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筏重洋
孤筏重洋内容简介
太平洋群岛上的波利尼西亚人流传着一个动人的传说:在很久以前,他们的祖先太阳神——康提基带领自己的部族,从大洋东岸乘坐木筏,追随太阳移动的方向,飘洋过海,来到他们现在定居的地方……受此启发,挪威人类学家、探险家托尔·海尔达尔和五名伙伴坐上一艘以太阳神康提基命名的原始筏木木筏,从秘鲁出海远航,横渡太平洋。航行途中,他们经历了众多的艰难和困境,想知道后来他们成功了吗?那就一定不能错过本书啦!
热门摘录
世界简单至极——星星在黑暗之中。至于它是公元1947年还是公元前1947年,突然成为无关紧要的事。我们活着,我们深深地、强烈地感到我们还活着。我们知道,在工业技术时代之前,人类的生活也是内容丰富的——事实上,在许多方面比现代的人更丰富、更多彩。时间和进化似乎已不复存。今天的一切实在的、关系重大的事物,在过去是如此,在将来也是如此。我们被历史的永恒不变的一方面——星群之下无尽无绝的黑暗——所吞噬了。
那个特别的夜晚,我们像往常一样坐在海滩上,沐浴着月光,铺展在眼前的是一片汪洋。我们没有一点儿困意,全身心地沉浸在周遭的浪漫之中,一丝一毫也不想放过。丛林里飘来的芳香,以及海水的咸味阵阵扑鼻。风穿过树叶与棕榈树顶,我们听见了沙沙的声响。由海上直卷上来的大浪,很有规律地敲击着岸边,浪花撞到石堆,碎成一圈圈泡沫,之后在几百万块闪闪发亮的石头之间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淹没周围的噪声。然后海潮退位,回到海上蓄势待发,等着对无敌的海岸发动下一波攻击,也只有在这个空当,周遭的一切才又归于宁静。
当晚我回到水手之家,坐在床沿看着航海图时,我觉得我的小房间似乎比往常要温馨许多。我踱来踱去,把床和柜子留给我的狭小空间都尽情走了个遍。噢,对了,木筏可比这个房间要大多了。我把头伸出窗外,想看一眼大城市里辽远的星空,却只望见头顶被高高的院墙圈起来的一小块。就算木筏上的落脚地方其实很小,但总容得下我们头顶的天空,看得到满天繁星。
当黑夜笼罩河流,堤岸上传来震耳欲聋的交响乐。蟾蜍与青蛙、蟋蟀与蚊子在一起,哇嘎、啁啾、嗡嗡地叫,好像一种绵延不绝的混声合唱。此外,野猫的尖叫声不时响彻夜空,此起彼落,一声才叫完,一声又起,连鸟儿也被夜晚在丛林里徘徊的动物吓得飞起来。有一两次我们经过土著居住的地方,看见小屋里亮着火光,还听到叫喊与犬吠的声音。但大部分的时间里,我们都是独自坐在星空下,聆听丛林的交响乐,直到瞌睡虫和雨滴把我们逼进用香蕉叶搭的船舱里,我们把手枪随意地插在枪套里,开始睡觉。
... ...以海军和政府为代表的西班牙后裔,还有美国、英国、法国、中国、阿根廷和古巴等国家的大使,英属太平洋殖民地的前任总督,瑞典和比利时的部长,以及总领事长所率领的来自挪威小殖民地的同胞。当然,还挤满了新闻记者,镁光灯不停地闪。我想,现场恐怕就差再来一支管乐队和一面大鼓了!有一件事我们六个人彼此早已心照不宣:即使这艘木筏一出港口就散架,我们也要每人抱住一根原木,划也要划到波利尼西亚,绝对没脸回头。
外面的海浪仍然卷得很高,但已经是平稳推进的一条长线,而不像前一晚那样狂野又混乱。走出船舱,我们看到的第一个景象是,太阳照在黄色的竹制甲板上,周围的大海被装点得仿佛明亮又友善。其实,只要海浪不来骚扰我们,它卷得多高、激起多少泡沫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我们知道木筏马上就能翻过浪头,然后像蒸汽压路机一般把海泡沫堆成的棱纹熨平,高大的浪头最多也只能将我们高高举起,然后在我们的木筏底下怒吼、翻腾,就算浪头蹿到我们鼻子那么高又能怎么样呢?
当寒冷的洪堡洋流由赤道南方向西转时,我们每隔几小时就能从渔网中倒出几磅重的浮游生物。它们一堆又一堆,一层又一层,多彩多姿,依照我们所经过海域的不同,有棕色、红色、灰色和绿色等不同的颜色,宛若千层蛋糕。在夜晚有磷光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拖着一袋金光闪闪的珠宝。等到我们手里捧着这袋浮游生物时,这袋海盗的珠宝则摇身一变,成为上百万只闪闪发光的微小虾米,以及磷光耀眼的鱼卵。它们在夜里闪烁着,像是一堆燃烧着的木炭。
有一天,我们像往常一样坐在木筏边缘用餐,身体稍往后倾,就能在水中清洗马克杯。突然我们后面有某种东西像游泳的马般使劲地喘息,接着一只大鲸鱼就冒出水来盯着我们瞧,距离近到我们能看见下面喷水孔里闪现一道光芒,宛如一只擦亮的皮鞋。在海里的生物都没有肺,只有鳃一翕一合,静静地扭动身体,在这里听到真正的呼吸声是多么不寻常,甚至有一股温馨的感觉油然而生,好像鲸鱼是我们的远亲,也和我们一样远离家园,如今,我们在海上重逢了。
我们并没有感觉到有这么长的距离,因为在我们移动之际,地平线也悄悄地跟着我们滑行,而我们自己的浮动世界总是维持不变,地平线围成的圆纵身一跃,在我们头顶围成穹庐一般的天幕,木筏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夜复一夜,同一片星空在我们头顶的天幕上转动着。
天空乌云密布,大海逐渐转暗,开始威胁我们,四周都是带着白色浪峰的巨浪。破碎的泡沫留下的痕迹,如同一条条狭长的条纹般,朝着向风的方向一路绵延,直抵绵长浪潮的脊背;每一处波浪涌起、破碎又跌落的海面,绿色的海浪碎片就像伤口一般泛着泡沫,在蓝黑色的大海上浮沉了好长一段时间。浪涛一破碎,碎浪就像盐雨般洒在海上。热带大雨伴着横刮的暴风,向我们倾倒下来,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海面,水就从我们的头发和胡子间窜流而下,带了些咸味。我们赤裸着上身,冻得发僵,弯着腰在甲板上跌跌撞撞,努力检查木筏上的装备,以便挨过暴风雨。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蹚过礁湖,走向天堂般的棕榈岛时,小岛在我眼中渐渐变大,仿佛是它前来迎接我们。当我抵达阳光耀眼的沙滩时,便忍不住踢掉鞋子,将光脚丫子埋进温暖、干透的沙粒里,兴奋地看着每一个陷入无人造访过的沙滩、通往椰子树干的脚印。不久,我已经站在浓密的椰子树下了,接着继续往小岛的中心走去。绿色椰子挂在整簇椰子树下,有些繁茂的树丛开满雪白的花,味道甜美又诱人,令我几近晕眩。岛屿上有两只温驯的燕鸥,在与我肩膀一样的高度飞着,它们的羽毛像纤细的云一般纯白而明亮。
科学的世界里,除了禁忌,还要守规矩和讲礼数。例如我本人学到的:学界权威有发表观点的资格,学生后辈只有援用的资格;永远尊重各科学之间的界限;绝不要在同侪间标新立异,也不要跨越藩篱,干预其他科学领域;只使用你的领域中为学者量身定做的词汇,以便跟同侪受到同等的推崇,获得与其他领域学者同等的优越感,当一个在科学上能言善道的名人( wizard)( 1),以无意义的名词蒙骗大众!我已经打破了所有的这些规矩,而且科学家是不会亲自坐上木筏的。
科学停步的地方,想象力开步走了。
你处理这问题的方法。他们这学多人,全都是专家,他们不相信这样的工作方法:从植物学到考古学,每个科学领域中都沾上一点。他们限制自己研究的范围,为的是能深挖下去,更集中力量来高细节。现代的研究要求每一部门都挖它自己特定的洞。至于选择洞里挖出来的东西,再要把它们联系起来,那不是一个普通什么人能做的事
坚信自己是对的,成为你对抗一连串对你人身不公平攻击的唯一武器。
我下定决心,如果我死,我就这样死去:死在帆索上像一个绳结。
贸易风带来的白云从蓝色的天空上飘过。我们和它们已不同路了。我们现在是在抗拒大自然。我们是在走回到很远很远的二十世纪去。
有时你会发现自己的处境异乎寻常。你是逐步地、十分自然地走进去的,一旦置身其中,你突然惊奇起来,质问自己究竟怎么会弄到这步田地。
像这样已经堆砌好的斜坡,在复活节岛上有几处,等待着永不来临的巨像。
这条路起伏曲折,翻山过谷,西去进入安第斯山我们到了一个我们没有梦想到的世界。这是山区印第安人自己的天下——在太阳之东,在月亮之西——与时间无涉,与空间无争。
午夜时分,有一只向北驶去的船的灯光经过我们。早上三点,又有一只经过,往同一方向驶去。我们挥舞着我们小小的风灯向他们打电筒,但是他们没有看见我们,船上的灯光缓缓地向北移去,移进黑暗,不见了。在船上的人很少会想到,有一只真正的印加木筏,就在他们附近,在波浪中跌撞。而我们在木筏上的人,也很少会想到,在我们到达大洋那一边之前,这是我们看见的最后一只船,最后一点人类的痕迹。
- 托爾.海雅達爾 - August 20, 2016 8:40:38 PM
在祕魯向太平洋傾斜的一片沙漠中,至今還屹立著遠古天文臺的遺跡。這又是那有文化的、神祕的種族的遺物。他們曾雕刻大石像,建造尖塔,種植甘薯和葫蘆,以七曜星座升起那一天作為一年的開始。康提基揚帆於太平洋上的時候,已經懂得星辰的運行了。
在浪濤之中過了九十三天發鹹的日子,這一片乾土的氣味,是多麼美麗,多麼豐腴!班德已經又躺進睡袋裡打鼾了;艾立克和陶斯坦仰天躺在小屋裡默想;納德跑進跑出,聞聞樹葉的氣味,寫進日誌裡。
我倚身窗前,想看一眼这座大城市的遥远的繁星漫布的夜空,只能在头顶上高墙之间看到一小块。即使木筏上的地方小,不管怎样,在我们之上,容纳天空和星星的地方却有的是
“但如果出了差错呢?” “那我就什么也证明不了。” “那你不就等于在众人面前毁了你自己的理论吗?” “也许吧,但是正如你说的,以前印加人的十艘木筏中也有一艘成功啊。”
①用来计量温度的单位,符号℉,1华氏度约等于17摄氏度。
①鲸鲨:虽然鲸鱼是哺乳动物,而不是鱼,但这种动物在这里被描述为“截至目前发现的最大鱼类”。
我们静静地坐在原地欣赏海景,眼前的大海却似乎静不下来,浪潮从东边不断翻腾而来,一次又一次…鼓动这波浪潮的,是永不止息的东风一贸易风。它吹乱海面,掀起巨浪,往前大举挺进,横过地平线,朝西涌来,然后扫过这里,冲上群岛。海浪长驱直入地推进,终于撞上壁与暗礁,落得粉碎;而东风却向上攀高,越过海岸、森林及高山,继续一路无阻地向西吹送,由这座岛吹到那座岛,奔赴日落的方向。
科学的世界里,除了禁忌,还要守规矩和讲礼数。例如我本人学到的:学界权威有发表观点的资格,学生后辈只有援用的资格;永远尊重各科学之间的界限;绝不要在同侪间标新立异,也不要跨越藩篱,干预其他科学领域;只使用你的领域中为学者量身定做的词汇,以便跟同侪受到同等的推崇,获得与其他领域学者同等的优越感,当一个在科学上能言善道的名人( wizard),以无意义的名词蒙骗大众!我已经打破了所有的这些规矩,而且科学家是不会亲自坐上木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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