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瓦多

作者:卡尔维诺

分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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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可瓦多内容简介

你們說的是什麼花?這個花園�我向來只看到雜草!馬可瓦多知道大家對這位老年女侯爵的意見十分紛歧:有人視她為天使,有人則認為她的小器鬼和自私自利的人。住:你們覺得這樣還不夠嗎?你們的意思是,就好像她對待蚊子一樣。牠們都是從那個水池孵出來的,夏天的時候會有蚊子吸我們的血,都怪那位女侯爵。老鼠呢?這間小別墅是老鼠的寶窟,在枯葉下有牠們的窩,晚上就跑出來……。老鼠的問題由貓負責……。哈,你們的貓!我們要是能信賴牠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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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摘录

那个被唤作“饭盒”的、圆圆扁扁容器的乐趣首先在于它是可以拧下来的。单是这个拧盖子的动作就足以让人流口水了,而如果还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那就更妙了,比如,妻子每天早上准备的饭盒。揭开饭盒,就能看见里面被捣碎的食物:小香肠煮小扁豆,或者是熟鸡蛋加甜萝卜,再或者是玉米糊配鳕鱼干,一切都在那片圆周区域中被安排得很好,就好像在地球仪上的大陆和海洋一样,即使东西不多,也有丰盛厚实的效果。盖子一旦被拧开,就成了盘子,于是就有了两个容器,就可以开始分配盒里的东西了。

他在吃饭的时候,想着:“为什么我老婆做的菜我在这里会喜欢,然而在家里,伴着吵架,哭泣,还有会从每一场谈话中蹦出来的债务问题,我却喜欢不起来?”然后他就想了:“现在我想起来了,这些是昨天晚饭的剩菜。”这就又让他不快起来,也许是因为他不得不吃冷的、有点儿馊的剩菜,也许是因为饭盒的铝皮给食物染上种金属的味道,但在他脑子里萦绕的想法是:“这就是多米蒂拉的意图,连远离她的中饭也要给我毁掉。”

马可瓦尔多望着自己曾非常厌恶的釉面白色家具,望着装满狰狞物质的试管,试图让自己为就要离开所有这一切的想法激动下:但他却无法体会到那种他所企盼的愉悦。也许是想到又要回到公司里卸箱子了,或是想到在这期间孩子们肯定会闯下来的祸,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外面的雾,这让人感到自己得离开这里,进入一片空洞之中,并在一种潮湿的虚无中融化掉。

这个地方是不寻常的,但它从来就没创建过一个东西是寻常的还是不寻常的清晰概念。自从它感到体内有一种模糊而神秘的疼痛在折磨自己以来,整个世界就越来越难提起它的兴趣。它这样在屋顶上走着;猫们看见它一跳一跳的,搞不明白它是谁,害怕地退开了。

抬起眼睛的时候,再也不会感到强光刺眼了,眼前展开了一片宇宙的全景,星宿在天空的深处不断放大着,苍穹之中处处都在旋转着,整个天空就好像一个球体,囊括了一切,然而却没有任何界限能够容纳得了它,在星空这纱帐之中,只有一片稀薄之处,仿佛一道缺口似的,朝着金星打开,好让它独自跃到地球的轮廓之上,而金星那刺人的静止光亮,爆炸般地聚集在一点之上。

新月悬在这片天空中,并没有炫耀那个抽象的半月形容貌,而是展现出一个不透明球体的自然风貌,它因地球的遮挡,只是被太阳的光斜照着,可尽管是这样,它仍保留着一就像只能在初夏的某些深夜里才能看到的那样——暖暖的色调。月亮在那里被切成了暗部与明部,马可瓦尔多看着那明暗之间似海岸一般的窄窄切线,不由得体尝到一种怀念,他怀念能到达一片海滩,那里在夜间也能奇迹般地阳光灿烂。

马可瓦尔多把地上的落叶扫走,掸了掸那些还健在的绿叶,往它的根部浇上半壶水(得缓缓地倒,以防那水溢出来,脏了瓷砖地),那水很快就被花盆里的土壤给吸干了。马可瓦尔多在这些简单的举动中投入的心思比做其他任何工作投入的心思都要多,这植物就像是他一个遭遇了不幸的家庭成员,他对它几乎是报以同情的。他不时地叹气,也不知道是为这植物,还是为他自己:因为这一株被囚在公司四壁之间、瘦高发黄的灌木,让他感觉找到了患难兄弟。

他们就这么伫立在院子里,这人和这植物,面对面地。这人几乎能像植物那样体会到淋着雨的感受,而这植物呢——还没有习惯过来户外的空气以及这许多自然现象——就像一个从头到脚突然被全身淋湿的人那样惊愕不已。

因为街道上被那彩虹的光给笼罩着,所以剩下的一切都好像是黑乎乎的:不管是人行道上的人,还是人行道两边房子的立面;就在这片黑乎乎的背景中,上百片亮闪闪的金色树叶在空中飞扬着;上百只红色、粉色的手从那片黑影中伸出来,要去抓那些树叶;金色的树叶却被风扬了起来,飞向那尽头的彩虹,同样扬起来的还有那些手和尖叫声;最后一片叶子也落了下来,它从黄色变成了橘色,接着又变成了红色、紫色、蓝色、绿色,最后又变回了黄色,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工人们深色的身影骑在突突作响的机动自行车上朝工厂奔去,翱翔在他们上方那一片如蜂群般绿色、粉色、蓝色的泡泡紧紧地跟着他们,就好像他们每一个人的车把手上都系着一根长长的线,线的那一头、拖在身后的是一串串的气球。

这时,各个工厂的烟囱,跟每天早上一样,也开始喷吐黑烟了。于是如蜂群般的泡泡就遇上了黑烟的云团,天空就被分成了黑色的烟流和彩虹色的泡沫流,在阵阵旋风中,这两股流就好像在争斗一般,而且有那么一阵儿,就那么一阵儿,烟囱顶好像是被泡泡征服了,但很快这两股流——困住了泡沫彩虹的黑烟和圈住了黑斑颗粒帷幔的泡泡球——就又搅和在一起了,它们搅得如此不分你我,以至于都搞不清是怎么个情况了。直到后来马可瓦尔多无论怎么在天空中找,都再也看不到泡泡了,他能看到的只有黑烟,黑烟,还是黑烟。

马可瓦尔多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周围,希望能看到一个不同的城市,一个在由油漆、焦油、玻璃和灰泥构建的城市下,另一个由树皮鳞叶、树液凝块、脉序构成的城市。可不,他面前这排每天都要经过的房子如今在他看来就好像是个多孔、沙质的灰色石子堆;而工地上的栅栏就好像是新鲜松木做的,上面有着宝石般的木节;在一家大型布料店的霓虹灯招牌上,休息着一排睡着了的蛾子和蛀虫。

整个城市好像都变小了,被罩在一个明亮的细颈瓶里面,这个细颈瓶被埋在森林最深最黑的地方,藏在栗树那上百岁的树干和如披风般无垠的白雪间。在黑暗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不时传来嗷嗷的狼嚎声;在雪下,在暖暖的红土中,在一层栗子壳下,是一个小野兔们的窝。

太阳很晒,沙子很灼人,马可瓦尔多在纸帽子下面大汗淋滴,就在他忍受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给沙子烧的痛苦时,他也感到了种满足感,那是一种受罪的治疗和讨厌的药物带来的满足感,因为人们常常这样认为:你越觉得难受就说明疗效越好。

城市还存在吗?那个曾经囚禁了马可瓦尔多一天天生活的城市,那个由各种合成材料堆成的凝聚物,现在变成了性质各异的马赛克石片,由于硬度、热度和质地的不同,每一块石头不管是看上去还是摸起来,都非常地不同。

这个马可瓦尔多,有着一双不是很适合城市生活的眼睛:标志牌、红绿灯、橱窗、寬虹灯、宣传画,那些被设计出来就是为了吸引人注意力的东西,都从来留不住马可瓦尔多的目光,他看这些东西就好似一眼扫过沙漠里的沙子。然而,树枝上一片发黄的树叶,缠在瓦片上的一根羽毛,却从来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没有一只马背上的牛虻,没有一个桌上的蛀虫洞,没有一块人行道上被碾扁的无花果皮,是不会被他注意到的,不会被他作为思考对象的,通过它们,可以发现季节的变化,心里的欲望,自身存在的渺小。

没有一只马背上的牛虻,没有一个桌上的蛀虫洞,没有一块人行道上被碾扁的无花果皮,是不会被他注意到的,不会被他作为思考对象的,通过它们,可以发现季节的变化,心里的欲望,自身存在的渺小。

但是他转啊转啊,总也下不了决心走去那条通往苗圃的路。要和自己成功拉扯大的小家伙分开,他实在不忍心:他这一生中,从这株植物里获得的成就感比从其他任何事儿中获得的成就感都要大。

马可瓦尔多回去看月亮了,然后又去看了看再往那边去一些的红绿灯。红绿灯显示着黄色、黄色、黄色,持续地亮起,再亮起。马可瓦尔多就比较了一下月亮和红绿灯。月亮虽说也是黄色的可神秘而苍白,底子里却偏绿,而且还泛着蓝,而红绿灯呢,它那点黄 色,颇为。月亮十分沉,虽然偶尔会被文以薄薄的残云,但却形庄严,毫不在意,不紧不慢地放着自己的光辉;红绿灯总在那里亮了又暗,亮了又暗,急促不安,虚假而疲劳地活跃着,被奴役了一般。

于是他把一切都裹了起来,塞进了口袋,站起来,回到单位还早,在大衣宽的口袋中,餐具在空荡荡的饭盒里如打鼓一般晓当作响。马可瓦尔多去了一个酒馆,让人给他倒上一杯满到杯子边缘的酒,或是一杯咖啡,小口小口地饮;然后看看玻璃柜里的糕点,看看一盒盒的糖果和果仁糖饼,劝服自己不是真的想要那些东西,劝服自己真的是什么都不想要。他又看了一会儿桌上足球赛,说服自己只是在消磨时间,而不是在抑制食欲。他又回到路上。电车里重新挤满了人,接近回去上班的时间了他也往回走。

马可瓦尔多回去看月亮了,然后又去看了看再往那边去一些的红绿灯。红绿灯显示着黄色、黄色、黄色,持续地亮起,再亮起。马可瓦尔多就比较了一下月亮和红绿灯。月亮虽说也是黄色的,可神秘而苍白,底子里却偏绿,而且还泛着蓝,而红绿灯呢,它那点黄色,颇为庸俗。月亮十分沉静,虽然偶尔会被文以薄薄的残云,但却形容庄严,毫不在意,不紧不慢地放着自己的光辉;红绿灯总在那里亮了又暗,亮了又暗,急促不安,虚假而疲劳地活跃着,被奴役了一般。

夏夜城里的声响,从敞开的窗户中飘进因炎热而无法人睡的人的房间,当发动机平庸的嗡鸣声在某一刻突然稀薄并匿去时,夜晚城市真正的声音才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它会从寂静之中冒出来谨慎而晰,根据距离的远近而渐变着,还有夜游人的脚步声,一支夜间警卫队自行车的窸窣声,远处减弱下来的喧闹声,从楼上传来的打呼声,一个病人的呻吟声,个仍在整点报时的老时钟。直至拂晓时,所有工人家庭的闹钟会开始上演一场交响乐,轨道上也会经过一辆电车。

电车缓缓地摇着铃,像幽灵一般若隐若现地驶来了;窗外的事物都是点到即止地存在着;对于马可瓦尔多来说,在那样一个晚上,背对着其他乘客坐在电车的尽头,透过玻璃窗注视着外面空荡荡的夜晚,注视着这夜幕中模糊的光斑和那些比黑暗更黑的影子,这一切的一切,才是完美的状态,因为这样他就可以睁着眼睛做梦了,不管走到哪儿,他都可以在眼前这片无限的屏幕上不间断地放映电影。

夜晚持续二十秒,然后是二十秒钟的GNAC。在那二十秒钟的时间里,可以看到深浅不同的蓝色天空中飘着团团黝黑的云朵,可以看到金黄色镰刀形的新月被划了一道极细的光晕,然后还能看见星星,越是盯着它们看,那些小小的颗粒就越是稠密,甚至还有些刺眼,直至能看见银河那密密麻麻的光带,所有这一切都看得匆匆忙忙,目光所滞留的每处细节都是整体中的一部分,可看到了细节,又会失去了整体,因为二十秒钟很快就会结束,GNAC又会亮起来。

“她到了,到了!到了!”这时,从一辆篷车里走出来一个电影明星。 加油,大家伙,咱们现在可以开始拍喷泉那一场了!电视节目《圣母升天节的狂热》的导演开始下令开拍跳喷泉场戏,在这场戏里,那个著名女星得跳进他们城市最主要的喷泉里。

寒冷有千百种形式千百种方法在世界上移动:在海上像一群狂奔的马,在乡村像一窝猛扑的蝗虫,在城市则像一把利刀截断道路,从缝里钻入没有暖气的朱家中。

弟兄们听到米凯利诺大喊了一声,还跑了起来,他这一辈子从没这么跑过。他就像是一列蒸汽火车,身后的那团黄蜂云就像是烟囱里的浓烟。

马可瓦尔多刚要说“你们就是穷孩子啊”,可就在那个星期他都已经那么确信地认为自己就是安乐乡里的居民了,在那里所有的人都会买礼物,也很享受,而且还会互送礼物,所以他觉得谈贫穷不是很上规矩,于是宁愿这样宣布道:“现在没什么穷孩子了!”

寒冷在这世上的游移有着上千种的形态和方式:在海面上,它就像一群马匹在奔跑;在田野里,它就似一群蝗虫猛扑而至;在城市中,它就如一叶刀片,切入街道,钻进没有暖气房间里的裂缝中。

哦,我要是能睡在这里就好了,一个人,在这一片凉爽的绿荫下,而不是在我那个低矮潮湿的房间里;在这里,在这片寂静中,而不是在整家人的鼾声和呓语中,不是在电车在路上跑的声音中;在这里,在这夜晚自然的黑暗中,而不是在那紧闭的百叶窗制造出来的黑暗中,那种会被车灯反射光打出一道道条纹的黑暗,我要是能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树叶和天空,那该有多好啊!

马可瓦多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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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卡尔维诺

卡尔维诺

伊塔洛·卡尔维诺(1923-1985)是意大利当代最有世界影响的作家。他在四十年的创作实践中,不断探索和创新,力求以最贴切的方法和形式表现当今的社会和现代人的精神,以及他对人生的感悟和信念。他的作品风格多样,每一部都达到极高的水准,表现了时代,更超越了时代。他于1985年猝然逝世,而与当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失之交臂,但他在国际文坛上的影响与日俱增,他的创作日益受到人们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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