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望张爱玲

作者:西岭雪

分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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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望张爱玲内容简介

“张爱玲死了,她的书还在,她的影像还在,她的余韵和传奇还在;我活着,然而我的灵魂离开躯体,追随着张爱玲的脚步,行走在旧上海的天空,努力拨开迷雾,希望将她看得清晰。”这是西岭雪写在《西望张爱玲》一书封面的话。这本书与其说是张爱玲的人生传记,不如说是当红女作家西岭雪对当代女作家张爱玲的一次最真诚的追随,最大胆的揣测。是生者对死者的访问,理性向灵性的致敬。书中除了对张爱玲的一生作了细致详尽的描写之外,还有同样从女作家视角出发的,对“祖师奶奶”作品与性格的分析,无疑是“张迷世界”又一份最难得的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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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摘录

张爱玲在《对照记》中回忆道: “我父亲一辈子绕室吟哦,背诵如流,滔滔不绝一气到底。末了拖长腔一唱三叹地做结。沉默着走了没一两丈远,又开始背另一篇。听不出是古文时文还是奏折,但是似乎没有重复的。我听着觉得辛酸,因为毫无用处。 他吃完饭马上站起来踱步,老女佣称为“走趟子”,家传的助消化的好习惯,李鸿章在军中也都照做不误的。他一面大踱一面朗诵,回房也仍旧继续“走趟子”,像笼中兽,永远沿着铁槛儿圈子巡行,背书背得川流不息,不舍昼夜——抽大烟的人睡得很晚。”

有时候我母亲也立在姑姑背后,手按在她肩上,‘啦啦啦啦’吊嗓子。 ...... 我总站在旁边听,其实我喜欢的并不是钢琴而是那种空气。”(张爱玲:《谈音乐》)

一个早慧而敏感的孩子,总是不快乐的时候居多;因此快乐就显得格外珍稀,每一次都要铭记。

大家族里的亲戚太多了,兄弟姐妹也多,同父同母的,同父异母的,异父母而同一个爷爷的,异父母而同一个爷爷却不同奶奶的,每一个和每一个也只差一点点,这“一点点”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渐渐发展至对所有的亲疏远近都可以忽略不计,直至泯灭亲情——探春和贾环的关系便远不如同宝玉亲,尽管他们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 在大家族里,血脉的亲疏并不是最重要的,资产和权位才是关键,也是族里掌权者用以挟制众人的至要法宝。

在张爱玲还叫做张煐的时候,她小小的年纪,看见母亲黄逸梵立在镜子前面,在绿短袄上别上翡翠胸针,只觉得美不胜收,羡慕万分,来不及地要长大,忍不住说:“八岁我要梳爱司头,十岁我要穿高跟鞋,十六岁我可以吃粽子汤团,吃一切难于消化的东西。” 然而她现在已经十六岁了,别说梳爱司头穿高跟鞋,甚至连穿得体面一点也不能。继母的那些衣裳中,有一件暗红的薄棉袍,碎牛肉般的颜色,穿不完地穿着,就像浑身生了冻疮;冬天已经过去了,还留着冻疮的疤。

没有人救她,除了她自己。 那一年,爱玲十八岁。 隆冬的晚上,伏在窗子上用望远镜看清楚了黑路上没有人,挨着墙一步步摸到铁门边,拔出门闩,开了门,把望远镜放在牛奶箱上,闪身出去。——当真立在人行道上了!没有风,只是阴历年左近的寂寂的冷,街灯下只看见一片寒灰,但是多么可亲的世界呵!我在街沿急急走着,每一脚踏在地上都是一个响亮的吻。而且我在距家不远的地方和一个黄包车夫讲起价钱来了——我真的高兴我还没忘了怎么还价。真是发了疯呀!随时可以重新被抓进去。事过境迁,方才觉得那惊险中的滑稽。 ——张爱玲《私语》

她给她讲了一个关于“眼神”的故事:大户人家选妾,众女子林立,其人命“抬起头来”,一女子应声抬头,瞪大了眼睛让人看,是为不知羞耻;另一女子抬了一下头,又立刻低下,是为小家子气;第三个女子央之再三方将眼角一溜,徐徐抬起头来,眼帘却垂下了,瞬即又眼风一转,头向后俯,是为媚态,为会看。 爱玲笑起来:“像是《金瓶梅》里写孟玉楼的话:行走时香风细细,坐下时淹然百媚。”

问母亲要钱,起初是亲切有味的事……可是后来,在她的窘境中三天两天伸手向她拿钱,为她的脾气磨难着,为自己的忘恩负义磨难着,那些琐屑的难堪,一点点地毁了我的爱。 ——《童言无忌》

“香港重新发现了‘吃’的喜悦。真奇怪,一件最自然、最基本的功能,突然得到过分的注意……在战后的香港,街上每隔五步十步便蹲着个衣冠济楚的洋行职员模样的人,在小风炉上炸一个铁硬的小黄饼……所有的学校教员、店伙、律师帮办,全都改行做了饼师……我们立在摊头上吃滚油煎的萝卜饼,尺来远脚底下就躺着穷人的青紫的尸首……因为没有汽油,汽车行全改了吃食店,没有一家绸缎铺或药房不兼卖糕饼。香港从来没有这样馋嘴过。宿舍里的男女学生整天谈讲的无非是吃。” (张爱玲:《烬余录》)

使静安寺路增彩添色的还因为这里住过许多名人——“创造社”元老郁达夫住在数百米远的赫德路嘉禾里,写《楚霸王自杀》的郭沫若常常出没于紧邻的民后南里,“文学研究会”发起人郑振铎长期栖身静安寺庙弄,拐角愚园新村七五○弄原为康有为家产,“新月派”诗人徐志摩仿照印度诗人泰格尔的榻榻米房间,也在距此不远的福煦路四明村……有着这么样辉煌的历史这么些闪亮的名字,又怎能怪后世的书痴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寻芳探佚而来呢?

而这些地名与住宅,被询问得最多的,又要属张爱玲住过的静安寺路(今南京西路)与赫德路(今常德路)口的爱丁顿公寓了。这座公寓英文名字叫作Edingburgh House,通常音译作爱丁顿或者爱丁堡,如今则叫常德公寓。 从常德公寓往西走不多远就是静安寺,进门一回头,“静安古寺”背后一句“为甚到此”,石破天惊,仿佛是替张爱玲问的。

她与周瘦鹃第一次见面,案头宣德炉中烧着的一支紫罗兰香青烟袅袅,旁边是一只古香古色的青瓷盆,盆里是浅浅的清水,水面上漂着各色花朵,随季节不同——春天是玉兰,或者牡丹,或者杜鹃,夏天是整朵整朵的美人蕉,秋天是甜香诱人的桂花,冬天是腊梅香飘满室——都是花儿凋谢或者随风飘落到地上再被捡起的。 周瘦鹃是种花人,更是惜花人,从不在枝头采摘盛开的花朵。他常常轻轻地抚摸或是叩击着那瓷盆的边沿低吟浅唱,推敲一首新赋的诗词的韵脚和节奏。因此他写的诗,大多有花香,还有水盆的清音。

23岁,是一个女孩子最好的时光,是一朵花开在盛时,喝饱了水与阳光,刚刚脱去局促与羞缩,而又未来得及沾染半分尘埃与雾气,开得兴兴头头,香得清纯正大,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她的。

怀抱着无数关于爱与理想的美梦,期待地走过生命的每一个转角,小心地打开各式镶金嵌玉的潘朵拉匣子,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看到什么——寿怡红群芳开夜宴,轮到黛玉抽签,心里暗暗祈祷: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的留给我?是“只恐夜深花睡去”,还是“开到荼蘼花事了”?是“竹篱茅舍自甘心”,还是“日边红杏倚云栽”?

我只觉世上但凡有一句话,一件事,是关于张爱玲的,便皆成为好。及《天地》第二期寄到,又有张爱玲的一篇文章,这就是真的了。这期而且登有她的照片。见了好人或好事,会将信将疑,似乎要一回又一回证明其果然是这样的,所以我一回又一回傻里傻气的高兴,却不问问与我何干。 这样胡涂可笑,怪不得我要坐监牢。我是政治的事亦像桃花运的胡涂。但是我偏偏又有理性,见于我对文章的敬及在狱中的静。

中国人的月老是花白胡子的糟老头儿,西洋人的爱神丘比特是个乳臭未干的神箭手。他是被西洋的箭射中了,血溅桃花扇,久了,却像蚊子血;而她却是被古老的红线缚住了,从此千丝万缕,扯不断,理还乱。

她心甘情愿地为他烦恼,为他倾心,为他委屈,为他坚持,甚至送他一张照片,在后面写着: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她早已在《红玫瑰与白玫瑰》里为自己写下了爱的预言: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她把人情世故看得这样透,惟独不能看穿她自己——或者,她把自己也看透了,却不能左右。 他和她相遇。两个世故而精刮的人。 他的世故在心里,她的世故全写在脸上了。然而她的心底无助而渴望激情,他的脸上则充溢着过分的热烈,那刻意制造的返璞归真恰恰是一种矫饰和伪装。

我们的作家一向对技巧抱着鄙夷的态度。五四以后,消耗了无数笔墨的是关于主义的论战。仿佛一有准确的意识就能立地成佛似的,区区艺术更不成问题。

我喜欢参差的对照的写法,因为它是较近事实的。《倾城之恋》里,从腐旧的家庭里走出来的流苏,香港之战的洗礼并不会将她感化成为革命女性;香港之战影响范柳原,使他转向平实的生活,终于结婚了,但结婚并不使他变为圣人,完全放弃往日的生活习惯与作风。因之柳原与流苏的结局,虽然多少是健康的,仍旧是庸俗;就事论事,他们也只能如此。 极端的病态与极端觉悟的人究竟不多。时代是这么沉重,不容易那么容易就大彻大悟。这些年来,人类到底也这么生活了下来,可见疯狂是疯狂,还是有分寸。

一个人恨另一个人,往往并不是因为对方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可能恰恰相反,是因为自己先做了有负对方的事情,预料对方是会知道而且会被得罪,于是先就把对方当做假想敌,恨起他来。

年轻的时候不任性,不犯错,又要等到什么时候?犯错是和出名一样,都是要赶早的事,宁可做错,也不要错过,不然,就来不及了。 “秋凉的薄暮,小菜场上收了摊子,满地的鱼腥和青白色的芦粟的皮与渣。一个小孩骑了自行车冲过来,卖弄本领,大叫一声,放松了扶手,摇摆着,轻倩地掠过。在这一刹那,满街的人都充满了不可理喻的景仰之心。人生最可爱的当儿便在那一撒手罢?”(张爱玲:《更衣记》) 张爱玲,也不过是在菜市场一般的乱世客途中短暂地撒了一把手而已。

红烛点起来了,妖娆地舞,是吃梦的貘——爱玲的青春梦想就这样被那烛光吃掉了,此后,她的光辉一点点褪下去,黯淡成大红帖子上淡淡的金箔。 然而这时候她还不知道,她看着眼前的人,一心一意地要爱他,对他好,把自己的八字交给他,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与他捆绑在一起,一生一世。她看着他,那么痴心痴情,快活得心里好像要炸开一样。

对着自己的照片亲吻,对着自己的照片祈祷——因为这不安的世道里,除了自己,别无宗教。 这样的自恋,这样的清高自许,却为着一个不忠的男人而落了红尘——像她自己喜欢的那句话:“洗手净指甲,做鞋泥里踏。”

西望张爱玲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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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西岭雪

西岭雪

西岭雪,本名刘恺怡,70后摩羯女,有民间“红楼”研究第一女性之称,已出版长篇小说、传记、散文、人物传记等五十余部。代表作既有“西岭雪长篇小说人鬼情系列”这样的畅销小说(比如《前世今生三百年》),历史小说“大清三部曲”(《后宫》、《大清公主》、《一闪灯花堕》),也有《西岭雪探秘红楼梦》、《宝玉传》、《黛玉传》、《西望张爱玲》等研究专著。其中20余部作品签约台湾风云时代出版社,从2011年春天起全面登陆台湾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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