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沉思

科学是一项集体事业；而不可能是其他。正像一座不朽的丰碑，建成它需要数世纪，为此每个人必须携带一块石料，在某些情况下，这块石料需要耗费人的毕生精力。

在十九世纪后半期，人们常常梦想建立科学伦理学。我们不有满足于歌颂科学的教育功效，也不满足于人类精神为其自身的改 进从看来似乎是真理的东西中得到的好处。我们依靠科学使道德真理达到不容置辩的境地，就像科学对于数学定理和物理学家所论陈述的定律所作的那样。

宗教能对信仰者有巨大的威力；但是并非所有的人都是它的信徒。信仰仅能够强加于少数人；而理性却会给一切人留下烙印。我们必须致力于理性；但我的意思并不是指形而上学家像肥皂泡一样美丽而短暂的构思，它们使我们欢娱一时，旋即就爆裂了。唯有科学牢固地建设着；它已构造了天文学和物理学；今天它正在构造生物学；明天它将以同样的方法建设伦理学。科学的法规将毫无争议地处于支配地位；没有人能够反对它们，我们将不想去反对道德准则，就像我们今天不想去反对三垂线定理和引力定律一样。

另一方面，有些人把一切可能的邪恶都与科学联系起来；他们把科学视为伤风败俗的学校。这不仅是因为科学过分地强调物质的重要性，而且也使我们丧失了尊敬的意识，因为我们只是尊敬我们不敢去看的那一些东西。

不可能有科学的道德，也不可能有不道德的科学。

本质的东西一定能在结论中找到，因为它已包含在前提中。

伦理科学乍看起来将纯粹是描述性的；它将教导我们做人的道德，它将告诉我们道德是什么，而不说道德应当是什么。其次，它将是比较性的；它将携带我们跨越空间，去比较各种人的道德一野蛮人的道德和文明人的道德；它也将带领我们跨越时间，让我们把昨天的道德和今天的道德加以比较。它最终将力求变成解释性的；描述、比较、解释——这是每一门科学的自然进化过程。

心理学家将解释，道德准则为什么未必总是与普遍的利益相一致。他们将告诉我们，卷入生活旋涡里的人没有时间考虑他的行为的所有后果；他只能够服从一般的行为准则；这些准则越简单，越不会受到挑战；如果这些准则能起到有益的作用，从而如果选择能够创造它们，那么这些准则大多数情况下就会与普遍利益相一致，这一点是充分的，历史学家想解释，在两种道德体系中一一种是使个人服从社会，一种是怜悯个人，主张以邻人的幸福为自已的行动目标—一正是第二种体系，在社会变得更庞大、更复杂时，它总是持续地进步着，并且在说了做了之后，较少遭到灾祸。

世界末日或改变它的规律将是同样的事情；与我们的规律不相同的世界将不再是我们的世界，而是另一个世界。

可能找到某些规律，这些规律不会把我们引向我们刚才提到过的那类矛盾，并且能够迫使我们得出规律并非永远不变的结论。

所有事物都趋向于死寂，而生命则是一个必须加以解释的例外。

科学使我们与比我们自己更伟大的某些事物保持恒定的联系

非断言的定义已被使用罗素先生说

在“所有”（all）和“任何”“any”这两个单词之间存在着混乱。

人类的心灵是力量的永不枯竭的存贮器，是动力的多产的源泉，丰富的源泉。

如果推理有任何效用，便容易达到一致。当涉及到了解如何证明一个定理时，数学家从未发生争论。但是，在这里涉及某些截然不同的东西。在道德领城内，借助于推理方法工是白费气力，在这样一些问题上，没有我们不能够反驳的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