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记

作者:王尔德

分类:作品

收藏:0

点击:74

顾文姬评分

5

493人评价

5星0%
4星0%
3星0%
2星0%
1星0%

狱中记内容简介

登录查看更多

热门摘录

神是奇怪的。他们不但借助我们的恶来惩罚我们,也利用我们内心的美好、善良、慈悲、关爱,来毁灭我们。

归根结底一切人际交往的纽带,不管是婚姻还是友谊,都是交谈,而交谈必须有一个共同的基础。如果双方的文化教养迥异,那唯一可能的共同基础只能建立在最低的层面上。思想和行为上的琐屑讨人喜欢。

我写这封信,不是要让你心生怨怼,而是要摘除自己心中的芥蒂。为了自己,我必须饶恕你。一个人,不能永远在胸中养着一条毒蛇;不能夜夜起身,在灵魂的院子里栽种荆棘。

但爱不在市场上交易,也不用小贩的称来称量。爱的欢乐,一如心智的欢乐,在于感受自身的存活。爱的目的是去爱,不多,也不少。

你绝对地相信我永远会宽恕你的,说真的这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或许也是你最讨人喜欢的地方。

对于我们, 只有一个季节, 悲怆的季节。那太阳、那月亮, 似乎都从我们的天穹拿掉了。外面也许是蓝天丽日, 但是透过头顶小小的铁窗那封得严严的玻璃,漏下的只是一点点灰暗的光线。牢房里整天是晨昏不辨,一如内心中整天是半夜三更。思维也同时间一样,不再有任何运动。你自己早已忘却的事,或者很容易就忘却的事, 现在我正身历其境, 明天还将再历其境。记住这个吧, 那样你就会明白一点,这封信我为什么写,为什么这样写。

现代生活是复杂的, 相对的。这是 它的两个显著特征。要表现第一个, 我 们需要氛围及其微妙的神韵、暗示和奇 妙的透视;要表现第二个,我们需要背 景。这就是为什么雕塑已不再是一种再 现型艺术,而音乐则是;这就是为什么 文学是、也一直是、将来永远还是再现 型的最高艺术。

爱是讲策略的, 文学是 讲策略的: 这两样你都不敏感。

爱是用想象力滋养的,这使我们比自己知道的更聪慧,比自我感觉的更良好,比本来的为人更高尚;这使我们能将生活看作一个整体;只要这样、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以现实也以理想的关系看待理解他人。惟有精美的、精美于思的,才能供养爱

欢乐与欢笑背后可能藏着一种性情,一种粗俗、刻薄、冷酷的性情。但悲怆的背后却永远是悲怆。痛苦,不像痛快,是不戴面具的。艺术的真实,不在于本质的意念和偶然的存在之间的任何对应;不是形与影的相似,或者说形式本身同映在水晶中的那个形式的相似;也不是空山回音,或者幽谷中的一汪清水,把月亮倒映给月亮,把水仙倒映给水仙。艺术的真实是事物同其本身的整合,达成的外形表达着内涵,使灵魂获得肉身,使肉体充满精神。

过去凭直觉隐隐约约感到的东西,现在以心智和感情领悟了,再清晰不过地洞察了,刻骨铭心地体味了。

当然,你我所有的交往,我看不光是命中注定,而且是在劫难逃:劫数从来都是急急难逃,因为她疾步所向的,是血光之地。 在每一个小小的场合当你我命途相交,在每一个或至关紧要或像是无关紧要的时刻,你来我处寻乐或者求助,在那些不起眼的机缘和不足道的偶然之中——对生活而言,它们像是浮沉于光影中的纤尘、飘落于树荫下的枯叶——在这些时候,毁灭都尾随左右,像哀号的回声,像猛兽扑食的阴影。

我想保有爱的神与魂,使之存活在我的肉体中,熬过那副肉体蒙受屈辱的漫长岁月而不死。——这曾经是、现在仍然是令我最悲最痛。最最失望的心结。

Most people are other people. Their thoughts are someone else's opinions, their life a mimicry, their passions a quotation.

只要想想她真真实实地存在着,毫无虚饰地做她自己,对人们来说,她便既是个理想又是种影响,暗示着人可能成为什么。

靠着他(基督,引自前文)那份艺术的天性—— 一个人具备了这天性,悲怆和受苦就成了实现自己对美的观念的方式——他感觉到一个理念,要是没道成肉身化作形象,便没有价值,于是就让自己化成了悲怆之人的形象。正因为此,艺术为之倾倒,尊他为上,而纵观希腊诸神,哪个也没能如此独领风骚过。

你的缺陷并不是你对生活懂得太少,正相反,你对生活知道得太多了。开满鲜花、清新如晨的少年时光,它的纯净清澈的光束,它的天真无邪的喜悦和憧憬,所有这些都被你置于脑后。你迅捷地从浪漫跑入现实,阴沟和生活于阴沟中的生命开始吸引你。这是你的一切麻烦的开始之时,也正是你开始有求于我之日。

和你厮混就是对我的艺术完全的毁灭,允许你一直横亘在艺术和我之间,对我自己而言,则是彻底的羞愧和耻辱。这点,你既不知道,也不理解,更不重视。当然,我没有任何权力指望你什么。

我对你事事迁就的习惯不知不觉已成为自己性情中真实的一部分,它将我的性情浇铸为一种永久性的致命情绪,而我自己对此却一无所知。

对现在的你来说,回忆三年前的事是太久远了,但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监狱中,除了痛苦一无所有的人来说,痛苦的悸动和对苦怨时刻的记录是我们计量时间的晷度。除此之外,我们别无他念。苦难是我们生存的方式,这点在你听起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苦难是我们感知生存的唯一方法,对过去苦难的追忆是我们狱中囚犯生活的必需,它可担保并证明我们获得身份的延续。现在的我和已逝的快乐时光相隔邈远,正如现在的我和现存的快乐诸事也已几近绝缘。

我察觉到不仅仅是命运主宰着你我的关系,还有劫数。劫数踏着毁灭力量的步履总是那么迅疾,因为她嗜血成性。你来自这样一支父系血脉:它会让婚姻充满恐惧,让友情成为致命毒药,对家族成员自身或对他者的生命都会施以暴力伤害。在你我每一次微不足道的交往中;不管事大事小,在你每一次来我这里求欢或求助的时候;在一些看似与生命关系甚微的小事上,事件之微犹如光中起舞的浮尘或是风中飘落的树叶——在所有这些事里,毁灭总是如追捕猎物的影子紧紧跟在后面,又像一声凄厉嚎叫的回音。

爱能读懂写在最遥远星星上的诗篇,恨却令人眼盲,除了你狭隘封闭、已被贪婪之火烤枯的欲望之园外,你一无所见。你严重缺乏想象力,这是你性格中一个真正致命的缺陷,而这完全是你内心的仇恨产生的结果。你的仇恨不断地噬咬着你的天性,就像是苔藓啃噬山毛柳的根,最后你眼中除了一些最粗劣的兴趣和最微小的目标外,别无他物。本应由爱培养的能力已被恨侵蚀毒害,陷于瘫痪。

生命中的那些致命错误并不是由于人缺乏理性——非理性的时刻可能是人最好的时刻,因为人的逻辑往往会引发某些致命的错误。这两者有很大的不同。

人应该通过自己的天性去了解万物,如果他们对此无所感知也不能明白,那么仅靠他人告知是徒劳无益的。

你的想象力和我本人一样身陷囹圄,虚荣心已为囚窗钉上铁条,而典狱官的名字就叫仇恨。

当智慧对我已一无益处,人生哲学对我来说已苍白贫瘠,友人们宽慰我的陈词滥调于我已成灰与土,记忆中这微小可爱的无言善举向我开启了怜悯之泉:沙漠像玫瑰一样开出花朵,我终于被带离了凄苦的流放之地,与世界那颗受伤破碎的伟大心脏和谐共振。

我今后要去做并且必须去做的要事是,如果我短暂的余生时光不再被肢解、玷污或损毁,我将毫无怨言地把所有发生的事一一融入我的天性,让它成为我生命的有机部分,我将无所畏惧、毫无怨言、满怀热忱地接纳它。至恶是浅薄,能意识到的一切都是对的。

我现在明白,悲伤是人类所有情感的极致,它既是所有伟大艺术的表现形式,同时也是所有伟大艺术的试金石。艺术家一直要寻找的生存状态是灵与肉成为不可分割的一体,外表能诉说内里,最终凝结为一种艺术形式。这样的生存样态并不很多

艺术真理是一事物与它本身融为一体,外形呈现内里,灵魂得以化身,肉身洋溢着精神。因这理由,没有真理可与悲伤比拟。甚至有时我觉得悲伤才是唯一的真理,其他事物可能是来自眼睛或肠胃的幻象,令人目盲倒胃。但悲伤造就世界,正如婴儿或星星都是带着阵痛降临到这一世界的。

艺术家的谦卑就是他对所有经历的坦然接受,正如艺术家的爱就是他对美的感知,并借此将美的灵和肉展现给世界。

狱中记书评

还没人写过点评,快来抢沙发吧

关于王尔德

王尔德

奥斯卡•王尔德(Oscar Wilde,1854-1900),出生于爱尔兰都柏林,是著名的作家、诗人、戏剧家、艺术家,唯美主义艺术运动的倡导者。他于1874年进入牛津大学学习,受到了沃尔特•佩特及约翰•拉斯金的审美观念影响,并接触了新黑格尔派哲学、达尔文进化论和拉斐尔前派的作品。王尔德于1884年结婚,婚后生了两个孩子。1895年因为与同性友人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Lord Alfred Douglas)交往,进而被判入狱。1897年获释后前去巴黎,直至1900年在巴黎因病去世。著有童话集《快乐王子与其他故事》等、诗集《斯芬克斯》等、小说《道林•格雷的画像》等、戏剧《不可儿戏》《莎乐美》等,另有散文《自深深处》与评论集数本,是不可多得的全才作家。

王尔德的小说 更多>>

微信公众号 微信客服号 APP下载 返回顶部
顾文姬微信公众号

微信扫描关注

顾文姬微信客服号

微信扫描加好友

顾文姬app下载

扫描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