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通信

至于那些政治家和征服者，哪个世纪也不短少，不过是些大名鼎鼎的坏蛋拜了。我们应当尊敬的是凭真理的力量统治人心的人，而不是依靠暴力来奴役人的人，是认识宇宙的人，而不是歪曲宇宙的人。

瓦尔彻斯特的一个主教最近在伦敦劝人种痘；他以公民的身份证明这种方法给国家保存了很多庶民；他以慈悲的牧师身份推荐这一方法。在巴黎可能有人宣传反对这一造福人群的发现，就像人们曾写了二十年的文章反对牛顿的实验一样:一切都证明英国人比我们更懂得哲学、更大胆。

先登台讲道的是成见，随后登台的才是道智：这是人类发展的通常步骤。

这是一位35岁成年人的作品，他初次清楚地意识到他自己的力量和才能，从而使这部“哲学”纲领具有乐观主义和丰富多彩的特点。它的价值与其说是表现在内容方面，还不如说表现在一个聪明人的语调和有启发性的知心话上面。

为了要在英国建立自由，无疑地他们付出了代价；正是在血海中间，才能淹死专制政权的偶像；然而，英国人并不以为付出了太高的代价，换来了善良的法律。在别的国家里，骚动和流血并不少于英国；无奈这些国家为争取自由而留的血却更加巩固了奴隶身份

但是我不知道哪一种人对一个国家是最有用的，是一位加法伤傅粉的贵族，还是一位商人？贵族明确地知道国王在几点钟起身，在几点钟睡觉，自己摆出一副尊严的神色在大臣候见室里表演着奴颜卑膝的一套，而商人则使他的国家富裕，从他的办公室里对苏拉特和开罗发号施令，并对于世界的幸福有所贡献。

我同时很高兴地能够对我的国家说，在你们那里是用什么一种眼光来看待商人的；在英国对于使得国家强大的一种行业，人们都知道应具有怎样的敬意，而你们中间有一些人带着多么崇高的光荣代表他们的祖国出席国会，并参加立法者的行列。我知道这种行业是我们的纨绔子弟所看不起的；但是你们也知道我们的少爷们和你们的少爷们都是一些带着骄傲的习气而爬行于地球上面的最滑稽可笑的卑鄙的人。

他们虽然生活浪漫，趣味不高，热爱阴谋，崇拜偶像，但也都混进了文艺界。

1734 年的这本小书里最具现实意义的，是我们开卷便能体会到的一种精神。有些人喜欢在想象中逃避现实，而逃避表现的必然是良心上的瑕疵。但是，伏尔泰却清醒、警觉地告诉人们，要勇于承担人类的现代冒险。

我们从来不去打仗，不是我们怕死，相反，我们祝福会让我们归于万有之有的时刻。我们不去打仗，是因为我们不是狼，不是虎，不是狗，我们是人，是基督徒。我们的上帝要求我们连敌人也要爱，要求我们苦而无怨，无疑不会让我们漂洋过海去杀害自家兄弟的，因为一些穿着红色衣服的刽子手，头戴两尺高的帽子，手拿两根小棍子，一边敲打用驴皮绷成的鼓，招摇过市，招募公民去打仗。等到战胜归来，整个伦敦灯火通明，鞭炮在天上炸开一片片火花，空气中充斥着感恩的歌声、钟声、管风琴声、弥撒的唱经声时，我们却为使公众欢呼雀跃的屠杀而默默地哭泣。”

如果在英格兰只有一种宗教，那恐怕是要出现专制的。如果有两种，那亡们会打得你死我活。可是这里有三十种宗教，各个宗教之间便相处得十分和睦而幸福了。

上院和下院是国家的仲裁者，而国王则是最高的仲裁者。古罗马人就没有这种制衡，罗马的贵族和平民之间总是分裂的，缺乏一种中间势力来弥合两者之间的裂隙。罗马的元老院傲慢得无缘无故，令人谴责，丝毫不肯与平民分享权力。为了让平民远离权力，元老院没有别的快窍，只会让平民们无休止地与外国人打仗。贵族把人民看成是一头猛兽，必须不停地驱使它去撕咬邻居，否则它就会咬主子。因此，古罗马人的政府最大的毛病就是让平民成了征服者；因为这些平民在自己家里是不幸的，所以才成了世界的主人，直到他们自己的分裂最终使他们成了奴隶。

三十六、“极端的思想被指责为疯狂，是极端的错误。只有平庸的东西，才被认为是好的东西。” 被指责为疯狂的，不是思想的极端•而是恩想的极端活跃和喋喋不休。思想的极端是极端的公正、极端的细腻、极端的广博，这与疯狂是完全相反的。 恩想的极端错误是敏乏想象，思想空洞。而这并不是疯狂，是愚蠢。疯狂是官能的错乱，让人极快地看到几个物体，或者过分执著和过分强烈地将想象停留在单独一个物体上。人们认为好的，也不是平庸，而是远离两种极端的缺点，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中庸”，而不是平庸。

四十四、“越是有思想的人，发现的不同寻常的人就越多。寻常百姓是发现不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的。” 真正不同寻常的人其实很少。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在风俗习惯和教育的影响之下掌控自己，掌控思想和感觉的。敢于走新路的人极其少见。但是，在这一群相伴而行的人当中，每个人走路的步态都会多少有些不同，目光锐利的人才能够看到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