拐弯抹角想办法。我想个好办法先把他哄高兴了，他就不会不答应。

他最恨的是跟人家借钱，你难道要我把借钱的事告诉他？再说，像托伐那么个好胜、要面子的男子汉，要是知道受了我的恩惠，那得多惭愧，多难受呀！我们俩的感情就会冷淡，我们的美满快乐的家庭就会改样子。

去年冬天运气好，弄到了好些抄写的工作。我每天晚上躲在屋子里一直抄到后半夜。喔，有时候我实在累得不得了。可是能这么做事挣钱，心里很痛快。

每天跟孩子们玩玩闹闹，把家里一切事情完全按照托伐的意思安排得妥妥当当！

我不知道你们那儿有没有一批人，东抓抓，西闻闻，到处搜索别人道德上的毛病，要是让他们发现了一个有毛病的人，他们就摆开阵势包围他。

你笑什么？你懂的什么叫社会？ 谁高兴管你们那讨厌的社会？

Nora（shaking her head）. You have never loved me. You have only thought it pleasant to be in love with me.

要想了解我自己和我的环境，我得一个人过日子。

海尔茂：娜拉，我愿意为你日夜工作，我愿意为你受穷受苦。可是男人不能为他爱的女人牺牲自己的名誉。 娜拉：千千万万的女人都为男人牺牲过名誉。

娜拉：托伐，这⼩问题不容易回答。我实在不明⽩。这些事情我摸不清。我只知道我的想法跟你的想法完全不⼀样。我也听说，国家的法律跟我⼼⾥想的不⼀祥，可是我不信那 些法律是正确的。⽗亲病得快死了，法律不许⼥⼉给他省烦恼，丈夫病得快死了，法律不许⽼婆想法⼦救他的性命！我不信世界上有这种不讲理的法律。 海尔茂：你说这些话象个⼩孩⼦。你不了解咱们的社会。 娜拉：我真不了解。现在我要去学习。我⼀定要弄清楚，究竟是社会正确，还是我正确。

海尔茂：娜拉！娜拉！你真不懂事！正经跟你说，你知道在钱财上头，我有我的主张：不欠债！不借钱！一借钱欠债，家庭生活马上就会不自由，不美满。咱们俩硬着脖子挺到了现在，难道说到末了儿反倒软下来不成。

娜拉：不害臊！你怎么说这话！我花钱向是能节省多少就节省多少。 海尔茂：（大笑）一点几都不错、能节省多少就节省多少，可是实际上一点儿都节省不下来。

娜拉：托代，这是老实话。我在家跟父亲过日子的时候，他把他的意见告诉我、我就跟着他的意见走，要是我的意见跟他不一祥，我也不让他知道，因的他知道了会不高兴。他叫我”泥娃娃孩子”、把我当作一件玩意儿，就象我小时候玩儿我的泥娃娃一样。后未我到你家来住着一一海尔茂：用这种字眼形容咱们的夫妻生活简直不象话

娜拉：（满不在乎）我是说，我从父亲手里转移到了你手里。跟你在一抉儿事情都由你安排。你爱什么我也爱什么，或者假装爱什么一一我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一一也许有时候真，有时候假。现在我回头想一想，这些年我在这儿简直苦了。我现在这么没出息都要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