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草

“重要的不是‘谁有罪’，而是‘谁无辜’。”

“事情发生在一个叫拉托尔的地方。那是一个不寻常的康沃尔郡小渔村，相当古朴，实际上有点古朴过头了。到处都是那种‘康沃尔老茶馆’的风格。随处可见的商店里都是一批剪着齐额短发、身穿宽松罩衫的姑娘们正忙着在羊皮纸上手绘各种古老的箴言。这地方漂亮、雅致，但也相当做作。” “这我还不知道嘛，”雷蒙德·韦斯特哀叹道，“我想这就是旅游观光无法逃脱的命运。无论通向村子的小路有多窄，没有一个看似古朴的村子是善茬儿。”

在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哎，亲爱的，”马普尔小姐说，“无论在哪儿，人性大同小异。”

“那太恶毒了。”梅布尔呻吟道。“当然恶毒，”我厉声地附和道，“人心啊，无论你告诉我什么，我都不会感到意外。”

是的，我知道，我侄子雷蒙德韦斯特也会这么说，他会说我是捕风捉影

也许在活得开心的时候死去，还胜过在突然变得天昏地暗的世界里抑郁寡欢，也强过在幻象破灭中虚度时光。

“简姨妈，”雷蒙德好奇地看着她说道，“您是怎么做到的？您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但是似乎您对什么事都不觉得惊讶。” “我始终觉得这世上的许多事之间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马普尔小姐说道，“你们知道那个格林太太吧，她埋葬了五个孩子······而每一个孩子都买了保险。唉，很自然的，别人会开始怀疑她。” 她摇了摇头。 “乡村生活中也有很多罪恶的事。我希望你们这些可爱的年轻人永远也不要看到这个世界有多么邪恶。”

“嗯，不管怎么说，简姨妈，”雷蒙德说道，“有一件事您是不知道的。” “噢，可是，我知道啊，亲爱的，”马普尔小姐说道，“晚饭前刚发生的，对吗？在你带乔伊斯欣赏落日的时候。那是个好地方，茉莉花篱笆旁边，那儿正是送奶工向安妮求婚的地方。” “真见鬼，简姨妈，”雷蒙德说道，“您把那么富有诗意的浪漫气氛全破坏了。乔伊斯和我可不是安妮和送奶工。” “这就是你不对了，亲爱的，”马普尔小姐说道，“人类的本性是非常相似的。不过幸运的是，你们也许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我向您保证，她每次都直奔真相，就像一只返家的信鸽一样。”

“我不知道您见过桑福德没有？”梅尔切特上校接着说道，“他来这儿有一个月左右了。他是那种现代的年轻建筑师，专门建些古里古怪的房子。他正在给阿林顿家造一所房子。天知道这房子会造成什么样······我猜全是些时髦的玩意儿。玻璃餐桌、钢材和编织网造的外科手术椅。好吧，虽然这与正题没什么关系，但表明了桑福德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一个极端分子，你知道的······毫无道德观念。”

“……这地方漂亮、雅致，但也相当做作。”

“……那时的女孩与现在的女孩一样倔强，将来的女孩们看起来也不会逊色。……”

‘无论你跟我讲人心有多么险恶，我都不会感到惊讶的。……’

“她们刚开始觉得蘑菇就是普通蘑菇的样子，到最后她们就会觉得那朵蘑菇变成橙色带紫色斑点的样子了。只要努力去想，她们这类人是没有什么‘想’不起来的。”

“……我只说过无论乡间或是别的地方，人的本性都是一样的，生活在乡村让人能有更多的机会和闲暇去近距离地观察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