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的孩子
明智的孩子内容简介
「唱歌跳舞是多開心的事!」經常以女性情慾作為小說主題的英國小說家安潔拉.卡特,在《明智的孩子》裡轉而關注女性於家族關係中的位置,在曖昧不明無法追認的父系從出之外,另行創建了一個繽紛璀璨的母系家族,不依血緣組構,而是用愛聯綴彼此間的親屬關係。卡特仍舊持舞她拿手的魔幻寫實、歌德式、女性主義等武器,且發揮得更加淋漓盡致,出入自得,匠意著痕盡謝,以一對猶勝15歲少女輕盈的75歲雙生老婦為主角,娓娓自道兩人以跳舞表演為業的傳奇人生。回憶錄般的故事內容羅織變異的家庭羅曼史,互喻諧擬莎士比亞的眾多戲劇創作,陳述語調詼諧逗趣,輕薄又輕快,故事主角戲謔自嘲的丑角生涯,接連起現實生活與戲劇演出,交融成巨大的表演舞台,但別忘了,小丑彩色的誇張笑容彷若另一種心碎的表情,而喜劇往往是他人的悲劇。據稱本書是安潔拉.卡特在被診斷出罹患癌症後不久所撰寫的,藉由此書卡特企圖向讀者傳達「充分過活」的意念;做為卡特生前出版的最後一本小說,《明智的孩子》是總結卡特多年寫作歷程的最後一幕,凝斂了卡特向來為人所著稱的後現代書寫風格,揉雜成綻放著秀異花朵的奇幻果實,誘使讀者一同品嚐。如柏恩(Beth A. Boehm)之言,這部小說是卡特的「天鵝之歌」,但這首自知死之將至的絕唱之作毫不淒美哀婉,而是一首「發出一大串黑色喜劇式的自鳴得意詠歎調,讓聽的人要不笑都很難。」(魯西迪語)《明智的孩子》做為作者生前出版的最後一部小說,可謂是總結多年寫作歷程的璀璨謝幕,出版後雖為當代英語小說界重要獎項英國布克文學獎(the Booker Prize)遺珠,卻也因此而催生了日後為女性小說家所專設的柑橘文學獎(the Orange Prize for Fiction)。2006年,本書被改編為舞台劇,於英國國家戲劇院上演,Vintage則重新再版卡特多部作品,其中《明智的孩子》便銷售了超過一萬三千本,卡特始終是讀者與其他創作者心目中屹立不搖的經典長銷作家。
热门摘录
我见识到的爱情愈多,对爱情就愈没好感。
在关于柯莱特的文章中,卡特提到西蒙娜·波伏瓦曾在回忆录中记录她和柯莱特同处一室(甚至是直接对话)时心中那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当然,”卡特沉思道,“就像波伏瓦不可能一丝不挂地在舞台上跳舞一样,柯莱特也写不出《第二性》,这准确地界定了两位伟大女性的局限性。”与柯莱特或波伏瓦相比卡特伟大的最后一部小说更接近一部集两家之长的作品。
女娃!把握时间!你们还没死哪!你们有派对要参加!做最坏的打算,抱最好的希望!
有时候我想,只要够努力张望,就能看见过去。
她跟小孩相处就像鸭子游水一样自然,让你纳闷她自己怎么没生。多年后我问过她一次,她说,直到那一个早晨她抱起我们拥在怀里,这オ知道男人是干吗用的。“以前我常纳闷要男人干吗,”她说,“看到你们两个才恍然大悟。” 嗯,男人是干吗用的?
我多次注意到人类有种特性:如果没有家庭,他们会自己发明一个。
现在我看得出来,那年我们正应景当令,因为我们是某种新鲜刺激的东西;有某种风格只能来自错误的一边,而我们的风光是一种瘦巴巴的,巷道夜猫的风光,尽管我们自以为真的很了不得,从不曾看见别人眼中的自己。那时候,当我看着与我宛如互为镜中倒影的诺拉,我只看见圆滑世故的少女,有着天竺葵色双唇和故作天真的荷兰娃娃式发型(那已成了我们的注册商标)。然而现在,当我重新翻开阿嬷的剪贴簿,我看见照片里是一对街头顽童打扮得活像耶诞树,披挂各式各样大胆。轻佻、奇怪、不搭调的称头礼服,还穿得高高兴兴,仿佛笑话一场。
她是在告诉我们,回忆是一条死巷。
好像鼓起嘴一口就能吹去莎翁路四十九号和纽约那栋公寓之间的距离,好像我明天就能身在彼处,如果那公寓仍然存在,如果佩瑞格林仍然存在,如果过去不是比海更深更难渡越的话。
“小花朵拉!她一点都没变!” 我正想说非也,想向他指出我的鱼尾纹、灰白头发、火鸡皮似松垮的脖子,但我从他眼神看出他这么说是真心的,他是真的、真的爱我们,因此看不出我们有任何改变;在时间强加给我们的瘦巴巴、皱兮兮外壳下,他看见我们永远是那两个小女孩。因为他虽处处留情却也忠实,对他爱的人永不变心,看不出对方有任何改变。这时我纳闷,我是否也是这样的人?看见佩瑞的时候,我看见的是否也是我所爱之人的灵魂,而非身体?而或许,在我的欲望的魔法圈圈之外,他的肉体皮囊其实也跟侄女们一样已经老得不成形状?
天哪,那时候他真英俊。还有双棒透的腿,这是莎剧男演员必备条件,尤其是演关于苏格兰的戏,非得有双好看小腿穿起苏格兰裙才像样。”
她有什么好微笑的?当时她才十七岁,没有男人,没有家,又身处战时。不过欠思思太太总是告诉我们她露出微笑, 而欠思太太尽管有时吝于吐实,却从不说谎。“她有什么原因不笑?她没妈没爹,小宝宝也是亲人哪。”
她接着说:“没买彩票就不可能 赢钱,我的宝贝儿。俄俄国俗话说得好:抱最好的希望,做最坏的打算。”
一首歌,我们的歌,对我们做出了我们父亲永远没遵守而由其他人履行的承诺:“我能给你的只有爱,宝贝。” 我能给你的只有爱,宝贝, 这是我唯一富有的东西,宝贝……
葛瑞司和崔斯专,传教士和和游戏节目主持人。我想两者其实也没那么不同。两人都从事表演业;两人各以不同方式延续了罕择家族的伟大传统——让人愿意姑且信之。两人都承诺,只要你加人游戏就可获得免费奖品。
阿嬷保存了我们所有演出的节目单,从最初那出《林中孩童》直到ENSA那些,累积了大本大本的剪贴簿。她走后,剪贴簿全堆在阁楼一口箱子里——我们的整个人生。看到那些剪贴簿我们很难过,想起以前常取笑她,还买腊肠卷和鳄鱼皮手提包回家,但她依然继续剪剪贴贴。一叠又一叠的剪贴簿,剪报被时间变成老太太手背上老人斑的颜色。那是她的手。也是我现在的手。那些旧报纸一碰就化为棕色尘埃,宛如骨灰。
阿嬷那论点是从书里读来的。直到今天,我都坚决认为她只是为了跟我们作对,总之,她在书上读到并相信花感觉得到疼痛。剪下一朵花,它会发出一声可怕的痛苦尖叫——幸好只有其他花听得见,但阿嬷宣称她的敏感耳朵足以捕捉那尖叫的回音——接着是一阵可怕痉挛,一阵垂死挣扎,然后进入尸僵状态。之后她在路上一碰到花店就改走对街,免得残害她敏感的感官或刺伤耳膜。此外她碰到肉铺、皮草店也都要回避,因此跟阿嬷一起出门就得不停地闪避、绕道,活像穿越战场上的三不管地带。
两个疯疯癫癫老骚婆眼睛紧盯自己过去的鬼魂时,我这才终于醒悟当年自己始终不能体会的东西。因为那时我还年轻,还没生活在历史里;年轻的我要的是稍纵即逝,是转瞬一刻,只活在当下光彩夺目的这一刻,活在翻涌的热血中,活在掌声里。抓住这一天。吃掉手中的桃子。明天永远不会来。但是,没错,明天确实会来,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它一旦来了就会持续天杀的好长一段时间。但如果你把过去放在赛璐珞片上,它就能长久保存,就像储存果酱留待冬天。
在这一切背后主使的,是对财神的爱。 我们像奴隶死做活做。一个镜头拍了又拍、拍了又拍,同样的舞步、同样的歌曲、同样的台词——一而再,再而三。我们同时既是产品也是过程,几乎被搞得分崩离析。而我们拼死拼活地工作换来什么?只不过是又一场星期六晚上的电影!只值你的一先令九便士,一段段电影院里的黑暗时光。这是什么算式啊。我们满身大汗苦干=你的一点乐趣。
我们失去的不只是阿嬷。我们出生、母亲死去的那天,她是唯一的见证人;她一走,就再也没有活人记得那个面目 不详的鬼魂。我们的童年全跟着她消失无踪,因此我们不但失去她本人,也失去了好一部分的自己。想起自己曾经嘲笑她年老的裸体,我们羞愧不已。
她们靠着一线侥幸生存,靠着欠思阿嬷的善良、想象力和发明存活下来,阿嬷是全书中唯一存活下来的一位了不起的老女人。“这个家庭是阿嬷发明的。她 将手边有的东西放进来——两个没妈的迷途小娃,一位戴着扁塌男帽、衣衫褴褛的流浪儿——凭借自己的坚毅个性一手创造出这个家……我多次注意到人类有种特性:如果没有家庭,他们会自己发明一个。”
作品中的其他地方,这对双胞胎女孩及至后来成人,一直都被她们一模一样的形象以及该如何对待这种翻版形象大 为困扰。这里,翻版形象比之前意味得更多,也完全不同。它意味着姐妹情、家庭、那种支撑朵拉继续活下去的爱——意味着力量。“我们两个本身都没什么特别——瘦瘦小小,鼠棕色短发——但加在一起,人们便为之侧目。”这个二人组合是个富有灵感的形象,代表着共同的力量。“分开来看,我们两个毫无特殊之处。但加在一起……”就会发生传奇的事。
没错,我有的是好故事可讲! 但是,说真的,在我们人生那些嘈杂但互补的叙述中,这些光辉灿烂的暂停有时确实会出现,如果你选择在这样一个暂停之处结束故事,拒绝让故事继续,那么就可以称之为 圆满结局。
但是,说真的,在我们人生那些嘈杂但互补的叙述中,这些光辉灿烂的暂停有时确实会出现,如果你选择在这样一个暂停之处结束故事,拒绝让故事继续,那么就可以称之为圆满结局。
然后画面整个转黑。我不忍继续想象下去,那太让人心痛。人总是喜欢认为在自己的制造过程中有些爱,或至少有点乐趣,但我不知道,我无从猜测,那深色眼晴的陌生人将手伸进那文不名孤女的裙子时是愤世嫉俗?是温柔?是绝望?还是一时冲昏了头?她以前有没有做过这事,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是否害怕?还是充满欲望?还是半推半就?天知道,他当时确实够英俊,女人都为他疯狂。也许她就是第一个为他疯狂的女人。每天早上帮他铺床时,她是否想着他?她是否把自己的脸贴在枕头上,希望枕头是他的脸?
事实上,见到他时,我真的尿了出来,不过只有一点湿沙发。 那双眼晴!梅齐尔的眼睛温暖黑暗又性感,就像大战伦敦计程车的后座。他的眼。 但那双眼,那双脱下你的内裤、从座位后方解开你胸的眼,却是当时我遇过最苦涩的失望。不。不只当时,而是我这辈子最苦涩的失望。之后的任何失望都无法相比。因为他那双眼看着我们却没看见我们,尽管我们坐在那里,忍不住浑身发光,嘴角忍不住微笑。
我的男孩和我牵着手,跑上黑橡木楼梯,一切都是黑,月光,影子,雪。我们跑过雕刻的月桂叶冠、一堆堆水果、头戴花的大胸脯女人,终于找到我们要找的,主卧室一一一眼便认出来,因为我父亲的恋物对象,老兰纳夫演《李尔王》时戴过的那顶纸板王冠,就放在壁炉架上一个玻璃盒里。 这房里也有一炉柴火散发光热,床罩翻开,一阵小风沿烟囱溜下,轻轻吹动床柱垂挂的刺绣帷幔,于是上面的参孙和大利拉、朱迪思和霍洛芬斯,所有绣制的男男女女都微微摇晃,仿佛那些古老情人正在向躺上床的我们打招呼,看着我们急于重温旧梦。
我去叫辆天杀的计程车。”我说。“我受够了。” “喝过咖啡再走吧。”艾夫人非常英勇地说,但佩瑞不由分说把自己的藤椅往后一推,力道之猛使得椅子翻倒,底下一时困住一只尖声吠叫的小狗,八成是约克夏硬。 “我也要走了。”他宣布。“回丛林去。现在,这一分钟就走。经过这番家族团聚,我会很高兴与鳄鱼为伴。”
但別以为我带上床的是那个一小时前用箱子装来我亲爱干女儿的色老头。オ不是。抱着我的是那个身穿旧夹克、一头锈红发的年轻飞行员,他敲开了莎翁路四十九号的门,拯救我们免于消沉,在那场“结束所有战争的战争”结束的那一天(但短短二十年后,下一场战争又爆发了)。而战争是事实,不能靠打炮打掉,也不能靠笑声笑掉,佩瑞。 听到我说的话没,佩瑞? 没有。
“哎,亲爱的,你们得帮我恢复一下记忆……你们哪一个擦‘一千零一夜’ 哪一个擦“蝴蝶夫人”来着?” 那个微笑!要命的是,我们再度爱上他了,就像多年前那个八月的假日,当时又害怕又年轻又愚的他第一次伤了我们的心。我们看得出他现在三者皆非。我们为他神魂颠倒。我们不需要任何言语,言语多说无益,只要他的微笑。诺拉抽抽嗒嗒哭得稀里哗啦,他伸出那青筋毕露、满是老人斑的老手,迟疑、颤抖地摸摸她的脸颊,足以让人心碎。 “别哭呀。”他说,“这是我们的生日宴会啊。”这下可好,我也哭了起来。
明智的孩子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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