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她的旅程
追随她的旅程内容简介
一群少年快乐、自然、诗意、燥闷的成长往事。路小路、杨一、于小齐、曾园,虽然出生、经历各不相同,但在1990年的夏天,在戴城这个闭塞的小城,他们都有着逃离此地的欲望,都开始了对未来和爱情的追寻,他们遭遇到的挫折如此相似,他们的迷茫和失败也近乎相同。他们相遇,继而相离,期间夹杂温柔的暴力,克制却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还有最诚挚的兄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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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有一种很真实的错觉,以为生命起始于十八岁,在此之前,世界一片混沌,世界在我那个曝光过度的大脑中呈现出满版的白色,每一天都像夏季最明亮的夜晚,光线过剩,所有的声音都纠缠在一起。 我们也恨他,但我们不能揍他,一个技校生妄图揍班主任,那是认错了时代,毕竟是九一年了,不是六六年。认错了时代的人,比生错了时代还可悲。假如恨一个人,就照着他脑后来一棍解决问题,那样的时代也太没意思了,我怀疑会是我自己首先被人敲死,而不是我去敲死别人。 我们技校压根没这玩意儿,技校还要什么校徽啊?谁见过妓女还有工作证的?
我和杨一经常讨论,戴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后来我们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个非常无聊的城市,生活着很多傻逼,一群自以为是的傻逼和一群自以为什么都不是的傻逼。面对这样一座城市,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它,forever,再也不要回来。 书上说,人在十七岁的时候是一个转折。在此之前,所有的快乐和悲伤都和这个世界没什么关系,那都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在此之后,你就会被逐渐折磨成一个傻逼,快乐也好,悲伤也好,都是这个世界按照一定比例分配给你的。
她抽打我的时候,河滩上一片肃穆。为什么这么安静,我也搞不懂。过了很多年,我发现这件事在记忆中有一种残酷的美感,我这半辈子打过人,也被人打过,,都没有这种审美的境界。当时的肃穆,可能是因为围观者也被这种美所震慑。 蝉声从窗外传来,这已经是夏季的尾声了,唯一的那只蝉,还在贪恋着一九九一年的夏季。我一直搞不明白,这么小的一只昆虫,它也能声嘶力竭到这种程度。过了一会儿,它又不叫了,它既享受着自己制造的噪音,也享受着噪音之外的宁静。
很多年以来我一直想说,这个新村就是我十八岁时最靓丽的风景线。我知道这个比喻很俗气,可是在我十八岁的时候,那个破破烂烂的新村,靠近粮仓和公路,几幢筒子楼,种着稀稀拉拉的香樟树,我们隔着运河远眺新村楼顶的水箱,在炎夏的烈日中那一片灰色的水泥房子始终散发着女孩子身上的香味。它是我在戴城唯一能够看到的风景线。
我以为那些重要的人都应该是最亲爱的人,那是一种幸福,事实上,被憎恨的人,憎恨你的人,也有可能成为重要的角色,只是我们不愿意去承认这件事。承认这件事,就意味着整个人生全部失败,悲哀得就像自己前世是个做鸭的。 有些事情是永远也对质不出真相了。我十六岁听到的那些故事,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对质,就会像傻逼一样无聊。谎言,或者是无耻的真话,这没什么区别,最好的办法是在这些人脸上砍一刀,他就知道什么是牛逼了。 我对自己说,这事没完。
在工厂里参观了一天,我明白了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武大郎玩夜猫子,什么人玩什么鸟。我和大飞,以及小怪,两年来混得惨兮兮的,在一个烂学校甘当懒人,其结果必然是进一个烂厂,做一个继续烂下去的工人。放大了说,我们生活在一个烂城市,这烂城市在一个烂星球上,反正都是烂。 这个地方让我想起美国西部电影里的小镇,黄尘四起,风沙迷眼,我一个孤独的牛仔疲惫地来到小镇,走进酒吧,四周都是些随时都会拔枪射击的危险分子。
那时候我不由得想,人生是很奇怪的,初吻这么重要的东西,就随随便便地给掉了。如果是为了爱情而奉献,那倒也心甘情愿,可是我并不爱曾园,至少在初吻的那一刻还不爱,就这么给掉了。最奇怪的是,心里有一种异样的东西爬上来,在黑暗中,那东西看着我,用轻巧的手指拨弄我的心弦,顽皮地对我扮着鬼脸。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于小齐,后脖子一阵发凉。情欲一点一点渗入我的身体,在工厂宿舍里,我找不到地方发泄。
“你也写诗吗?” “我不会我不会,”我赶紧摆手,免得她把我误认为是诗人,要我背诵床前明月光。一看她的眼神我就懂了,写诗或者不写诗,是我和她之间最大的区别,根本不是一路人。你要是遇到个厨子,他绝不会因为你不懂炒菜就把你归为异类。和于小齐在一起,我也不懂画画,但至少可以充当模特儿,可是面对一个诗人就没什么好的运气了,写诗不需要模特儿。 表姐忽然很严肃地说,“爱一个人,不爱一个人,都像一条很长的路,要走上很久才能明白。你明白吗?” 我叹了口气,等我走上很久,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说:“我觉得,年轻根本不是优点,而是……是一种残疾。” “为什么会这么说?” “年轻的时候老是被人欺负,跟残疾人一样,别人抽你一个耳光,你只好哭着回家,没劲。不过老了也没劲,也被人欺负。你说,到底怎么样才能不像个残疾人呢?”
孩子们很兴奋,大概平时也很难捉到猫来玩耍。有个胖男孩把一枚鞭炮塞到猫嘴里,点燃,砰的一声。可惜是个死猫,没反应。他们觉得不过瘾,又搞来很多枯草和废纸,点起来烧,好像要把那只猫烤熟了一样。火很快把猫毛都燎着了,变成黑糊糊的一团,飘出来一股焦味,有几个大人在咒骂,这骂声使孩子们更兴奋。有个男孩大声说:“我们应该把猫眼睛先挖出来,猫眼很值钱的。”另一个男孩说:“你笨猪,猫眼不是猫的眼睛。”
对不起什么呢?像一名歌者在台上唱错了歌词,那样的抱歉。而我仍然要对你的抱歉还以掌声。
我非常高兴。不,是癫狂。我没有同情心,哪怕过了一百年,你们说我没良知,说我不懂艺术的美,不懂人性的复苏,不懂装逼式的谅解。我和我的十六岁永远不会谅解。就让他死吧,我不需要通过忏悔走向天堂。
爱一个人,不爱一个人,都像一条很长的路,要走上很久才能明白。你明白吗?
一个月是流逝的时间,十年也是流逝的时间,只是我们有一种错觉,以为后者比前者更遥远,也许它们本质上没有区别。
于小齐说:“不会打架的人,每次都说自己运气不好。” 我说:“是啊,不会谈恋爱的人,每次都说自己遇人不淑。”
假如痛苦的时间过得缓慢,那么,什么样的痛苦可以使时间停止?又是什么样的快乐可以让我们朝生暮死呢?
凡是可以一个人安静地去做的事情,都是我所向往的。
你是怎样从喜欢一个人变成喜欢另一个人的呢?这件事是否就像上学念书一样,读完了这学期,就是下学期。如此简单?
把人生视为白天,要是倒过来看,人生是黑夜,那么十八岁那年我正处于黄昏最美的时候,然后是漫长的黑夜,某一天死了,在天堂看到红日升起,这种计算的方式可能更接近神的逻辑。
认错了时代的人,比生错了时代还可悲。
怎样从喜欢一个人变成喜欢另一个人的呢?这件事是否就像上学念书一样,读完了这学期,就是下学期。 如此简单?还是像一个人死了又投生人间,接受轮回之苦。如此艰难?还是像旅途上经过的车站,所有的车站都要离我而去,除了终点以外。如此惆怅?还是像一幕电影,连终点都没有,只是看到一个又一个的 角色在眼前晃动,最后灯光亮起,我一个人回家。如此悲伤?
那一瞬间我有点难过,想起莲子羹。好像是她站在深渊前,而我竟先于她走向万劫不复。
那天坐在地下室里,我对她说,我很无知,不知人,不知己,也不知这个世界。这样下去很麻烦,就 像一个关在地下室的人,把日光灯误认为是白昼,把 日光灯照不到的地方误认为是黑夜,这都不对。黑夜和白昼我都可以忍受,但我无法忍受地下室的光线, 那种感觉会使人绝望,一辈子都白活了。
我以为那些重要的人都应该是亲爱的人,那是一种幸福,事实上, 被憎恨的人,憎恨你的人,也有可能成为重要的角色, 只是我们不愿意去承认这件事。承认这件事,就意味着整个人生全部失败,悲哀得就像自己前世是个做鸭的。
有些事情是永远也对质不出真相了。我十六岁听 到的那些故事,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这些都 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对质,就会像傻逼一样无聊。 谎言,或者是无耻的真话,这没什么区别,最好的办 法是在这些人脸上砍一刀,他就知道什么是牛逼了。 我对自己说,这事没完。
对不起什么呢?像一名歌者在台上唱错了歌词, 那样的抱歉。而我仍然要对你的抱歉还以掌声。
当时这条河很清, 水产丰盛,很多人都在河里游泳,还有船在河面上打水,船身左右摇晃,把河水晃进船里,这种水是茶馆 里用来泡茶的。井水不能泡茶。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样 的岁月,安静,明亮,充满力量。 那时候的凶器是什么?人。 很多人从楼上跳下来,当时的戴城几乎找不到什 么高楼,想摔死咋那么容易?幸好有那些古代的塔, 爬上去蹦下来,倒置着的自我拯救,倒置着的七级浮 屠。
通过准星看到的世界是如此狭窄,好像照相机的取景框,每次扣下扳机都像是按下快门,一 张照片就被永留在脑子里。
我和你不一样,我会在时间中醒悟过来,你却借着别人掀掉脑壳而顿悟,你固然早慧,但是对于没有脑壳的那位来说,有点悲哀。
我想了想说,我喜欢她的善良,有时候也很天真, 这样就很好。我以为善良和天真都是很容易就能得到的东西,后来发现,这不容易,这些东西在我的世界中已经死掉了(他听到这里翻了个白眼 ),我觉得很珍贵,所以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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