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振玉王国维往来书信

大文渊懿絜净，无不达之意，一扫数百年作文习气，而归之清醇，然世未有称先生之文者，固不可解也。

近见一古器拓本，甚奇，其文如下，请公猜之，乃刻于何物上乎？ 且日己 且日己 且日丁 且日庚 且日乙 且日丁 大且日己

前日有丁君在君来此，云与公至稔。此君与章君鸿钊俱以地质学著名。章所作《石雅》闻甚佳，丁君亦喜言史事，则其说颇近某伟人矣。

过程冰泉，渠云下旬须赴粤一行，嘱告公。出示诸画，有巨然二幅，大而短，乃元明间人所为（并非高手）。唯竹一大幅大佳，其竹乃渲染而成，有竹处无墨，而以淡墨为地，此法极奇。当中竹三四竿，气象雄伟，一竿竹旁倒书“此竹直黄金百两”篆书二行，冰泉谓人言宋人画录中记此事。此极荒唐，惟此画尚是宋人笔墨。冰泉谓售主索五百元，将寄公阅，而幅大不能邮寄，纬君有赴东之说（信否？）欲托其携上云云。

乙老之唐六如卷竟在京师售去，得价二千，惟恐系交通票，须打六折，然亦可谓奇遇。渠开年须嫁一侄女，前以商务股票托菊笙售而未成，得此款，足以过去矣。

贵州汉刻，弟所未见，惟二十年前，曾见杨星老赝造一汉石，似托名边疆出土者，不知是此刻否？但其书甚劣。

今日见程冰泉，其人尚未赴粤，刘二先生之晋唐小楷（即以造像易得者）在渠处求售，索二千金，可谓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