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罪，非常美

今年（1999年）， 雷妮·瑞芬舒丹 （ Leni Riefenstahl）97岁了，可全世界，包括她自己都明白她活着或死去都无法摆脱一个死了有半个多世纪的人——希特勒。在回忆录里，她说：“人们无休无止地问我是不是和希特勒有罗曼史，是不是希特勒的女友。每次，我都笑笑告诉他们，那是谣 言，我不过为他制作了纪录片。” 但问题是，她很美，她为希特勒制作的 纪录片很美，她是希特勒最喜欢的导演，德意志第三帝国时代最才华横溢的女人。

费里尼有两句口头禅。一句是：“无所谓结局，无所谓开始。除了无限的生活热情。”另一句是：“拍片就像做爱。“马斯楚安尼把这两句话并成了一句：无所谓结局，无所谓开始，除了做爱般地拍片。

男男女女的观众似乎都很喜欢在电视机前听这些漂亮的女人说很脏的话，讲很黄的事。扮演凯芮的帕可说她无论走到哪里，《性和城市》的大批影迷都会跟她说非常私密的话，她说她花了很长时间才习惯陌生人如此坦率。

如花的爱是不能为现代伦理观念所接受的，因此它只能被视为一种审美化的激情，其意义也仅在于它构成了对当代人平淡、稀薄感情的批判；同样，当代人节制、平和而理性十足的生活，显然不能因此而被认为是正当的、健全的，生命中没有疯狂的激情燃烧，也就没有了艳丽的颜色。所以，生命的意义总是不在此，也不在彼，而总是处于两极的矛盾运动所造成的“悬置”之中，困惑和追寻也因此成了人类最基本的境遇。

事实上，在嘉宝面前，"美"这个词第一次显示了语义学的寒碜 。如果"真理"这个词没有被历史糟踢的话，嘉宝的美可以说是一种真理：免疫于时间和人间，隐喻了一种终结的秩序。和她合作过的所有导演和摄影师都认为她是他们梦想中的文艺复兴女神，说她有过去和未来最美的眼睛。阿道夫.希特勒(Adolf Hitler) 也是她的影迷，非常热爱她演的《茶花女》（ Camille ，1936)。 二战期间，甚至还有人策划让希特勒和嘉宝见面， 因为嘉宝说了：“我要劝他休战，不然我就把他杀了。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不受搜查见他的人。”

说起来，在电影史上，大概没有一个城市会像上海那样，如此频繁出没在电影题目和电影胶卷上。1898年，爱迪生的“神秘箱子”刚诞生不久，这个世界的第一代影迷就可以在黑暗中看到《上海街景》和《上海警察》了。西方人看着和他们那么不同的东方人，看着“那么那么落后又那么那么先进的上海”，心里惊叹不已。

不过，他又不绝对不是性感，《春光乍泄》里他有多少萎靡不振，就有多少缠绵低回，他的眼神和嘴唇带着鸿蒙初辟时的柔嫩和恍惚，说不清是男是女，但同时征服男人和女人。因此，他的肉体之美显得非常难以定义，他身上的淫荡显得很天真，他的不负责任显得如此天经地义，他的出现毫无疑问引起了偶像辨别和定义的新问题，尤其是他在最近几次演唱会上的易装而歌，卖弄的无限妖娆令传媒立即感到词汇的左右支拙。而问题的关键是，男人可以倾国倾城吗？

在英文词典中，作动词用的‘上海’没有一个好的意思，shanghai意谓着‘诱拐和胁迫’，意谓着‘用酒或麻醉剂使人失去知觉而把他劫持到船上去服劳役。

”把我的名字变成’上海百合‘，光靠一个男人是不够的。“

而在没有斯登堡在场的时候，黛德丽说“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

希区柯克作为“悬念大师”的最大与众不同处在于：他总是在电影一开始就把危险通知他的观众，他的故事是在别的电影的高潮上起步的；而且，希区柯克的名字保证了你将永远在高潮里，因为他认为那是电影的本质。所以，新浪潮的大师们给了他最高的评价：他就是电影。

"为什么要杀这些人，所有这些人？" "做这种事让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们是同谋，永恒的同谋，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分开我们。" "我们在血里结合，在血里，在死亡里，永远永远。" "同样的身体同样的血，永远不会分离。" 这是墨西哥大导演奥图鲁·利普斯坦（Arturo Ripstein）的名作〈深深的腥红〉（Deep Crimson，1996）里的一段台词。该影片的广告词是："为哥死，为哥亡，为哥甘做杀人狂！改编自真人真事！很可能是人类史上最凶狠的一对雌雄连环杀手！"

很多时候，子弹的真正题旨是帮助一对恋人完成永不分离的命运。而“杀”因此常常成为“至高无上爱情”的最后动作和惟一归宿，而“杀人”就其本身而言，确实只需要一束下午的阳光或一支枪或一点力气就够了。

《微笑》以婉约的方式传达了她的一个先锋理念：微笑作为一种日常现实已完全被我们忽略了，主流电影以虚假的方式侵蚀了我们对现实的关注，并不是罗曼史和大事件才是电影题材。她以自己的这种“放大现实”的风格对“电影之父”卢米埃（Louis Lumiere）表达了最深的敬意，因为电影本来就是为了传达"现实"而创造的。

他的结论是：“《自行车窃贼》是纯电影的最初几部典范之一。不再有演员，不再有故事，不再有场面调度。就是说，最终，在具有审美价值的完美的现实纪景中，不再有电影。”所以，英国权威影评杂志《音影》如此评价这部电影：“把《自行车窃贼》称为经典实在还是保守的说法。

让·热内（Jean Genet）在晚年被人问及他最喜欢哪一部电影时，他想也没想，说："我自导自演的《小偷热内》。"这句话虽然用了修辞，但是货真价实，因为能用以概况他一生的最好的词也就是"一场戏"了。在另外的场合，当有人问他愿意别人如何来定义他？著名诗人？著名作家？著名剧作家？著名同性恋人？著名导演？还是著名小偷？他笑了笑，说"著名小偷。"

借此，我们大概可以同意热内对自己的评价：他是个著名小偷，他导演的最好电影是《小偷热内》，因为这个主人公几乎经历了银幕上所有小偷大贼的心理现实："最简单的动机就是要吃饭"，"也是因为忍不住，或者无聊"，"而且逃避是一种艺术"，"有时，偷窃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帝王"，"感到自己无所不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是真实的，所以告别了"四海纵横"生涯的"红豆妹妹"和她的飞贼神偷只好在银幕上淡出了。

“我想念HB在屋里来回走动的沙沙声，噼哩啪啦的打字声，老爷洗衣机叽里嘎拉地把肥皂水甩到厨房的地板上……他帮我熨衣服，在他到来之前，我的衣服还从没见过熨斗；他吸尘之前我不曾拥有过吸尘器；我抱膝坐着，他吼叫着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他做饭，他洗衣服，他把柠檬洁厕净冲入下水道。”

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因艾滋病引发的多种疾病导致他双目失明，皮肤脱落，肌肉萎缩，让这位全英国最勇敢最独特最不羁的导演、诗人、画家和园艺家也禁不住在临终前悲叹：“感谢上帝，生命终于快走完了。我真的有点厌倦，无法承受了。”

直到死亡把他们分开。

“HB的头发上涂了那么多的油，他说他要是去游泳的话，海雀豹都会因此致死。”

他双目失明后在日记里写下的最后的一句话是：HB，true love。之后，他再不曾有力气举起钢笔了，我们再也无法知道他最后的几个星期在想什么，也许，如他经常回想起的他给HB的第一个电话，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弥留之际的加曼会想到，1月底的伦敦，凛冽的风雪里，HB第一次给他电话，说他周末可能去伦敦。当时他的心跳得如初恋一般，一个人笑了一晚上。

大导演斯皮尔伯格称斯丹利是导演们的导演，说：“他不模仿任何人,而我们这些人却千方百计模仿他，他创造的不仅是影片。”

当她心爱的人打她面前走过时，她不再认得他。影片最后，是阿黛勒的一片独白，在滔滔逝水的画面上，阿佳妮的脸叠映在荧幕上，她正面看着摄影机，狂热地、痴迷地说：“千山万水，千山万水，去和你相会，这种事，只有我能做到！”

所以，"奔跑"在很多时候代表了一种人与世界的不和，一种人在时空里的受挫或遇难，是我们对世界的某种不适应。

尤其是嘉宝在《茶花女》中临死的台词，让全世界的心停顿了几秒钟——“我的心，不习惯幸福。也许，活在你的心里更好，在你心里，世界就看不到我了.”

玩了无数男人的萨曼莎也上男人的当，她哭诉说：“你们知道，有时候，任何人都想听听‘我们’这种词，他计划‘我们’的未来、‘我们’的生活......”

恐怖片中最著名的一句台词或潜台词就是：“对不起，亲爱的，我要杀你！”

……他们同样醉心于新浪潮精神之父巴赞的理论：“摄影给时间涂上香料，使时间免于自身的腐朽。”“摄影机清除了我们的感觉蒙在客体上的精神锈斑，只有旁观者的镜头能够还世界以原本面貌，从而激起我们的眷恋……”基于这些观点，新浪潮与戏剧实行了决裂，没有故事，从来不曾有过故事，只是生活在银幕上流动，观众可以自由地选择他们自己对事物和事件的解释。

53页 ……其实戈达尔的美学趣味一点都不平民，他嘲讽中产阶级，用长镜头描写周末假期法国郊区塞车的盛况，路边田野风光明媚，五分钟的镜头一路扫过塞住的车子，那几乎是20世纪60年代的车展，批判意味的确非常强烈，但是更强烈的是奢华的视觉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