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谢尼耶夫的一生
阿尔谢尼耶夫的一生内容简介
本书以主人公阿列克谢·阿尔谢尼耶夫童年、少年和青年时代的生活经历为基本线索,以第一人称展开叙述,着重表达“我”对大自然、故乡、亲人、爱情和周围世界的感受。因此,关于这部作品的体裁,评论界一度众说纷纭。作品发表之初,就有人认定这是作家个人的“自传”,但布宁本人却断然否定了这一说法,强调它首先是一部文学作品。后来,确认这是一部小说的意见逐渐占了上风,但称它为“艺术性自传”或回忆录的,仍然大有人在。一些作家评传和文学史著作将这部作品视为长篇小说,崇拜布宁的作家帕乌斯托夫斯基却把它称做中篇小说,但又认为它和一般的中篇小说有所不同。帕乌斯托夫斯基写道:“我依旧把《阿尔谢尼耶夫的一生》称为中篇小说,尽管我同样有权把它称为史诗或者是传记。……在这一部叹为奇观的书中,诗歌与散文融为一体,它们有机地、不可分割地融合在一起,创立了一种新颖的、绝妙的体裁。”当代的一位俄罗斯评论家则说:这部作品“有点儿像哲理性的长诗,又有点儿像交响乐式的图画”。更值得注意的是,布宁自己在《阿尔谢尼耶夫的一生》中,称这部作品为“笔记”。 如果我们不限于概念的界定和辨析,而是进入文本内部,就会发现上述种种说法都似乎不无理由。《阿尔谢尼耶夫的一生》的自传性是十分明显的。作品中含有作家本人的大量传记材料。例如,主人公阿列克谢度过童年的卡缅卡庄园的远景是:“荒漠的田野,那里有一座孤零零的庄园……冬天是一望无际的雪海,夏天则到处是庄稼、野草和鲜花……还有这些田野永远的宁静,它们的神秘的沉默……”这分明就是布宁童年时代生活过的叶列茨县布特尔卡庄园的景象。透过作品中关于阿列克谢的外婆家巴图林诺庄园的描写,则不难见出布宁的外婆家奥泽尔基庄园的轮廓。阿列克谢的幼年和童年岁月,考入贵族中学后的学习生活以及寄宿于一个市民之家的情景,中途辍学后重返巴图林诺、不久后即得悉自己的诗作和文章首次发表时的喜悦,他前往奥廖尔市、哈尔科夫和克里米亚的最初几次旅行,他在奥廖尔一家报纸当编辑的经历,他那难以忘怀的浪漫史,等等,无一不映现出布宁本人早年生活的踪迹。阿列克谢周围的一些主要人物,从目睹家道中落而无力回天的父亲亚历山大,曾因参加民粹派活动而被捕的哥哥格奥尔基,到性情古怪的家庭教师巴斯卡科夫,他寄宿其中的那一家之主罗斯托夫采夫,再到他倾心和爱恋的莉卡等,所有这些形象都可以在布宁青少年时代的生活中寻得与之对应的原型。 然而,《阿尔谢尼耶夫的一生》决不是布宁早年生活的简单
热门摘录
因为小俄罗斯已经没有历史了,它的历史早已彻底告终。它有的只是往事,只是歌颂往事的歌谣和传说,那似乎是一种超时空的东西
每每遇上这样美好的夜晚,父亲往往都会睡在停在院子里的车上,车上装的都是枯草,在枯草上铺个席子当床,天当盖。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和父亲,月儿的清辉弥漫于窗台各处。父亲就这样幸福地酣睡在月光下一整晚。夜是那么美妙,静如止水,在这样的夜晚,有清凉如水的月光,有无垠的墨蓝,铺垫着乡村的美景,田野、树木与花草伴着父亲入梦。我相信父亲整晚都可以睡得香甜,这样的幸福更飘荡在我心中……
我可以从太阳升起直至夕阳落下一直站在画布面前不停地涂涂画画,看着那整片蓝色的天空变成神奇的浅紫色。在酷热的天气里,太阳光线极其刺眼,透过树梢照在地上,有时明暗相间,似乎显得光怪陆离;有时犹如碎玉斑驳四溅,使整个世界流光溢彩。仰望蓝天,整片森林被这片蓝天包围,且照耀得五彩缤纷。我对大地和天空的颜色是从那时才开始有印象的,而且这对此此后的记忆来说具有导向意义。这个源于生活的结论,也成了我生活中意义最深远的结论。这个透过树梢发现的浅紫色天空,我相信,它这一辈子都不会在我的记忆里消失。
难道我这时候就意识到俄罗斯在我生命中的重要性?它是我的国家,和我的生活密切相关,与我过去的回忆和即将生活的未来都脱不了干系。而我未来的事业也必将在这块疆土上开展,我的事业不管是对于我的灵魂还是对于我生活的品质,都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我和俄罗斯也是注定密不可分的。
这时候我才真正了解到俄罗斯是我的国家,我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而不只有我以为的小范围的卡缅卡和我曾生活的那个县城和省城,原来可以升华到一个国家。俄罗斯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晌午,强悍地进驻到我的生命里和血液里。它虽然在我记忆中是粗鲁和嗜血的,可是它那些曾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事情都令我震惊万分。
城市的上空永远都是星空浩渺,永远都看不清前方的路。
在废弃的花园里的树木,都被砍得稀稀落落的,只留下一些年岁久远的椴树、槭树、意大利白杨、白桦和橡树,孤独而寂静地屹立其中。它们和花园做伴,度过了长青的晚年。它们享受孤独,享受当下,它们在花园里过得怡然自得,姿态挺拔,显得永远是那么的年轻。天空和古树不会相看生厌的。我相信树是有灵魂的,它们有着自己特有的容貌、外形、思想……我在每棵树下游荡,抬头凝视着千姿百态的树枝和树干,观察着每片树叶,想要透过这些去分辨清楚每一棵树,想要通过这些去记住它们。
我永远都记得在风雪呼啸的寒夜里悦耳的铃铛声,记得那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里的荒芜原野,记得那样美妙的夜,记得在那个非比寻常的冬季夜晚中悬垂于天地间的那一团朦胧晦暗的混沌。在我眼前忽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就像是神出鬼没的陌生圣灵的眼眸!我记得那晚荒野里沁人心脾的气息,记得寒气钻进我的靴子和浣熊皮大衣,侵袭我的身体。我更会永远记得我滚烫的手握住了美丽少女安亨那刚从皮手套里伸出来的暖和的纤纤玉手。安亨没有说话,但已经用行动告诉了我答案。借着昏暗的夜色,我分明看到了她那颤抖的眼眸中的爱之火。
我凝视着卡巴尔金卡,它高昂着头,脖子上的鬃毛随着前行的脚步有节奏地摆动着。在曾经那童话般的岁月,它还发出过极富寓意的嘶鸣。然而,它的生命注定是沉默的,是终身无法摆脱的沉默,和我多么雷同,如我这样一个有生命、有思想、有情感,却只能保持沉默的人一般。更令人恐惧的是那无法预料的可能性:它会猛然间打破沉默……
别问我为什么会选择丽卡,事实上,奥波连斯卡娅也不比她差。当丽卡走进来的时候,她友善的态度,还有看我时的眼角流波,她讲话时的坦率生动……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深深地着迷。我并不是这么容易就对一个陌生的女孩一见钟情,但丽卡是特别的。是的,我爱的东西很多。我爱我身处的这种气氛,在众多的年轻女性之间;我爱女主人的便鞋,也爱小姑娘们的绣花衣服,更爱她们五光十色的项链。当然,还有她们那年轻丰腴的手臂。
如今在遥远的故乡只留下她孤零零一个人,整个世界永也不会顾及她了。愿她安息泉下,愿她亲爱的名字永受赞美。难道长眠在故乡某地,长眠在破败了的俄罗斯县城公墓的树丛下边,长眠在荒坟里那个没有眼珠的骷髅、那堆枯骨果真是她吗?果真是当年曾把我抱在手里颜晃的她吗?“我的道路高出你们的道路,我的思想高出你们的思想。”
回忆是人之本性,而有时候脑中的回忆会随着时代的变迁逐渐模糊甚至消失,不如用写下来的的辞藻来帮助回忆,我相信那会更让人记忆犹新,感慨万千。
如今在遥远的故乡只留下她孤零零一个人,整个世界永远也不会及她了。愿她安息泉下,愿她亲爱的名字永受赞美。难道长眠在故乡某地,长眠在破败了的俄罗斯县城公墓的树丛下边,长眠在荒坟里那个没有眼珠的骷髅、那堆枯骨果真是她吗?果真是当年曾把我抱在手里颠晃的她吗?“我的道路高出你们的道路,我的思想高出你们的思想。”
因为我突然间发现了(是作为旁观者发现的)自己的魅カー一不知为什么这一发现勾起我的伤感一还因为我发现自己长得相当高了,身材瘦削,脸上表情生动,已经懂得事理,一言以蔽之,我发现自己不是孩子了,我模模糊糊感觉到生活中已开始了某种转折,这一转折凶多吉少…事实果真如此。我记忆中一直都是幸福的时光在这前后戛然而止了一这本身就够糟糕了一何况此时我又经历了过去在世上从未经历过的事,令我的想法和心情十分沉重。
我的少年时代就这么开始了。使这个开始如此五光十色的并非我周围的现实生活,而是由这个生活为我改造过的,主要是虚构出来的世界。 现实生活是贫乏的。
晚上,一轮硕大的朦朦胧胧的红色的月亮静静地升到了我家寂静的、黑魃魃的果园上空一一于是我心中又响起了他奇妙的诗句: 在松林背后,一轮朦胧的月亮, 像幽灵缓缓地升起……
昨晚我如此自责是何等愚蠢呀!昨天的云雨之情是多么销魂,多么摄人心魄!说不定今天还可再鸳梦!啊,我多么爱她,不但今天爱,将来也爱!
我真想学费德的样,做然地回答:“我不了解自己,上帝呀,千万别让我了解自己!”然而我只是谦逊地回答说: 您知道,我在写作…并将继续写下去,我打算深造 我不由自主地又加了一句: “我准备考大学 “考大学,那当然再好不过了,”医生说,“不过,考大学得下苦功夫。具体地说,您打算考什么专业?是文学还是经世之道? 我又想起了歌德的话,“我一生经历两个世纪2),深感尘世万事变幻无常,令人生厌 诗歌才不会去管什么政治 当、, 我回答说:“社会活动不是诗人的事
我在想的,当然是中学,是我在那里看到的那些怪怪的人,他们被称为教师并好像属于某种完全特殊的人,他们的全部使命在于教学生并使学生处于永远的害怕之中。
一个人永远地离开了世界以后,这个世界变得仿佛更年轻、更自由、更开阔和更美好了……
如今在遥远的故乡只留下她孤零零一个人,整个世界永远也不会顾及她了。愿她安息泉下,愿她亲爱的名字永受赞美。难道长眠在故乡某地,长眠在破败了的俄罗斯县城公墓的树丛下边,长眠在荒坟里那个没有眼珠的骷髅、那堆枯骨果真是她吗?果真是当年曾把我抱在手里颠晃的她吗?“我的道路高出你们的道路,我的思想高出你们的思想。”
主义之类无非是主义罢了,我再重复一遍,这些年轻革命者能有多少主义,他们不过是贪求在轰轰烈烈的活动下过上开心的逍遥生活,醉心于革命的集会、热烈的议论、引吭高歌和各种各样危险的秘密活动,何况还可同标致的苏波金家的千金小姐们“携手并进”,陶醉于各种各样的幻想,幻想搜捕,监狱,轰动一时的审讯,同志们浩浩荡荡一齐流放去西伯利亚,服苦役,发配北极圈!
我回到家尽管筋疲力尽,但我决意要开始过一种完全“充实”的生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在我看来就是通过对生活的全面观察和从事我所喜爱的事业,尽可能多地去体验某种崇高的诗意的欢乐,我确信自己对这种欢乐拥有某种特权。
……何等静默呀一一只有有生命的才能这么静默!
他们鄙视契诃夫,因为他“不问政治”,他们百般辱骂托尔斯泰,因为他“极其可耻、极其有害地宣扬不抗恶”,因为他“三句不离上帝”,因为他坐在“豪华的”书桌前,装扮成农夫或皮匠,吹嘘他如何“爱”亚斯纳亚・波利亚纳的一个庄稼汉,可那个庄稼汉却饿得全身浮肿。
什么,写景!我恼火了。我开始论证与人无关的景是不存在的,即使丝微风也是我们自身生命运动的结果。
我像个暗探那样尾随着行人,盯着他们的背影、他们的套鞋,竭力想理解他们,洞察他们的心理活动,深入到他们的内心世界……写!应该写屋顶,写套鞋,写背影,然而绝不去写什么“同专制和暴力做斗争,保卫被压迫的穷苦人,塑造鲜明的典型,描绘社会、时代及其情绪和思潮的巨幅图画”!
但见黑乎的寒云在空中过,苍白的月亮时隐时现,月色时而暗淡,时而冷光熠熠,它高悬中天,对周遭的万物是多么冷淡呀!寒云飘移,一会儿露出月亮,一会儿又把月亮遮蔽,月亮却全不在意!我仰着头,目不转睛地望着月亮,致使脖子都酸痛了。我反复琢磨,要是月亮突然破云而出,冷光四射,那么它会像什么样呢?死人的白面具?光是从内部放射出来的,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光?是做蜡烛的硬脂的光吗?对,对,是硬脂的光!我以后一定要在哪篇小说里这么写!
我靠什么过日子呢?我们巴图林诺村有个大姑娘,是小店主的女儿,她知道没有希望嫁人了,就靠尖酸刻薄过日子。我现在也是这样。
有一次她送我,离火车到达还有半小时,车站漆黑一片,悄无人声,只有蟋蟀在四周悦耳地低鸣,远处,在村里一座黑魆魆的果园上空,挂着一轮初升的红形彤的月亮。支线上停着一辆货车,车厢门是活动的。我不由自主把她往车厢里拉一一我这样做连自己也感到惊骇。我爬进去,她跟着我也跳了进去,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我划了根火柴,想看看车厢里有什么。火柴照亮了车厢正中放着的一口薄皮棺材,吓得我倒退了一步……
阿尔谢尼耶夫的一生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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