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

作者:董桥

分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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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内容简介

董桥记写其集藏古玩的因缘情意,淡笔点染长辈之温情、友朋之相契:梅家灵芝,萱园嫁妆,亦梅先生,乔志高先生,林语堂的半个学生,王世襄的狮子,脂砚斋杏花,倪元璐的字,与陈文岩吹水,老客栈悲歌,徐志摩的旧藏,杨绛先生的来信……富于文人意趣,情韵悠悠,最见精彩。书名借用贺铸名作词牌《青玉案》,老旧的词牌名和他新撰的文玩小品书中重逢,就像一场一见钟情般的艳遇。内地首次引进,精装面世。近年董桥的新书在装帧上总喜欢花一番心思,仿古典书的皮纸装帧,烫金的封面,实在叫人爱不释手。这本装帧雅致的本子,载有四十四篇董桥的最新文章,带您走进董桥的古董、旧书珍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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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摘录

我们在人生的荒村僻乡里偶然相见,仿佛野寺古庙中避雨邂逅,关怀前路崎岖,闲话油盐家常,悠忽雨停鸡鸣,一声珍重,分手分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在苍老的古槐树下相逢话旧。

“不愁生計,不問俗事,不求聞達,不亦快哉。”

黄永玉写黄裳,说是早年在上海他跟黄裳和汪曾祺去吃馆子,黄裳汪曾祺醉了,三个人在四马路上走,斜刺里闪出两条婆姨挟着黄永玉手臂往弄堂里拖,黄裳汪曾祺"丝毫没有营救的打算,继续谈他们永远谈之不休的晚明故事"!

老穆八十年代在我家见过我的老师亦梅先生不禁又感动又激动,说老先生两道白眉毛已然一尊岸然的道貌,崇岭似的一管鼻子配上几朵老人斑,那是宋词里的一幅晚烟细雨。

许久没有读到这样民国的文字了,仿佛暮秋时节穿过一弦月亮门走进一处古老庭院,花树微茫,朱栏寂寞,水榭无语,怯怯然驻足凭吊之际,纱窗里悠悠传来哀婉的箫声,如泣诉,如梦幻,如隔世。

西洋书籍装帧大致分两道大工序,一道是折页之后到包封面之前的装订工序,叫forwarding;一道是封面装潢,叫finishing。装订是手艺工匠artisan的劳作;装潢是艺术家artist的创作。装订是binder的本分,装潢看finisher的本事,英文book binder意思含混,中文说“装帧"比较精确。

古董知识我向来贫乏,闲书年轻到年老倒读了不少,笔记掌故看到一本读一本,百科杂学零零星星找到一段读一段,大部头论著反而从此荒废,柳存仁先生安慰我说,人世间成就大学问原是大造化,古今都不多,杂学杂出景观其实也是蹊径,蓊蓊郁郁的山路上多的是奇花异草,所谓落花流水皆文章!我心中从来不存这样的奢望,肚子里杂草藏多了成见也多,日固日深,同辈朋友都沉迷明清白玉雕件的年月里,我偏偏追寻高古玉器:“高古玉器学术价值高,市场价值低,保值前景未必乐观,说什么也比不上明清白玉的升值潜力大!”他们说。

依稀记得那本书的序言里说有些书可以浅读,读完下一页忘了前一页;有些书逼人敬畏,读完不敢同意也不敢不同意;有些书只见信息不加评议;还有一些书此生爱得深远爱得深切,一字一句朗朗上口,长在心中。蒙格尔说五十三岁那年他立意重读几本心仪的老书,一读竟然发现书中往昔世界千丝万缕的人际捍格与当今世界的错纵形势遥遥呼应,老小说里的一段描述往往照亮了眼前报纸上的一则报道一篇评论,甚至一场情节一个单字都发人深省眼前的悲欢离合:“I decided to keep a record of these moments”。

朋友恰似独行旅人风雨晦暝中遇到的幽幽灯火,永远带着一份鼓励一份安慰:可是,走着走着,蓦然发现,灯光在无声无息之中熄灭了,一盏一盏,没有预警,没有告别,只是悄悄地消失。回首灯火阑珊处,也还不对,熄灭就是熄灭,再也看不到犹有阑珊余晖,西风残照,去了的,永远不能再回来。

中国大陆经历五、六十年代政治浩劫的人不太一样,他们心中养的也许不是忧患,不是离愁,是怨怼,境界复杂得多!

长我一辈的人都迷恋陆小曼,说她典丽说她秀润说她清逸。少小年月我的老师亦梅先生的煮梦庐有几张陆小曼的小画片小字幅,凄凄切切残残旧旧还透着古雅的清香。她的花鸟色淡情深,她的山水笔密意远,她的工楷更是疏朗里深藏功架,气恒定,神常闲,一派洗尽铅华的娉婷。徐志摩一死,她的韵致渐渐敷上一帘朦胧的荒寒,连笔下字画都流露深山古庵夜半的萧飒。

我聽說厄特里一生愛山,到處游山看山,跟丁尼生結伴去過瑞士玩了一個月,山上路人看到詩人跪在地上俯身觀賞野花叢中一只蜻蜓,高聲大叫說他隔著蜻蜓的雙翼看得到花的顏色,一朵阿爾卑斯山玫瑰。 寫作免不了師承也免不了偷藝 邱琼山路過山寺,驚見四壁都畫滿«西廂»: “空門安得有此?” “老僧從此悟禪!” “從何處悟?” “悟處在‘臨去秋波那一轉’!” 螢屏上掃出一頁頁電子書我也試過,冷冰冰沒有紙感沒有紙香沒有紙聲,掃得出大學問掃不出小情趣,感覺仿佛跟鑲在鏡框里的鞏俐彩照親吻。 雨久藏書蠹,風高老屋斜。

愛情和出麻疹一樣,年紀越大越嚴重。 崔老先生常說三、四十年代出世的人是趕上最後一葉載愁扁舟的人,離亂中成長,憂患中閱世,小老頭活到真老頭。

我深信不论中文不论英文,文词清淡可读最是关键。然后是说故事的本领。年轻时候我效颦,很高眉,认定文章须学、须识、须情。岁数大了渐渐看出“故事”才是文章的命脉。有了学问有了见识有了真情没有说故事的本领文章活不下去。阅世一深,处处是“事”,顺手一拈,尽得风流,那是境界!

彭歌说,朋友恰似独行旅人风雨晦暝中遇到的幽幽灯火,永远带着一份鼓励一份安慰:“可是,走着走着,蓦然发现,灯光在无声无息之中熄灭了,一盏一盏,没有预警,没有告别,只是悄悄地小时。‘回首灯火阑珊处’,也还不对,熄灭就是熄灭,再也看不到犹有阑珊余晖,西风残照。去了的,永远不能再回来。”

人的一生也许以无题为贵,许多世事讲究的是过程不是结局;过程零零碎碎,何题之有?

煮字糊口 玩野心的收文物,玩閒心的玩古玩。野心是雞翅鮑參,破財傷神;閒心是家常小菜,怡情養性!

“人的一生也許以無題為貴,”他說,“許多世事講究的是過程不是結局;過程零零碎碎,何題之有?”

宋先生言談舉止常常帶點矜持的關切和客氣的隔閡另加孤傲的落寞……

世道莽蒼,俗情如夢,回想我早歲結識的零星塵緣,幾乎都是些微渺素樸的鄰家凡人,沒有高貴的功名,沒有風雲的事業,陰晴圓缺的生涯中追慕的也許祇是半窗綠蔭、一紙風月:“我們在人生的荒村僻鄉里偶然遇見,仿佛野寺古廟中避雨邂逅,關懷前路崎嶇,閒話油鹽家常,疏忽雨停雞鳴,一聲珍重,分手分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在蒼老的古槐樹下相逢話舊

人世間成就大學問原是大造化,古今都不多,雜學雜出景觀其實也是蹊徑,蓊蓊鬱鬱的山路上多的是奇花異草,所謂落花流水皆文章! 良冶之子,必學為裘。良弓之子,必學為箕。

Do people then always like the same things? Do not they like a change sometimes? Not gentlemen, sir. Ladies like variety—gentlemen always like the same thing.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

芙蓉花发满江红,,尽道芙蓉胜妾容。昨日妾从江上过,,为何人不看芙蓉。

“現代青年以為徐志摩是情聖,其實我以為做徐志摩易,做翁瑞午難。”

讀偵探小說好處多,讀時忘憂,讀畢忘懷。

崔老先生常说三、四十年代出世的人是赶上最后一叶载愁扁舟的人,离乱中成长,忧患中阅世,小老头活到真老头:「中国大陆经历五、六十年代政治浩劫的人不太一样,他们心中养的也许不是忧患,不是离愁,是怨懟,境界复杂得多!」

端上来的大海碗碗底碗壁贴满薄薄一层青岛对虾切出来的虾片,碗里撒了些葱丝姜丝香菜末,还倒上少许白兰地,一锅滚烫的老母鸡汤往碗里一浇,虾片顿时烫熟,满厅堂飘起白兰地和虾片的香气。

彭歌先生的《忆春台旧友》也写了"真北平",漏夜披览,满心荒寒,不啻僧庐听雨,又等天明又怕天明。许久没有读到这样民国的文字了,仿佛暮秋时节穿过一弦月亮门走进一处古老庭院,花树微茫,朱栏寂寞,水榭无语,怯怯然驻足凭吊之际,纱窗里悠悠传来哀婉的箫声,如泣诉,如梦幻,如隔世。

李义山的诗我在煮梦庐读书那两年读得不少,先生尤其喜欢那些无题诗,讲一下午还讲不完:"人的一生也许以无题为贵,"他说,"许多世事讲究的是过程不是结局,过程零零碎碎,何题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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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董桥

董桥

董桥,一九四二年生,福建省晋江县人。一九六四年毕业于台湾台南省立成功大学外国语文学系一九七五年在英国伦敦大学亚非学院做研究。一九七〇年任香港美国新闻处“今日世界”丛书部编辑,编译美国出版之各科书籍。一九七三年在伦敦英国广播电台中文部从事新闻广播及时事评论,并编制英国文学、文化和科技史节目。一九七九年返香港任职美国国际交流总署,翌年出任《明报月刊》总编辑。一九八七年出任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组主任,半年后转任《读者文摘》中文版总编辑。一九八八年任香港《明报》总编辑至一九九五年夏退休。董桥撰写文化思想评论及文学散文多年,在港台出版了《这一代的事》、《跟中国的梦赛跑》、《辩证法的黄昏》、《另外一种心情》、《双城杂笔》等多种文集及多种翻译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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