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

作者:格非

分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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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桃花内容简介

2004年,沉寂了十年的格非推出长篇小说《人面桃花》,重新点燃了我对中国文学的希望。《人面桃花》选择20世纪初的中国为背景,情窦初开的少女秀米一天遇上了革命党人张季元,然后一场关于革命、乌托邦、的故事就慢慢舒展开。这本书的文字优美, 情节起伏跌宕,细枝末节都经过了精心的处理,其精致与05年06年推出的《兄弟》的粗糙恰好成为鲜明对比。格非也因这本书获得第三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成就奖。授奖辞写到“格非的写作坚韧、优雅而纯粹……他的叙事繁复精致,语言华美、典雅,散发着浓厚的书卷气息……既充分展现了汉语的伟大魅力,又及时唤醒了现代人对母语的复杂感情。”。《人面桃花》不仅仅是语言上的成功,更重要的是对诸如乌托邦、革命以及暴力,作者并没有去作价值判断或者道德判断,而是留下了一个含糊的臆想空间;他也没有拘泥在历史的细节上,而是在此基础上另辟一条通往人的心灵空间的通途。这就是本书最高明之处--小说它不同于论文需要在事实的基础上建构明确的价值判断,也不是随笔散文类文章,是一种主要个人思想的表达。小说艺术最主要的就是要在虚构的故事上再给读者留下臆想的空间。哈姆雷特风靡几千年,其窍门全然一句“TO BO,OR NOT TO BE”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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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摘录

那声音令她仿佛置身于一处寂寞的禅寺之中。禅寺人迹罕至,寺外流水潺潺,陌上纤纤柳丝,山坳中的桃树都开了花,像映入落日的雪窗。游蜂野蝶,嘤嘤嗡嗡,花开似欲语,花落有所思。有什么东西正在一寸一寸地消逝,像水退沙岸,又像是香尽成灰。再想想人世喧嚣嘈杂,竟全然无趣。

每个人的心都是一个小岛,被水围困,与世隔绝。

残红水上漂,梅子枝头小。 这些时看见淡了谁描? 因春带得愁来到, 春尽缘何愁未消, 人别后,山遥水遥。 我为你数归期, 画损了眉梢。 自叹今生,有如转蓬, 隋堤柳絮转头空, 不知身在何处,烟锁云封。

当初,她第一眼看到张季元的时候,就觉得那张脸不属于这个尘世,而是一个胡思乱想的念头的一部分。渐渐地,这张脸变成了椅子靠背上的一方绿呢绒,变成了空寂庭院中闪烁的星斗,变成了天空浮云厚厚的鳞甲;变成了开满花的桃树,露珠缀满了花瓣和梗叶,风儿一吹,花枝摇曳,花蕊轻颤,无休无止的忧伤堆积在她的内心。

女的不愿嫁,男的不想嫖,都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话。

她的好奇心,就像一匹小马驹,已经被喂养得膘肥体壮,不由她做主,就会撒蹄狂奔。

“唔,革命……”校长的头似乎又疼了起来,她揉了揉太阳穴,懒懒道:“革命,就是谁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知道他在革命,没错,但他还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就好比……”

她隐约知道,在自己花木深秀的院宅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沉默的,而且大得没有边际。

好比说,有一件事,你一边在全力以赴,同时,你却又明明怀疑它是错的,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再比如你一直在为某件事苦苦追索答案,有时,你会以为找到了这个答案。可突然有一天,你会发现答案其实不在你思考之中,它在别的地方。

张季元望着她笑。她也冲他笑。两个人似乎在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而笑,可谁都不愿意说破。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母亲很可怜。她的手上、身上全是汗。她用手指轻轻地叩击着釜壁,那声音让她觉得伤心。那声音令她仿佛置身于一处寂寞的禅寺之中。禅寺人迹罕至,寺外流水潺潺,陌上纤纤柳丝,山坳中的桃树都开了花,像映入落日的雪窗。游蜂野蝶,嘤嘤嗡嗡,花开似欲语,花落有所思。有什么东西正在一寸一寸地消逝,像水退沙岸,又像是香尽成灰。再想想人世喧嚣嘈杂,竟全然无趣。

在她看来,一个人发疯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而且人人都有发疯的一天。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可以在记忆深处重新开始的时候,这个生命实际上已经结束了。

人的心就像一个百合,它有多少,心就有多少个分盆,你一一瓣地将它掰开,原来里面还藏着一个芯。人心难测,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一个人看透生死倒也容易,毕竟生死不由人来做主,可要真正看透名利,抛却欲念,那就难了。

只是可怜了那粉蝶了,死都死了,光着身子让人摆弄来摆弄去。那老孙头,人都快急疯了,只说女儿还未出嫁,不叫男人看见她尸首,拦了这个又去拦那个,又如何拦得住,只得坐在塘边哭。

送葬的人群开始出现不安的骚动,她看见抬棺的几个脚夫将棺材停在一座石桥上,跑到桥洞下避雨,人群潮水般四下消散。她看见宝琛和老孙头披麻戴孝,哭丧着脸,想把人们劝回来。

地上的花瓣、尘灰,午后慵倦的太阳不理她;海棠、梨树、墙壁上的青苔,蝴蝶和蜜蜂,门外绿得发青的杨柳细丝、摇曳着树枝的穿堂风都不理她。

她又开始流血了。起先是一点点,棕色的,像朱痣那样。随后颜色加深,变为黑色,黏稠的血把她的大腿弄得滑腻腻的,她已经换了两条衬裤了,可是不一会儿血又透出来。整整一个上午,秀米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她担心稍一动弹就会血流不止,最终会要了她的命。前两次,血流了三四天突然停住了,可现在它又来了。腹痛如绞,睡思昏沉,就像是有一把灶铁在搅动着她的肠子。这一次,她不敢再照镜子了。她宁肯死掉,也不愿再去看一眼那处流血的、丑陋的伤口。

她不愿意把这件事告诉母亲。当然,村里的郎中唐六师她也指望不上,这个糟老头平时给人治病总是不说话,号脉、开方、收钱,一声不响。倘若他冷不防说出一句话来,病人多半就没救了。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准备棺材吧。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直开心极了。

这个笑话他前几天已经说过一遍了,这会儿又兴致勃勃地从头讲起,大家全在笑。喜鹊笑,是因为她的确觉得这个故事好笑,即便张季元讲上一百遍,她还是要偷偷发笑,牙齿磕碰着碗边,咯咯地响。母亲笑是出于礼貌,照例嘿嘿地笑两声,表明她在听。翠莲大概是觉得这是一个老掉牙的笑话,普济村人人会说,而喜鹊竟然咯咯地笑个不停,因此她也笑。宝琛是好脾气,对谁都是笑嘻嘻的,再说明天一大早,他就要回庆港接儿子去了,不过他一笑起来就有点夸张。唯独秀米不笑。

脚步声和嘈杂的人语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嗡嗡的,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又一圈圈地散开。

头发上的水泡泡落在盆里,在水面上浮动着,随后“噗”的一声就碎裂了。

母女俩目光相遇,就如刀锋相接,闪避不及,两双眼睛像是镜子一般,照出了各自的内心,两人都是一愣。

为什么我的眼睛看什么都是黑色的?她很快就有了答案,因为天已经黑了。

“我快要落心了。”庆生说,“落心,你懂吗?心一落下来,就要死了。人活一辈子,最难熬的就是这短短的一刻。可不管你怎么个死法,迟早会来的。不疼,真的不疼,就是有点慌。我好像听见我的心在说话,它在说,伙计,对不住,我跳不动啦,哪怕再让我跳一下,也不行啦……”

校长的身影从黑漆漆的屏风后面闪 了出来。她的那张脸上布满了忧戚。屋子里光线暗淡。木椅、梳妆台、屏风、雕花大床、摆着花瓶的条案,都坚硬如铁,泛着冷冷的光,唯有她身上的丝绸是柔软的。她只要稍稍移动脚步,绸衫就会发出与空气摩擦的声。她的脸是悲哀的,她的叹息声是悲哀的,甚至就连她打了一个嗝儿,也能让人闻到悲哀的气味。

就像冬天的炉膛边正在冷却的木炭,你不知道拣哪一块会烫手。

“嗨,什么事都可以预料,维度这个‘乱’没法想见。”翠莲答道,“每一次‘乱’都大不相同,只有到它乱起来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它是怎样的。”

那是因为你的心被身体囚禁住了。像笼中的野兽,其实它并不温顺。每个人的心都是一个小岛,被水围困,与世隔绝。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总在阵前亡

他皮肤白皙,颧骨很高,眼眶黑黑的,眼睛又深又细,透出女人一般的秀媚。虽说外表有点自命不凡,可细一看,却是神情阴冷,满脸的抑郁之气,似乎不像是活在这个世上的人。 张季元见秀米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忽然来了兴致,问道:“玉溪生诗中有吟咏荷花之句,堪称妙绝,你可记得?” 这原是《石头记》中黛玉问香菱的话。看来,这小胡子还有点酸。秀米真是不愿搭理他,便懒懒地答道:“莫非是‘留得残荷听雨声’吗?” 不料,张季元摇了摇头,笑道:“你把我看成林妹妹了。” “那表哥喜欢哪一句?” “芙蓉塘外有惊雷。”张季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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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格非

格非

格非 原名刘勇。1964年8月生于江苏省丹徒县。1981年入读上海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1985年留校任教。2000年获文学博士学位。2001年调入北京清华大学中文系,现为清华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清华大学文学创作与研究中心主任。主要作品和著作有:《江南三部曲》《隐身衣》《望春风》《雪隐鹭鸶》《文学的邀约》等。《隐身衣》于2014年获鲁迅文学奖,《江南三部曲》于2015年获茅盾文学奖。其作品被翻译成近20种文字在世界各地出版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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