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理论新读本

相传曾国藩率湘军初战太平军，连遭败绩，在写给清廷的奏章中，初稿说“屡战屡败”，后在幕僚的建议下，改为“屡败屡战”，仅仅修改了两个字的顺序，文章所体现出来的精神面貌、作战意志却完全两样。如果说什么是修辞，这个典故所记载的东西就是一种典型的修辞。

或许无意识这个生命能量贮存系统，才真正是各种意识形态争夺的重镇，因为没有什么比对人的无意识结构的控制能够更为有效地实施意识形态的有力统治了。文学有时会天真地把自己放在一个不受干扰的自律位置上。如果不从相对意义上理解文学自律，那么所谓纯审美论、不涉及利害说、为艺术而艺术观，都只是一种天真的自以为是。不用说政治秩序、道德法则从外部对文学的规约，就连被弗洛伊德视为文学发生原动力的无意识本能，也早已染上了意识形态的缤纷色彩。

在为其最著名的唯美主义小说《道连•葛雷的画像》所写的序言中，王尔德简洁有力地表达了反道德主义的文学观：“书无所谓道德的或不道德的。书有写得好的或写得糟的。仅此而已……虽然人的道德生活构成了艺术家创作题材的一部分，但是，艺术的道德却在于艺术家对不完美的创作材料的完美运用。艺术家没有伦理上的好恶，艺术家如在伦理上有所臧否，那是不可原谅的矫揉造作……一切艺术都是毫无用处的。”王尔德全然否定了文学与道德的任何关系，一切都回到了艺术自身的完美表现及其这种完美表现所带给人们的美学愉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