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时光

作者:朱天文

分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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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时光内容简介

《最好的时光》是朱天文二十余年来为电影所写各类文章之全面结集,同时也是多方位完整记录侯孝贤作品的重要电影史文献。一方面,这本书包括了台湾著名电影人侯孝贤的所有电影作品的文字资料,可以作为他电影成就的直接文字记录。另一方面,朱天文以小说、剧本、评论、谈话、随笔等不同形式来记录侯氏电影的点滴,也是作家朱天文的一本另类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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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摘录

生命中许多吉光片羽,无从名之,难以归类,也构成不了什么重要意义,但它们就是在我心中萦绕不去。譬如年轻时候我爱敲杆,撞球间里老放着歌Smoke Gets in Your Eyes。如今我已快六十岁,这些东西在那里太久了,变成像是我欠的,必须偿还,于是我只有把它们拍出来。 我称它们是,最好的时光。

唐诺这样下了定义:“所谓最好的时光,指着一种不再回返的幸福之感,不是因为它美好无匹从而我们眷恋不已,而是倒过来,正因为它永恒失落了,我们于是只能用怀念来召唤它,它也因此才成为美好无匹。” 最好的时光,米兰•昆德拉说:“人在无限大的土地之上,一种幸福无所事事的冒险旅行。”

他的一生,在他脑中一瞬间都过完了,墙外凤凰木烧着蓝天,米粒般的芽黄叶子自纷落,下了一场黄雨。

让侯孝贤拍他要拍的。拜托他不要梦想去做史蒂芬司匹格,那是不可能。拜托他也别以为他可以拍出叫好又叫座的影片诸如《金色的池塘》或《日瓦戈医生》。他只能拍他所能拍的,此若得以充分实践的话,他才有机会变成“只此一家,别无仅有”,而这个,就成为他的商业。

多少年来,小杏一直以为自己离不开锦和的,不见的是锦和的人,到后来,多半是离不开和锦和一起过过的日子,成为习惯的许多事情,即使已经理所当然不再发亮的东西。以及离不开她自己付出的这一段感情和苦恼。

但我心里有一种就此不写了的冲动,因为再怎么写,也写不过生活本身。作者的每一篇文章往往还不如平常人的每一句平常话,那些广大的在生活着的人们,"不写的"大众,总是令我非常惭愧。因为人,才是最大的奇迹与主题。

——本雅时提到大仲马《巴黎的莫希干人》一书,书中的主人翁注定跟随他抛在空中的纸片去寻求冒险,但在城市之中,“无论游手好闲者循何路而行,结果总是被引导着走向犯罪。” ——原来黑道正是侯孝贤在无限大的土地冒险旅行的终站。或更正确说,在侯孝贤无所事事的旅行中,物换星移,像昆德拉说的一样,土地开始长出了人工建筑,长出了栉比鳞次的大楼,遮住了人远望的目光,拦住了去路,并总把人引导向犯罪。侯孝贤的黑道情怀,事实上是生动记录了这趟旅程的终点。他停在城市和乡村的暧昧接壤时光之处,不偏不倚就终止在这里。

契诃夫当年写《海鸥》剧本时,认为舞台上的道具必须是有用的,如墙上挂一杆枪,那是因为剧中人最后用枪自杀。

谈到片场制度,黑泽明说:“我倒以为你好像不大受公司限制。像《悲情城市》最后一个镜头,大家一直吃饭,这在我们几乎不可能。我们是片厂长大的导演,创作上不自觉受片厂规律、制度影响,拍人一定要拍得清楚,不可以只拍手或脚。这一点沟口健二倒跟你有些像,因为他也不太移动摄像机。不过连他也受片厂影响,不可能在那里一直等演员端饭。”

和尚回头狠狠看了他们一眼,真是不孝的子孙,他的眼睛这样在骂他们。毕竟,祖母和父亲母亲,和许多人,他们没有想到便在这个最南方的土地上死去了,他们的下一代亦将在这里逐渐生根长成。 到现在,阿哈咕常常会想起祖母那条回大陆的路,也许只有他陪祖母走过的那条路。以及那天下午,他跟祖母采了很多芭乐回来。

筋疲力竭,回去倒在床上听得见远方夜市的喧嚣。隐隐约约,蒸蒸腾腾,与大城市的许多声音汇成一条大河,呜咽的缓缓流过。他们不过是千千万万傍河人家中的一户,点着他们小小的灯。生命的长河很长,生命却很短。

这种看法最好的地方,我想是将心比心,碰面即中,不论看到了什么,于自己都是真知。正如刘大任《浮游群落》中所写小陶大病一场之后的了悟,“波特莱尔的忧郁不是他的忧郁,他不能也不应该眼睛望着台北市栉比鳞次的泥灰色屋瓦,却一味追寻波特莱尔坐在塞纳河畔的阁楼里望着巴黎波浪滚滚的屋瓦油然而生的忧郁。他不应该把柴可夫斯基的悲怆想成自己的悲怆,通过别人的眼睛看自己的世界,他应该先牢牢抓住自己生活里的一点一滴,就像他抓住病中第一碗蒸蛋一样,细细地、全心全意地领略它的真实滋味”

那时候仍是秋天,此刻我站在窗边,望见对街楼下商店里,圣诞树都布置起来了,一个季节已这样草草过去。不瞒你说,很可笑,我居然眼睛热热的就湿了

他坐在医院的门口阶梯上等。看着大太阳底下来来去去的人、车子和对面街上的商店,橱窗里漂亮的舶来品,屋影投在白光光的马路上。人都是孤独的,彼此不能代替。颜焕清想着,我们都是他妈的孤独透了。

钱很少,用了两千多块,问她做什么用了?她仍然不说,只是把旅行袋打开,搬出一堆信封,上面写好了她的住址和姓名,贴着一元邮票。只写好了一部分,她拿出原子笔,伏在桌上继续工作。 阿远也呆住,讲她神经,花那么多钱!阿云埋头写着,眼泪却答答掉在封套上。 阿远问她有多少个信封?一千零九十六个。阿远说:“三年也才一千零九十天” “明年,四除得尽,是闰年,二月多一天。”阿云正经八面的说。

是的,人世风尘虽恶,毕竟无法绝尘离去。最爱的,最忧烦的,最苦的,因为都在这里了

剩下安安一人,睁大眼珠东望西望,整栋房子只听见饭厅挂的自鸣钟得哒得哒,地老天长地踱方步。一格一格的窗格外面是浓荫深深的释迦树,安安一粒粒数起果子来,盘算哪一粒最先成熟可以吃。偶尔风吹开密密的叶子,透出一窟窿蓝天,很高远。他听见杳杳腾腾蝉鸣的天边有一声两声“叭——卜”,卖冰欺凌的。安安觉得寂寞。

其实,这世上的哪一桩情感不是千疮百孔?

他找不到任何字句,任何生活里曾经有过的情感,足以表达下午这一场经历,找不到。

时间与空间与人,总是又再重复它们自己

祖孙无话时,望着矿山上的风云变化,一阵子淡,一阵子浓,风吹来,又稀散无踪影。是的,人世风尘虽恶,毕竟无法绝尘离去。最爱的,最忧烦的,最苦的,因为都在这里了。

落日掉在木麻黄林间像一块琥珀若隐若现着。客运车上的少年,脸浸在夕照里好像金箔打贴的一张古代勇士的脸。

印象里的毕妈妈不是快乐的,也不是不快乐,总把自己收拾得一尘不染,走进走出安静的忙家事,从不串门子,从不东家长西家短,有礼的与邻人打招呼。又或是小毕打破了谁家的玻璃,拔了谁家的鸡毛做毽子,毕妈妈在人家门口细声细气的道歉,未语脸先红。

多少年来,小杏一直以为自己离不开锦和的,不见得是锦和的人,到后来,多半是离不开与锦和一起过过的日子,成为习惯的许多事情,即使已经理所当然不再发亮的东西。以及离不开她自己付出的这一段感情和苦恼。然而事到临头,似乎也并不是如预想中的会走到感情的极端上去——很家常的送走了锦和。谈不上诀别不诀别,锦和登船时还握了握她的手。

他一辈子都记得,小杏在进手术室时,转头望了望他,那双麦褐色的眼睛,眼睛里灰淡淡的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恐惧。像一头小兽,依着自己的本能,顺从一项决定而已,踽踽走入荒原的深处。 他坐在医院门口阶梯上等。看着大太阳底下来来去去的人、车子和对面街上的商店,橱窗里陈设着漂亮的舶来品,屋影投在白光光的马路上。人都是孤独的,彼此不能代替。颜焕清想着,我们都是他妈的孤独透了。

他跟祖母走着那条回大陆的路,在阳光很亮的旷野上,青天和地之间,空气中蒸腾着土腥和草腥,天空刮来牛粪的瘴气,一阵阵催眠他们进入混沌。年代日远,记忆湮灭。祖母不明白何以这条路走走又断了,总也走不到,但是菜花田如海如潮的亮黄颜色,她昨天才经过的,一天比一天更鲜明温柔了。有火车的鸣笛划过旷野,像黄颜色划过记忆浑茫的大海,留下一条白浪,很快归于无有。

祖父依然在屋后的田畦上种蕃薯,有如自古以来就一直在那里种。阿远洗完脸出来,走到祖父身边,感觉喜悦,话着家常,无非是收成好不好之类的事。祖孙无话时,望着矿山上的风云变化,一阵子淡,一阵子浓,风吹来,又稀散无踪影。 是的,人世风尘虽恶,毕竟无法绝尘离去。最爱的,最忧烦的,最苦的,因为都在这里了。

不想迷路就只有认路,终结时总会到达某处......

从小她被告知心脏有洞,如今才知心脏的位置在哪里,因为它正裂裂的痛楚着。她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到心脏破洞。于是她就把整个人这样都唱进歌里。

有言“世缘深处仙缘新”,许多大事,都是在家常平凡的日子里,不知不觉的悄悄进来。当时不觉得的,事后想起来,恍然大悟,竟是一番悲喜和怅惘。 淑真说,似乎电影越拍,越喜欢一种明朗、健康的、真实的色调。其实他们的人本来也是如此。所谓“维摩一室虽多病,也要天花做道场”,纵然这个世界是残疾病态的,创作者何不负起散花天女的责任,化世界这个大病室为道场。我喜爱他们为人和电影作品中一贯持有的这份诚心,与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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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朱天文

朱天文

朱天文,小说家,散文家,编剧。祖籍山东,一九五六年生,淡江大学英文系毕业。曾主编《三三集刊》《三三杂志》,并任三三书坊发行人。“写龄”三十六年,著有电影剧本《童年往事》《恋恋风尘》《悲情城市》《戏梦人生》《千禧曼波》《最好的时光》《红气球的旅行》等,散文集《淡江记》《小毕的故事》《花忆前身》等,小说集《乔太守新记》《传说》《最想念的季节》《炎夏之都》《世纪末的华丽》等,长篇小说《荒人手记》。曾以《荒人手记》荣获首届时报文学百万小说奖,短篇小说《世纪末的华丽》位列“二十世纪中文小说百强”。关于写作的经典名言是:“写作是奢靡的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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