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战争

艾佛瑞说：“他不是我们的人，所以你不喜欢他。” 莱泽尔笑了起来，一手勾着艾佛瑞。雨水一波波缓缓落在空旷的街头，从脸上急急流下，流进防水衣的领子里。艾佛瑞将手臂贴紧腰部，把莱泽尔的手夹紧，两人心满意足地继续散步。忘了下雨的事，玩着雨水，涉过积水最深处，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身上的衣服。 ...... “......我们只是担心你太......” “太怎样？” “嗯——太像英国人。” 莱泽尔笑出声来：“别担心，约翰。” 艾佛瑞用手臂压住莱泽尔的手。他的手臂内侧感到既干燥又温暖。

他喜欢单色领带，知道也许薄弱的主张比没有更糟。

鞋子的足背夹得脚好痛。他没机会先试穿。莱泽尔不知不觉这样想：这对他们而言无所谓。他也想起，出任务的人与留守的人、活人与死人之间的那道鸿沟从未架起过桥梁。

“那男孩是我杀的。”他说。 他走向洗手台，像被判刑定罪的人一样仔细检视着脸孔。她跟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胸膛，贴在他背后。他转身抓住她，动作野蛮，毫无技巧地抱住，逼着她走过房间。她反抗，愤怒得像是女儿与父亲对峙，狠狠骂他，痛恨着某人，诅咒他，又接受他；全世界都燃烧起来，只剩他们苟活。他们一起哭，一起笑，跌落在地。这对笨拙的情侣拙劣地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态，只知道虚度一半的人生就此圆满。在这一刻，他们得以暂时忘却那一整片该死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