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不死

作者:《南方周末》

分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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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不死内容简介

这本书,全程记录了汶川地震的前前后后,救援的紧迫与艰难,死亡的残酷与无奈,官员自杀的冲击与反思,重建家园的急切与困境。重回那段焦苦的日子,重新体会那些泪水的温度,体会心手相牵的撕裂痛感。我们的灵魂,会在冷热交替之间再一次完成坚硬的淬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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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摘录

“你[21]知道吗,140多名医务人员的县医院,还有数量不少的病患,最终只出来[22]3个人。”这所医院和县城的很多建筑一样,被埋在一座塌下的大山下,县委书记宋明告诉本报记者:情况不容乐观,有6000名群众和学生埋在废墟下,能生还的最多30%左右。

即[27]便是求生,被折腾了一天的疲惫的或受伤的人们已经无力行走20多公里,路上不断有人哀求着招手搭车,但由于几乎所有驶离车辆都是运送数量巨大的重伤员的,急促的喇叭声总是坚决地拒绝他们。与之相对的,是看都不看车子一眼的那些逆流北上寻找家人的坚毅眼神。

刘[41]尹贤告诉杨顺兴,解放军已经找到了他们村,让他们尽快转移出山,问杨顺兴要不要一起走。 杨顺兴后来称,他随即将村里所有人分成两队,分别由他和书记带队,翌日全村开始转移,只留下了4个90岁以上的老人和一个残疾人,并每人配置了一个青壮年留守看护。

与[72]虹口一山之隔的,是金凤乡。谢建的父亲谢怀清说,据老一辈人讲,因为多年前金凤乡有翻山过来抢东西的习惯,两边相当于是世仇,老死不相往来。这一次地震后公路不通,虹口人重又需要翻山,路过金凤乡时,对方很客气,虽然他们也受灾了,但会主动把大家让进家里吃顿饭。

记[84]者在营救点调查发现,相对而言,那些权责明确的营救点搜救质量较高。 映秀电厂在责任上被划为山东消防总队的搜救点。他们的搜救日夜不息,5月15日就救出了3个人;5月16日又发现了5名幸存者。在废墟中被整整压了150个小时的映秀电厂职工虞锦华,就是山东青岛消防支队经过56个小时救[85]出来的。 记者还在映秀电厂目睹,山东消防一位叫李晓改的消防员,因为身材瘦小,就多次钻入废墟空隙里营救受困者周蓉,帮她除掉卡在身上的钢筋,结果差点在余震中被骤然缩小的空隙卡死。这种责任心让当时在场的受困者家属深为动容。

邓[132]明勇本来想上去之前给媳妇和妈妈打个电话,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到坝顶上,有信号了,他收到了媳妇昨晚发的短信:“你睡觉了吗,今天过得怎么样?”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等筋疲力尽九死一生走下来,他只说是执行了趟任务,昨晚没睡。到现在,他媳妇不知道全国都在祈祷关注的背炸药上唐家山的1800勇士中,也有她丈夫。

15:[149]12,直播窗口打开。主播耿萨连线在成都出差的央视记者曹越,曹越从成都公用电话亭口述了惊魂初定的成都的街景: 大约20分钟之前,感觉到强烈的震感,市民纷纷涌上街头。人民公园已经挤满了市民,公共汽车还在照常行使,店铺的灯还亮着,但是手机打不通,人们在等待消息。

既[181]然说到“重生”,北川就是已经死了。至少是死过一回了。它死于2008年5月12日下午14时28分。在北川中学的废墟,记者拍过一张照片:七层的教学楼塌成了一人多高,在废墟的最边缘,一个约莫14岁初中女生的左脚悬空跨出,保持着刘翔那样的越栏姿态,上半身前倾着,右腿和右侧的身体被巨大的残垣死死压着,一动不动地定格在那一刻,双手和头颅都已垂下,只有倒悬下来的长长的马尾辫迎风舞动。

他[185]近年25岁,一直在准备考研。可是,他说今后不准备考了,只想平平静静地生活。他的一个同事,也是好朋友,今年已经确定考上了某大学的研究生,在地震中没有逃出来。 临时设立的广播站已经播发了2万多条寻亲短信,成百上千寻到之前生死未卜的亲人,在广播站下的空地团聚拥抱,更多寻亲的人则只能怅然地望着。 护桥的栏杆、体育馆的玻璃门、外场的墙上贴满了寻人启事。在一根电线杆上,一张已经脱落了小半的征婚启事上,是另一张寻人启事,一个父亲在寻找他的女儿和妻子。没有找到的幸福和大概已经失去的幸福就这样不期然地邂逅。

相[186]比而言,灾民更愿意接受和尚的施粥。“我们不强求他们感念佛祖,施粥的时候,我们按照佛教的礼仪念声阿弥陀佛就是了。”来自江西九江庐山东林寺的释中善和尚说,他们来了9位出家人,尽管僧多粥少的说法并不合适,但他们从江西运来的10万斤大米面对人群的海洋还是无能为力。 地震那天恰好是佛诞日。“当时我们正好在上供,念释迦牟尼的名号,第一时间听到大地震的消息就赶快祈求菩萨保佑灾民。”释中善说,“众生有难,我们应该和众生在一起。”

看[191]起来这些孩子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在第一天的沙盘游戏过后,廖琦从沙[192]子中捞出二十多个小人、小动物,一半小人的脑袋都被拧了下来。

从[211]数字上来说,白鹿镇死伤并不惨重,62人死亡13人失踪。但这是一个小镇,小到每一个人都互相认识,一个人没有了,大家都觉得少了点什么,悲伤就这样缓缓地蔓延开来。

“为[238]灾区伤员献血”的呼吁引发了强烈反响,次日,成都市区内的献血者数不胜数。这天是谐星廖健的生日,他伙着同是谐星的“矮冬瓜”和“胖妹”去了红星路的血站。队伍排得超长,“矮冬瓜”找了关系去加塞,却被人们哄了起来,尽管他在成都倍受欢迎。“凭什么?一样的人,一样的事情,一样的心情。凭啥子?”廖健拿起喇叭郑重道歉,“真正对不起”。可是排在队尾毫无指望——有的人已经排了7个小时——他们只好换到了新竹宾馆的血站才遂了愿。

5[259]月13日上午,我一个人在家,看着网站上不断刷新的死亡数字,不免哭哭啼啼。可是在沙兰镇水灾那会儿,我哭得可比这次厉害多了,倘以嘲讽语气来说就是:有那么几秒钟这个记者泪如泉涌,把好多年的各种压力疏解出去了。那时我还年轻呀,常常想的是:“怎么可以这样?”现在我常常想的是:“算球。”不算球能怎么样呢?事实就是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不再记得沙兰镇了。都说中国人一旦人到中年就变得缺乏锐气,我看这事儿真不能怪中年。

我[261]有时会想,我们落脚的废墟下面几米深的地方,会不会就有仍然没有放弃生的渴望的人?他们被这些糟糕的东西镇压着。如果换作是我,我在下面而别人在上面,我会是怎样的绝望?我不知道我周围的人都怎么想。 灾难面前,幸与不幸成了这枚叫“命运”的硬币的两面,正如罗曼·罗兰所说,人们并没有办法把自己归入幸福或是不幸的任何一方。在灾后的北川,从不存在任何简单的情感或是平面的人性,一切都立体、复杂而又模糊。

穿[265]行在灾民中间,第一反应是:不想说话。 在巨大的灾难面前,我的敬畏感瞬间战胜了对人性故事的好奇心。对他们开口,让我有冒犯的感觉。

在[265]通往北川任家坪的路上,当我们要走上另一个方向而与一位老婆婆分手时,她把背篓接回到自己背上,嘴里不住地说:“你们是好人,都活一百岁……” 扪心自问:如果是我,在身处劫难、身无一物时,是否还会有这样的祝福之心?没有答案。 路上不断遇到出山的灾民,走很远了,他们还在喊:“别往山上去,危险!”

我[268]心里清楚,这样的孩子在灾区还有很多。作为记者,我们可以离开灾区,但灾难在这些孩子的生活里,还远没有结束。

我[270]在另一个灾区,绵竹汉旺镇多次遇到这样的志愿者组合。那时重型机械无法进驻,解放军、消防部队孤立无援,只能顾及埋压人数比较密集的学校。深夜,没有照明,这些来自四面八方偶然集合的志愿者们,手拿电筒,在黑暗的废墟上攀爬,一路敲打水泥板,静听生者的回声。至今令人动容的,是那黑暗中回想的呼喊,“有人吗?有人吗?”

许[290]涟钢还根据自己创业的经验,针对性地给灾后残疾人的生活出路提出建议。他给失去右手的“可乐男孩”薛枭做心理援助时突出了这点。经过媒体大量集中报道,薛枭在网络甚至拥有同名聊吧,被视为灾后心理健康的样板人物,经常被邀请到北京、天津去参加各种活动,演讲,但许涟钢告诉薛母,“这种光环很快就会退去,这不是真实的生活。”到现在许涟钢对薛母还有些歉意,他答应帮助薛枭找到用一只左手洗澡的方法,但仍未找到。

从[291]四川回来后,邱向文第一次意识到打打杀杀没意思,前几天有人恶语相向,朋友看不过去了要采取行动,他默默地忍住了,“我学会了忍耐比暴力更智慧。”

地[294]震那天,舒浩父母所在的五层楼完全坍塌,而舒浩所在的汉旺中心小学幸无伤亡,他成了孤儿。辜负张斌把侄子和爷爷奶奶接到自家住,在院子里搭起大小两个帐篷。夫妻俩商量,以后把舒浩当儿子养,反正自己只有一个16岁的女儿,初中没念完就到浙江打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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