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史话

我游过西湖，见过长城，可是动人的只是当时的情景，不是当地风景。

玩本来是创造，我们做小孩时也是这样的。现在却是备了玩具叫小孩玩，小孩在没有可玩之处想出玩法的创造力就萎缩了。大人的打棒球，打拍金柯，也是具备了玩具叫你玩，团体旅行亦然，都是把好玩是创造的知性来灭绝了。 中国文学新鲜、清明、和平，新鲜是在反，清明是在知性，和平是在不斗。汤恩比说文明在挑战，但我说文明是像昙花的坼裂开放，它是自足的。

像路易士那样的人，生在今世界上，孤独、受难，诸般的不宜。社会不理会他，不对他负一点的责任，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所以，要他对社会负责任，也是不可想像的。如同一只在旷野里的狼，天地之大，只有他自己的呼吸使他感觉温暖。孤独使他悲凉，也使他意识到自己的伟大，不是他存在世界上，而是世界为他而存在。

革命是要使无产阶级归于人的生活，小资产阶级与农民归于人的生活，资产阶级归于人的生活，不是要归于无产阶级……革命必须通过政治，到改造经济制度。制度渗透于一般人的日常生活的各方面，而且到了最深的处所。制度腐败了，认识从生活的不可忍受里去懂得制度的不可忍受的。生活的不可忍受，不单是不能活，是能活也活的无聊赖，觉得生命没有了point。

……人是为了心爱的东西才革命的，洗净它，使它变得更好更可靠。 倘在现实生活里不知道什么是美的，也必不知道什么地方受了污秽与损伤，那样的人要革命，自然只好让他们去革，可是也不必向他们领教。他们没有生命的青春，所以没有柔和，崇拜硬性，他们还崇拜力，是崇拜的物理的力，不是生命力，因为他们的线条怎样看来也没有生命力，所以总喜欢画得粗些，再粗些，成为粗线条。

但是以为用科学就可以来对应自然界，用民主就可以来代替士，这就大错了。 物理学上与天文学上的新发见，可以使人因它以为兴，但是以物理学与天文学的科学方法与数学方法则不足以建造新思想的。 文明的新思想是因一个＂兴＂字而悟得，是自己生成的，不是用方法可以被建造的。

文学是世界性的，而必有其民族的个性。诗歌文章是民族的花苞在时代的节气中开坼的声音，所以文学亦是礼乐之乐。中国的文学是世界文学中最高的文学。

她赞叹越剧《借红灯》这名称，说是美极了。为了一个美丽的字眼，至于感动到那样，这里有着她对人生之虔诚。她不是以孩子的天真，不是以中年的执著，也不是以老年人的智慧，而是以洋溢的青春之旖旎，照亮了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