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柳堂集
寒柳堂集内容简介
收录《论再生缘》、《论唐高祖称臣于突厥事》、《狐臭与胡臭》、《三国志曹冲华佗传与佛教故事》等11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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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孙真人思邈千金要方七四之九胡臭漏腋第五论曰
文述为人,专摹拟其乡前辈袁简斋,颇喜攀援当时贵势,终亦未获致通显。其最可笑者,莫如招致闺阁名媛,列名于其女弟子籍中,所谓“春风桃李群芳谱”者是也。然文述晚岁,竟以此为多罗贝勒奕绘侧室西林太清春所痛斥,遂成清代文学史中一重可笑之公案。
寅恪颇信建炎以来系年要录所载,而以后人翻案文字为无历史常识。乾隆官本楼钥攻媿集中凡涉及妇人之改嫁者,皆加窜易,为之隐讳。以此心理推之,则易安居士固可再醮于生前赵宋之日,而不许改嫁于死后金清之时,又何足怪哉。至顾太清之主易安居士年老无改嫁之事者,则又因奕绘嫡室之子于太清有所非议,固不得不藉此以自表白,而好多事、不识诗务之陈文述,所赋诗招摇,宜遭致其痛斥也。
凡吾国著名小说,如水浒传、石头记与儒林外史等书,其结构皆甚可议。寅恪读此类书甚少,但知有儿女英雄传一种,殊为例外,其书乃反红楼梦之作,世人以其内容不甚丰富,往往轻视之。然其结构精密,颇有系统,转胜于曹书,
山东人李白亦以奇文取称,时人谓之李杜。予观其壮浪纵恣,摆去拘束,模写物象,及乐府歌诗,诚亦差肩与子美矣。至如铺陈终始,排比声韵,大或千言,次犹数百,词气豪迈,而风调清深,属对律切,而脱弃凡近,则李尚不能历其藩翰,况堂奥乎?
六朝及天水一代思想最为自由,故文章亦臻上乘,其骈俪之文遂亦无敌于数千年之间矣。
如文廷式云起轩词中称李盛铎为“前辈”。因李氏为光绪十五年己丑科第一甲第二名进士,而文氏为光绪十六年庚寅科第一甲第二名进士。可证“前辈”之称乃登科次第,非年龄高下也。忆昔清宣统间,王闿运以举人赐翰林院检讨,同时名医徐景明博士亦赐牙科进士。湘绮戏作七律解嘲,其一联云: 已无齿录称前辈,赖有牙科步后尘。 盖清室已于光绪季年停止科举,更无同年录之刊刻,故湘绮有“已无齿录”之言也。
所可笑者,沈大成代撰之汪上堉墓志铭,绝不提及上堉有二女。若非陈句山尚有男女平等之观念,其著作关于妇女方面,亦详载记,否则此一代才女之母,竟成西游记第一回“灵根育孕源流出”由石卵迸裂而出之孙悟空矣。呵呵!
兹别有可注意者,许彦周谓元微之“髻鬟峨峨高一尺”句,乃写当时妇女头发之形态,可供研究唐代社会史者之参考。然则当日所谓时髦妇女之发型,有类今日所谓原子爆炸式,或无常式耶?寅恪曾游历海外东西洋诸国,所见当时所诧为奇异者,数十年后,亦已认为通常,不足为怪矣。斯则关于风气之转变,特举以告读司马彪续汉书五行志述“服妖”诸条之君子。
所可笑者,开皇初太原童谣本作白衣天子出东海,太宗等乃强改白衣为白旗,可谓巧于傅会者矣。夫歌谣符谶,自可临时因事伪造,但不如因袭旧有之作稍事改换,更易取信于人,如后来玄宗时佞臣之改作得宝歌,即是显著之例(见旧唐书壹佰伍韦坚传)。岂所谓效法祖宗,师其故智者耶?
坊中诸女以气类相似,约为香火兄弟,每多至十四五人,少不下八九辈。有儿郎娉之者,辄被以妇人称呼,即所娉者兄见呼为新妇,弟见呼为㛮也。儿郎有任宫僚者,宫参与内人对同日,垂到内门,车马相逢,或搴车帘呼阿㛮如新妇者,同党未达,殊为怪异,问被呼者,笑而不答。儿郎既娉一女,其香火兄弟多相奔,云学突厥法。又云,我兄弟相怜爱,欲得尝其妇也。主者知亦不妒,他香火即不通。
宾贡李珣,字德润,本蜀中土生波斯也。少小苦心,屡称宾贡。所吟诗句往往动人。尹校书鹗者,锦城烟月之士,与李生长为善友。遽因戏遇嘲之,李生文章扫地而尽。诗曰:异域从来不乱常,李波斯强学文章。假饶折得东堂桂,胡臭熏来也不香。
朱君延丰前肄业清华大学研究院时,成一论文,题曰突厥通考。寅恪语朱君曰,此文资料疑问尚未备,论断或犹可商,请俟十年增改之后,出以与世相见,则如率精锐之卒,摧陷敌阵,可无敌于中原矣。
丁丑春,余偶游故宫博物院,见清德宗所阅旧书中,有时务学堂章程一册,上有烛烬及油污之迹,盖崇陵乙夜披览之余所遗留者也。归寓举以奉告先君,先君因言聘新会至长沙主讲时务学堂本末。先是嘉应黄公度丈遵宪,力荐南海先生于先祖,请聘其主讲时务学堂。先祖以此询之先君,先君对以曾见新会之文,其所论说,似胜于其师,不如舍康而聘梁。先祖许之。因聘新会至长沙。
寅恪十余岁时,曾见日本人所著书,言后小名阿翠。曾朴孽海花亦有是说,但无从证实,姑附记于此。
噫!所南心史,固非吴井之藏。孙盛阳秋,同是辽东之本。点佛弟之额粉,久已先干、襄王娘之脚条,长则更臭。知我罪我,请俟来世,
長女流求,適錢塘董有淞,生三女:景宜、景同、鶴孫(擬以鶴孫為寅恪夫婦二人之孫)。
或有執石頭記述賈政放學差及任江西糧道,王夫人、趙姨娘、周姨娘皆不隨往以相難。鄙意石頭記中,不合事理者頗多,如晴雯所補之孔雀毛裘,乃謂出自俄羅斯國之類。若更證以才女戴蘋南隨其翁趙老學究赴江西學正之任,旋沒於任所一事,尤為實例實據。足見兒女英雄傳所言,非憑空臆造者也。
陳端生於再生緣第壹柒卷中,述其撰著本末,身世遭際,哀怨纏綿,令人感動,殊足表現女性之陰柔之美。其才華煥發,顧非“福慧雙修”,(見下引陳文述題陳長生繪聲閣集詩。此四字甚俗,頤道居士固應如是也。一笑。)隨園女弟子巡撫夫人之幼妹秋穀所能企及,即博學宏詞文章侍從太僕寺卿之老祖句山,亦當愧謝弗如也。
今史地乘志於鹿泉諸子,唯日照一人略具事蹟,而日照之名僅附見於吳興詩話及兩浙輶軒錄蘋南小傳中。夫以妻傳,如“駔儈下材”之於易安居士者,可謂幸矣。(寅恪頗信建炎要錄所載,而以後人翻案之文字為無歷史常識。乾隆官本樓鑰攻媿集中凡涉及婦人改嫁者,皆加竄易,為之隱諱。以此心理推之,則易安居士固可再醮於生前趙宋之日,而不許改嫁於死後金清之時,又何足怪哉。)
然則陳氏一門之內,句山以下,女之不劣於男,情事昭然,端生處此兩兩相形之環境中,其不平之感,有非他人所能共喻者。職此之故,端生有意無意之中造成一驕傲自尊之觀念。此觀念為他人所不能堪,在端生亦未嘗不自覺,然固不屑顧及者也。
再生緣一書之主角為孟麗君,故孟麗君之性格。即端生平日理想所寄託,遂於不自覺中極力描繪,遂成為己身之對照寫真也。
噫!中國當日智識界之女性,大別之,可分為三類。第一類為專議中饌酒食之家主婆。第二類為忙於往來酬酢之交際花。至於第三類,則為端生心中之孟麗君,即其本身之寫照,亦即杜少陵所謂“世人皆欲殺”者。此前二類滔滔皆是,而第三類恐止端生一人或極少數人而已。抱如是之理想,生若彼之時代,其遭逢困厄,聲名湮沒,又何足哉!又何足哉!
至於吾國小說,則其結構遠不如西洋小說之精密。在歐洲小說未經翻譯為中文以前,凡吾國著名之小說,如水滸傳、石頭記與儒林外史等書,其結構皆甚可議。寅恪讀此類書甚少,但知有兒女英雄傳一種,殊為例外。此書乃反紅樓夢之作,世人以其內容不甚豐富,往往輕視之。然其結構精密,頗有系統,轉勝於曹書,在歐西小說未輸入吾國以前,為罕見之著述也。
子馨撰此書,敘戊戌政變,多取材於先生自撰之戊戌政變記。此記先生作於情感憤激之時,所言不盡實錄。
余少喜臨川新法之新,而老同涑水迂叟之迂。蓋驗以人心之厚薄,民生之榮悴,則知五十年來,如車輪之逆轉,似有合於所謂退化論之說者。是以論學論治,迥異時流,而迫於事勞,噤不得發。因讀此傳,略書數語,付稚女美延藏之。美延當知乃翁此時悲往事,思來者,其憂傷苦痛,不僅如陸務觀所云,以元祐黨家話貞元朝士之感已也。
印度佛教經典注解,每喜徵引往昔因緣。若一考其實,則多為後來所附益,而非原始所應有。
當時詩幅偶然懸,因結同心悟夙緣。
吳漁川永庚子西狩叢談肆,述李合肥之言云:天下事爲之而後難,行之而後知。從前有許多言官,遇事彈糾,放言高論,盛名鼎鼎,後來放了外任,負到實在事責,從前芒角,立時收斂,一言不敢妄發,迨至升任封疆,則痛恨言官,更甚於人。當有極力訐我之人,而俯首下心,向我求教者。顧臺院現在,後來者依然踵其故步,蓋非此不足以自見。制度如此,實亦無可如何之事也。 寅恪案:合肥所謂前為言官,後為封疆,當極力訐之者,當即指南皮。合肥與漁川談論時,實明言南皮之姓名,漁川曾受南皮知遇,故其書中特爲之諱耳。
噫!所南心史,固非吴井之藏。孙盛阳秋,同是辽东之本。点佛弟之额粉,久已先干。裹王娘之脚条,长则更臭。知我罪我,请俟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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