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陵论诗丛稿
迦陵论诗丛稿内容简介
叶君生长燕都,少承家学,卒业名痒,其后在国内外各大学讲授中国古典诗词者垂三十年,所著书已刊行者五种。博览今古,融贯中西,含英咀华,冥心孤往,以深沉之思,发新创之见,评论诗歌,独造精微,自成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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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基本上就是以“象”为本体写成的。《周易・系辞》曾说过:“是故易者,象也。”孔颖达在《周易正义》的序中,开端第一句话所写的,也是“夫易者,象也”。姑不论八卦本身就是一种符号的形象,即以其六十四卦的每一卦的卦辞及爻辞而言,其所叙写者,也莫不是以各种事物之形象为主的。如果把这些形象加以归类的话,我们大致可以将之区别为三大类:其一是取象于自然界之物象;其二是取象于人世间之事象;其三则是取象于假想中之喻象。举例而言……
马一浮在其《复性书院讲录》中,就曾认为这种兴发感动乃是一种“仁心”本质的苏醒,说:“所谓感而遂通”,“须是如迷忽觉,如梦忽醒,如仆者之起,如病者之苏,方是兴也”,又说“兴便有仁的意思,是天理发动处,其机不容已,诗教从此流出,即仁心从此现”。我认为这是对于广义之“诗教”而言的一种极能掌握其重点的体认和说法。 ...我总常回答说:“诗之为用乃是要使读诗者有一种生生不已的富于感发的不死的心灵。”而且这种感发还不仅只是一对一的感动而已,而是一可以生二,二可以生三以至于无穷之衍生的延续。
问题,那就是我们的生活、思想以及表情达意、用词造句等等的习惯方式,既都已远离了旧有的传统,而我们所使用的新方法与新理论,又大都取借于西方的学说和著作。在这种情形下,我们对旧诗的批评和解说,是否会产生某种程度的误解,这种误解又究竟应当如何加以补救,这些当然都是在今日此种两歧之发展下所最值得反省思索的重要问题。
种不同之类型的缘故。我以为,在中国所有的旧诗人中,如果以“人”与诗”之质地的真淳莹澈而言,自当推陶渊明为第一位作者;如果以感情与功力之博大深厚足以集大成而言,自当推杜甫为第一位作者;而如果以感受之精微敏锐,心意之窈眇幽微,足以透出于现实之外而深入于某属于心灵之梦幻的境界而言,自当推李义山为第一位作者。
然后再回头来看这一句古诗,“与君生别离”,“与君”二字是何等亲切的关系,“生别离”三字又是何等无奈的口吻,其不甘与难舍之情岂不跃然纸上?而除此之外“生别离”三字还更有另一种解释,那就是不把“生”字看做与“死”对举的死别生离之意,而把“生”字解释做“硬生生”的“生”字之意......
而一个“衣带日缓”的人,每日在相思憔悴之中,要想加餐又何尝容易做到,所以上面更加上了“努力”两个字,这两个字中充满了对于绝望的不甘与在绝望中强自挣扎支持的苦心,是将此句解作“自劝”较之将此句解作“劝人”为佳,则劝人加餐固然是忠厚之至,而自劝加餐则用情益苦,立意益坚,相思而必欲有相见之一日,乃甚至欲以人力之加餐胜过生命之无常,像这种为了坚持某一种希望,担荷起无量悲苦而勉力去做的挣扎支持,其所表现的已不仅是一种极深刻的感情,同时也是一种极高贵的徳操。
我以为渊明最可贵的修养,乃在于他有着一种“知止”的智慧与德操。在精神上,他掌握了“任真”的自得,在生活上,他掌握了“固穷”的持守,因此他终于脱出了人生的种种困惑与矛盾,而在精神与生活两方面都找到了足可以托身不移的止泊之所。这正是渊明之所以能化繁复为单纯,变豪华为真淳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所恸者志不得行,功不得施,蚩蚩之民不被化光之德,庸庸之俗不知化光之心,斯言一出,内若焚裂。海内甚广,知音几人。 柳宗元《祭吕衡州温》
花……能保有一恰到好處的適當之距離。它一方面近到足以喚起人親切的共感,一方面又遠到足以使人保留一種美化和幻想的余裕。更何況‘花’從生長到凋落的過程又是如此明顯而迅速,大有如《桃花扇·餘韵·哀江南》一套曲詞中所寫的‘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的意味。
棲棲失群鳥,日暮猶獨飛。徘徊無定止,夜夜聲轉悲。厲響思清遠,去來何依依。因值孤生松,斂翮遙來歸。勁風無榮木,此蔭獨不衰。託身已得所,千載不相違。 萬族各有托,孤雲獨無依。曖曖空中滅,何時見餘暉。朝霞開宿霧,眾鳥相與飛。遲遲出林翮,未夕複來歸。量力守故轍,豈不寒與飢。知音茍不存,已矣何所悲。
雨中百草秋濫死,階下決明顏色鮮。著葉滿枝翠羽蓋,開花無數黃金錢。涼風蕭蕭吹汝急,恐汝后時難獨立。堂上書生空白頭,臨風三嗅馨香泣。
如果我們將李、杜兩家的詩集仔細讀過,就會發現李、杜二公之交誼,是有著何等親摯深切的一份知己之情,那正因為惟有自己有充沛之生命的人,才能體察到洋溢于其他對象中的生命,惟有自己能自內心深處煥發出光彩來的人,才能欣賞到其他心靈中的光彩。即使二者並不相同,而這一份生命的共鳴與光彩的相照,便已具有極強的相互吸引之力了。
世之不能賞愛太白的人,固不免目太白之恣縱不羈為浮誇率意,而即使賞愛太白的人,也往往但能賞其飄逸,而不能賞其沉至。
秋來相顧尚飄蓬,未就丹砂愧葛洪。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我常想,一個人假如果然能在此一人世間尋求到任何一件足以使人寄託心靈、交付感情的事物,而值得甘願受其羈束,如韋莊《思帝鄉》詞所云‘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者,原都不失為一件幸福美好的事…… 只是我以為天之生才,原有兩大類型:其一種為能忍世人所不能忍之羈束,而足可于現世中完成其拯拔世人之大業者;其另一種則為不能忍世人所忍之羈束,雖其本身之天才亦足以光照千古,卻並不足以成就任何現世之功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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