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的日子

你用水泥封死了所有透光的缝隙，像白蚁那样，这才营造了内心的平静。你蜷缩在小资阶层的安乐窝里，墨守成规，被禁锢在外省人的繁文缛节里，你筑起一道卑微的围墙，挡住了风雨潮汐也挡住了日月星辰。你不愿意费心去想大事情大道理，你千方百计就是为了忘却人类的状况。你根本就不是流浪的行星上的居民，你从不问自己一些没有答案的问题，你只是图卢兹的一个小资产者。就算为时未晚，也不会有人把手搭在你的肩膀上。现在，作为你身体的黏土已经变得又干又硬，什么也不能唤醒沉睡在你身上的音乐家或先前曾栖居在你身上的诗人或天文学家了。

我想起了你喜欢的尼采的那句话：”我的盛夏，忧伤而快乐地奔跑着。“ …… 你最后的真正的脚步，是落在这里的吗？敏感的世界在这里结束。这小小的堡垒，一个火车月台。一个向月光敞开的入口，那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美丽的夜色。你在哪，雅克·贝尼斯？也许在这里，也许在那里？你的存在已经变得轻盈！在我的周围，是这个轻盈的撒哈拉沙漠，只受到羚羊的一跳，只在最沉重的褶皱里，承受着一个轻盈的孩子。 …… 一个失踪的孩子填满了整个沙漠。

在离她们两步远的地方，我更能感受到人类的奥秘。在一个生命连着生命、花与花在风中相拥、天鹅与天鹅相识相亲的世界，只有人类在营造自己的孤独。

我们不求变得永恒，但求不要看到行动和东西突然失去意义。于是包围着我们的虚空就会表现出来......

我想起了你喜欢的尼采的那句话：”我的盛夏，忧伤而快乐地奔跑着。“ …… 你最后的真正的脚步，是落在这里的吗？敏感的世界在这里结束。这小小的堡垒，一个火车月台。一个向月光敞开的入口，那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美丽的夜色。你在哪，雅克·贝尼斯？也许在这里，也许在那里？你的存在已经变得轻盈！在我的周围，是这个轻盈的撒哈拉沙漠，只受到羚羊的一跳，只在最沉重的褶皱里，承受着一个轻盈的孩子。 …… 一个失踪的孩子填满了整个沙漠。

“天气很好，你的路上铺满了星星。”

可能目的说明不了什么，行动才能将人们从死亡中解脱。这些人通过他们的船获得了永生。

圣艾克絮佩里怀着某种萨特所说的“无谓的激情”，过着某种“纷纷扰扰”的生活，写些片段的文章和随想的文字。

是年3月，圣艾克絮佩里把新作《夜航》送给纪德，同时也吧心上人龚苏萝介绍给他。纪德后来在《日记》中这样写到：“圣埃克絮佩里从阿根廷带回一本新书和一个未婚妻。读书，看人，我大大的祝贺了他一番，尤其是对他的书……”纪德讨厌龚苏萝，同样龚苏萝在《玫瑰的回忆》中对纪德的评价也很尖刻，说他只喜欢年轻的男人和年老的女人……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死得其所，可怕的是被死神遗忘在地球的某个角落：你拖着沉重的肉身，过去的理想像时间的沙子，从你的指缝间慢慢流失殆尽……

在《堡垒》的最后，一个园丁写信给另一个园丁。他写道：“今天早上，我修剪了我的玫瑰。”另一个园丁搜肠刮肚想了很久，最后回信说：“今天早上，我也修剪了我的玫瑰。”

他俯视着按欧洲地图一样被划分的世界，黄色的麦田和红色的苜蓿田是人类的骄傲也是他们的忧虑，它们并列地在那里，互相敌对着。十个世纪的斗争，嫉妒和发展已经使每种轮廓都稳定下来，人类的幸福也被储存在里面！

最初，人们把柔情抛在身后，心里感到痛楚，但同时也有一种把宝藏埋进土里的奇妙感觉。有时候这种逃避表明了许多吝啬的爱。在撒哈拉沙漠一个星辰密布的夜里，他渴望着这遥远的、温暖的，像种子一样被夜幕、被时间遮盖的柔情，他突然感觉到：要看睡觉的样子就得稍稍离开一点。他靠着出了故障的飞机，在沙漠的曲线前，在弯曲的地平线前，像牧羊人一样守卫着他的爱情…… ”这就是我找到的东西！“

现在，天空在窗户里颤抖。做爱后的女人，被男人的情欲摧毁了、废黜了。被扔进冰冷的星空。心中的景致变得如此之快……穿越欲望，穿越柔情，穿越火海。保持纯洁、冷静，从肉体中解放出来，就能站在船头，驶向大海。

这口井对应着三百公里外的另一口井。看上去同样的井，同样的沙漠，地面的褶皱也一样。但是，那里，物品的质地是新的。像海上的泡沫，每一秒都在更新。到第二口井的时候，我才感到了孤独，到下一口井的时候，分离才显得神秘。

法比安需要放下武器，感受身体的沉重和四肢的酸痛，因为贫瘠也是一种财富，他需要做一个生活在这里的普通人，透过窗户看从此以后永不再变的风景。这个很小的村庄，他会接受它，在经过选择之后，人们满足于生存的偶然性并且喜欢上这种偶然。它像爱情一般将你包围。

现在，在夜的中央，他像一个守夜人一般，发现夜揭示着人类：这些召唤，这些灯光，这种忧虑。黑夜中一颗简单的星星，那是一所孤零零的房子。其中一颗星星灭了，那是一所房子将自己关闭在爱情中。 或者关闭在烦恼中。这是一所不再向剩下的世界发出信号的房子。

她还留在那里。她悲伤地看着这些花，这些书，这种温柔。这一切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海底而已。

他们就像那些闯进了传说中的城市的小偷，被困在满是财宝的房间，再也无法出去了。在这些冰冷的石头之间，他们来回游荡，无限富有，但他们的命运已受到审判。

面对这样贫乏的人生，我想起一个真正的人的死。那是一个园丁之死。他曾对我说过：“你知道……翻土的时候有几次我会汗流浃背，风湿让我腿脚不便，我咒骂这样的奴役。而今天，我却想翻土，在地里挖挖铲铲。翻土在我看来是多么美妙啊！人在翻土的时候是那么自由！此后，又有谁会来修剪我的树呢？”他留下一块有待开垦的土地，他留下了一个有待开垦的星球。他的爱维系着所有的土地和土地上所有的树木。他才是慷慨的人，付出的人，高贵的人！

一座房子的美妙并不在于它为你遮风挡雨，供你取暖，也不是因为你拥有它的四堵墙壁，而在于它慢慢在我们心中积累起许多温馨往事，在于它在我们的内心深处堆砌起苍茫的群山。而我们的遐想，就像涓涓清泉，从山上汨汨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