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

作者:远藤周作

分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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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内容简介

出身寒村、剛毅木訥的武士,受命遠赴重洋到墨西哥,無奈一波數折,迢迢之行重複卻徒勞,歷經千辛萬苦,返鄉後,迎接他們的卻是審判與死刑……與諾貝爾文學獎數度擦肩的遠藤周作,在近代日本文學中居承先啟後的地位。《武士》中,藉由政治犧牲品──武士的遭遇及領悟,生動描述了一神論與泛神論的對比,將日本精神與宗教信仰的矛盾與衝突刻畫入微,人性明暗的掙扎與轇轕排比傳神,為作者重要的作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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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摘录

百姓们的脸和他一样眼睛凹下、额骨突出、带有浓浓的乡土气息,那是在长久的岁月之间,忍耐风雪、忍受粗菜淡饭、辛勤工作的脸,那是早已习惯了忍耐和舍弃的脸。他必须从这些百姓中挑选侍从,渡过大海,到做梦也没见过的墨西哥。

就是那时候,我仿佛听到有笑声传出,那是因什么事而忍不住的女人笑声。回过头来看,马车夫们已不见,斜坡路上杳无人影。 瞬间,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有如雪崩般的空虚感自己所做的事都是徒劳,一切的企图变得无意义,信仰其实是为了自我满足,感觉就在眼前被揭穿了。这时,我又听到笑声,那是比上一次更大声的哄笑。 我动不了!凝视着灰雪流过的天空,从中,我感受到从未见过的东西,那是自己的堕落!

他曾和与藏到山麓的小沼泽去钓鱼。晚秋,曾见过三四只长脖子的白色鸟混杂在褐色水鸟群中,从芦苇茂盛面阴暗的沼泽展翅飞起。那鸟名叫天鹅,是从酷寒的遥远国度渡海而来的。到了春天,候鸟又会拍动大翅膀从谷户的天空飞翔而去。武士每次眺望那候鸟,会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它们认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去的国家。不过,他毫无羡慕之意。

有快乐也有悲伤。今年秋天有两个老年人死了,在贫穷的农家,人死了就埋在靠山的田里,在上头摆块石头而已。把死者生前用过的镰刀连柄插在地上,把有缺口的碗放在石头旁边,这就是谷户的风俗。武土常看到有小孩把黄花放在有缺口的碗上,像这样能够埋葬的也只限于在没有饥馑的年度。他曾听父亲说荒年时老年人会突然消失,而对于消失的老人谁也不过问。

就这样,秋天结束,冬天到来。谷户在雪的掩盖下,整晚,风在雪上呼啸。白天,围在围炉旁,下人们搓着绳子,搓穿过马的驮鞍、拴住行李的绳子、马的腹带、手绳等。围炉边,妻子里久也会说童话故事给次男权四郎听。这时候,武士手折枯枝默默无语。那是他小时候,从死去的祖母、母亲那儿听过的赶狐狸的故事或被狐狸欺骗的男子的故事。在这块土地上,一切都没有改变。

“我想没有人像那个国家和国民那么不坦率,认为掩饰心意不让他人了解是美德。”

“那么松木先生你呢?”我靠近他,“你希望过那种淡淡的人生吗?我一直认为生存是激烈的事,就像男人与女人的关系。女人向男人要求强烈的感情,神对我们的要求也是强烈的。人不能活两次。松木先生你希望过不冷不热、淡淡的人生吗?”

鲸鱼影子消失在海平线之前,武士的身子一动也不动。从云间射出如箭束的阳光,在鲸鱼消失的地方发出特别耀眼的银光。武士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新奇的事,也不知道世界是这么广阔。住在小小的谷户、在那里成长的他,只有那儿是他的生活场所,心目中的世界就是藩主的领地。但是,现在武士心中开始产生微妙的变化,那是莫名的不安与些许的恐怖。脚已踏入了新世界,然而心里不安的是至今为止支撑自已的东西已有裂缝,它会不会像沙子散落般完全崩溃呢?

巨大的山令他们再怎么走都靠近不了。巨大的山似乎一直沉默着,凝视人的世界。武士注视高山,甚而觉得松木的疑惑等等在广阔的世界中其实微不足道。自己已朝向那广阔的世界前进,开始往连松木都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的世界前进。

人,为什么经常这么丑陋、自私自利呢?在我们教会的组织中,有纯洁之处,但也有些比俗人更丑陋的地方!我觉得现在自己是站在距离圣人的服从和忍耐以及无限的亲切相当远的地方。

从启程开始,大约过了一年半的日子。武士想起两年前的这个时候,在杂树林中和百姓们砍树当薪柴的每一个日子。斧头砍在树干上的尖锐声音在开始落叶的静寂树林中扩散。勘三郎和弟弟在林中采蘑菇。

武士想起谷户的冬季,风吹过每一户人家一拥挤得像家畜棚子的家,想起饥饿时吃尽所有能吃的东西、为找寻食物而弃村的百姓的故事。贝拉斯科说这个可怜的男人拯救了人类,可是,所谓拯救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

瞬间,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有如雪崩般的空虚感。自己所做的事都是徒劳,一切的企图变得无意义,信仰其实是为了自我满足,感觉就在眼前被揭穿了。这时,我又听到笑声,那是比上一次更大声的哄笑。 我动不了!凝视着灰雪流过的天空,从中,我感受到从未见过的东西,那是自己的堕落!

那一夜,武士又梦见谷户,梦见两只天鹅在冬天阴暗的空中飞翔。两只天鹅乘着气流,悠游地回旋,缓缓往沼泽而去。与藏突然举枪,武士来不及阻止,震耳的枪声在枯树林中扩散,侯鸟骤然丧失重心,描绘出黑色旋涡,如小石子般往沼泽掉落。在硝烟臭味中,武士瞪着与藏。不知为何,他有点生气。悲惨的杀生!他刚想说,又闭口。为什么要射杀?那只鸟跟我们一样,非回去遥远的故乡不可,竟然……

“孩子啊!你以为只有爱就可以在这现实的世界行得通吗?”

帆绳发出咿呀声,波浪拍打船腹,海鸟发出锐利的声音掠过船首。船朝广阔的大海移动时,他也想到自己的命运今后会有所转变。那时,他没想到这世界是这么广阔——通过想都没想过的广阔世界之后,却只留下疲倦,连心的深处都疲惫不堪。

微暗的大厅上座,藩主的重臣坐成一排,这些严肃无表情的日本人的脸让传教士想起从前在京都寺院见过的佛像,在这个国家住了多年的他,深知这无表情的脸并非什么都不想,脸后隐彍着狡猾的策略。

田中生气侧脸让武士想起围炉边的叔父。认为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受他人羞辱是最大的耻辱,对旧的习惯毫无更改之意,讨厌新东西,这些是藩内地方武士的特征,叔父和田中都明显地有这种特征。武士也有同样的想法。不过,武士对充满乡土味的自己在船上有时会感到厌烦,甚至羡慕起充满好奇心的西。

日本人绝不会一个人生活。我们欧洲传教士不了解这事实!这里有一个日本人,我们要让他更改信仰。可是,他并不是一个人活在日本,他的背后有村子,有家。不!不只是这些,还有他死去的父母或祖先。他的村子、家、父母、祖先如活着的生命般和他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因此,他不只是一个人,而是背负着村子、家、父母和祖先的一切的总体。回到原状的意思是,他…回到和自己紧密结合在一起的世界。”

有爱的人因为爱在政治世界中被杀害了,枢机主教有如吐出很苦的毒药似的说出这句话。我一直注视着他那象征权位的红色帽子和大斗篷。

不允许任意行动,有等待的人。武士的想法也一样。支撑着身为一族总领的他的叔父和家人、百姓在谷户生活。自已会回谷户吧,而且过着跟以往相同的生活。再也不会离开谷户到广阔的世界吧?这是梦,把它当成消失的梦就行了

无论墨西哥或西班牙的建筑物,都有明亮的阳光照射不像这里的城。那里的男女都边说边笑,但是在这里不能随便说话、随便笑。也不知道藩主在哪里。”西深深地叹口气,“而我们有生之年无法逃出这黑暗。在这黑暗中,重臣是重臣,御一门众是御一门众,寄亲是寄亲,像我是召出众的身份,就一辈子都是召出众。”

像这样和叔父相对而坐的日子实在太难过了。武士和百姓从早到晚什么也不想,就是劳动身体,背着堆在家四周、高如墙的薪柴,背得腰都要弯了。忍着肩膀的疼痛,走山路将薪柴背到烧炭的小屋,是他现在唯一的逃避之路。在他后面,与藏穿着紧腿裤,背着像座小山的薪柴默默跟随。这个男子现在心情如何呢?归国后武士从未问过。不过,即使不问,当寂寞的金色阳光落在草丛里,他们在山栗子到处滚落的注地休息片刻时,从他默默地凝视某一点的眼神中,武土一切都明白了。

谷户的夜很深。不知道谷户夜晚的人,不了解真正的暗黑与暗黑的沉默。所谓静寂并非毫无声响,所谓静寂,是林中树叶的摩擦声。有时,可以听到鸟尖锐的叫声,看见相对而坐、注视着坑炉里小小火焰的男子的影子。“世界很广阔。可是,我已经不相信人了。”武士注视着围炉里的灰,咀嚼着西九助的话。他也思考着石田先生的话:“今后,悄悄地不引人注意地过日子。”他脑中也浮现出西和石田先生现在、今夜、和自己一样默默地低着头的样子。

武士一动也不动。宅邸中静得出奇,他的心连勾起任何情绪的力气也没有。再审议…再审议云云不过是个借口,辩解、说明,早就向津村先生、大塚先生不知说过几次了。“藩里这么处置你,可以向江户申辩呀!”石田先生的话在耳边响起 。一切早就决定好了一一让自己在设好的轨道上走,被推落在黑暗的虚空之中。 雪在屋顶上发出咿呀声,又滑下来了。那声音让武士想起帆网的咯吱声。帆网略吱、白色的黑尾鸥发出尖锐声音交错飞回、波浪拍打船腹、往大海出航的瞬间,从那瞬间开始,命运就这么決定了。漫长的旅途正把他送往该去的地方

“人,如果一个人可以生活的话,为什么世界到处都充满哀叹声?你们走过许多国家,渡过大海,绕过世界,然而,不管哪里,哀叹者、哭泣者都有一双有所追寻的眼睛。”

在这瞬间,出发的那一刻从武士不知重叠了多少层的记忆中复苏。那时,帆网咿呀、波浪拍打船腹,和现在一样,海鸟也掠过船端飞逝。那时,他望着波光粼粼的外海,心想未知的命运从现在开始。 那未知的命运,现在结束,好不容易オ回来。为什么没有喜悦?除了空虚的心情和疲倦之外什么也没有留下来。是因为看过太多的东西,反而跟没有一样吗?是因为尝过太多的东西,反而跟没尝一样吗?

我等漫长的旅行被津村先生轻描淡写地说成毫无意义、没有作用,那么我们究竟为何越过墨西哥一望无际的荒野,绕过西班牙,到达罗马呢?寂寞地被埋葬在韦拉克鲁斯林中的田中太郎左卫门的死,究竟算什么呢?

谷户的夜很深。不知道谷户夜晚的人,不了解真正的暗黑与暗黑的沉默。所谓静寂并非毫无声响,所谓静寂,是林中树叶的摩擦声。有时,可以听到鸟尖锐的叫声,看见相对而坐、注视着坑炉里小小火焰的男子的影子。“世界很广阔。可是,我已经不相信人了。”

“我一直认为自己只是形式上的天主教徒,现在,这种心情仍未改变。只是,知道政治是怎么一回事之后,我有时会想到那个男子,甚至有时觉得自己已了解到为什么在那些国家里,每一户人家都摆着那个可怜男子的像了。在人心某处,会祈求,希望有什么能一辈子在一起,不背叛、不离开一即使是病人膏育的狗。那个男子对人而言,就像那样的狗。”

武士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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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远藤周作

远藤周作

远藤周作(1923-1996)日本作家。出生于东京一个天主教家庭,10岁时受洗。1954年,处女作《到雅典》初试啼声,正式登上日本文坛;次年,短篇小说《白人》获芥川文学奖;1958年,长篇小说《海和毒药》获新潮文学奖和每日出版文化奖;1966年,《沉默》出版,次年即获谷崎润一郎奖……1993年,《深河》出版,次年获每日艺术奖。1995年,被授予日本文化勋章,次年病逝于东京。临终之前特嘱亲人,死后将《沉默》《深河》两书放入灵柩之内,自己将与两书永生相陪。作品中渗透着关于生命、人生、社会、文化、历史的浓厚思考和沉重追问,在日本现当代文学史上有着承前启后的枢纽地位,代表了日本20世纪文学的最高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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