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素材

在我落户的山乡，通奸有如四季运行。临家的妻嫂，外村的野汉，上至干部，下至傻子，连十二三岁的孩子：或就柴房，或躲进后山的茶油树丛，孩子犯事，鸡汤则由家长骂骂啊咧“承包”不误。

在时下那些快乐的少年人眼里更为可惨的是，你不但没有“中年”，甚至没有名副其实的“青春时代”。 但你无论如何也难以使今天的年轻者相信，那一代人也自有那一代的快乐，你总不能不承认，你的人生是更为残缺不全的。

这虹口街市的残存旧貌，乃是沦陷期间东洋人犹太人聚居生活所留下的遗风。鲁迅先生的遗骨被移回虹口是因为他在这里度过最后的岁月，而他当年特意迁来安家，其实为了此地是日租界的关系。。。。。

那天下午，历史见面了，彼此点起烟来。

我必杀汝！我必杀汝！——民族文化回来了。我们伟大的民族文化从来最懂得形式、样式、模式。

…见到生人，它惊走几步，为绳索绊住，颤巍巍立定了，楔形的瞳仁怔怔地瞪着我们。 它是被养来相伴孤独，还是年底宰杀的肉食？苦命老汉沉默寡言目光清癯，像是借宿的贫僧，祠堂的幽灵，他是被岁月扣留的人质——这匹单身囚禁的苦命山羊则被老汉扣留：人质的“人质”。

某人的笑料奇谈，哪个单位没有呢，我却总以为如此公一类，不太一样：心不在焉，当场糊涂，身为人师而每每举措失当，说明什么呢？那是一种在民国生成，未经毁伤扭曲的人格天然，不曾在日后长期的“会议”和“运动”中弄得警竦提防，慎之又慎，随时自我管束、自我监督、自我改造——早先的这类“糊涂”，谈不上道德品质，不过性情天然，难以劝诫，更不可效仿的。1949年后，类似的憨傻滑稽之人渐成稀有动物，悄悄灭绝，或畸变为别种行为模式了。

恋爱、性、派头、咖啡，即便浩劫当头，仍在上海的角落悄然潜行。亏他启蒙，我从此看见了凝在青春少艾颈项耳际处那层腴润爽腻的“表皮脂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