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史研究课堂讲录
思想史研究课堂讲录内容简介
本书精选一批有特色的选修课、专题课与有影响的演讲,以课堂录音为底本,整理成书时秉持实录精神,不避口语色彩,保留即兴发挥成分,力求原汁原味的现场氛围。希望借此促进校园与社会的互动,让课堂走出大学围墙,使普通读者也能感知并进而关注当代校园知识、思想与学术的进展动态和前沿问题。这份课堂讲录大致可以按内容分为四类:一类是讨论现代西方新理论和新方法如何能够运用到中国思想是的研究中,这里包括年鉴学派、福柯和后现代历史学;一类是讨论什么可以成为思想史的资料,包括考古发现、文物、图像、甚至地图,主要是想改变过去思想史研究资料狭隘其实是视野狭隘的缺欠;一类是尝试使思想史与其他历史研究领域——比如文明史、知识史、观念史、法律史以及社会史——之间有沟通和互动;一类是与传统的思想史研究不同的一些想法,比如作者首倡的思想史研究中“加法”和“减法”。此外,在一头一尾,还讨论了近来中国文史学界的一些新变化和关于文史研究的学术规范问题,力图在更大的背景上考量中国思想史研究的境遇、问题与方法。
热门摘录
卡尔·沃尔夫冈与冯家升《辽代中国社会史》……
目前我们看到的,古代中国惟一不以中国为天下正中的地图,就是《佛祖统记》中的三幅图。在宋代以前,这是极罕见的多元世界观,它的《东震旦地理图》、《汉西域诸国图》、《西土五印之图》就构造了三个中心的世界。
为什么说“建构”这个词?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接受的、习惯的,所有常识性的、天经地义的、不言自明的东西,很可能都是后来才逐渐地被确立起来,被建设起来的,它本来不应当免于“审查”的豁免权,但是当它成为“常识”的时代,大家都不审查它的合理性和合法性,觉得理所当然了。
他认为知识、思想和信仰之所以有这样那样的变化,是它和权力互相纠缠的结果。他认为权力能够建构知识,而知识反过来又成为权力。
在这个意义上,福柯把我们过去认为的天经地义的知识基础给揭开了、掀翻了,指出它们只不过是由权力建构的“话语”,而“话语”建构了一个知识的“秩序”。我们习惯于在这个秩序中思考问题……就形成了一整套我们觉得是天经地义的常识。可是,福柯的目的就是要指出……这些常识未必就是天经地义、不言自明的。在《知识的考掘》里,福柯认为,做思想史研究,应当做的就是把一些原来的观念基础,从不言自明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将它上面建立的问题“解放”。
福柯就是这样,要用考古的方法挖掘、用系谱的方法重建一种话语的历史,这样,一个思想的历史也就被描述出来了。福柯式的思想研究,实际上告诉我们,人的观念世界中,平台、焦点、背景在不断地转移,而平台、焦点和背景的转移,本身就是一个思想史的过程。
在福柯这里,历史资料不再是真伪在先,而是它所处在哪一个地层最重要,知道它在哪一个地层,就等于确定了它在系谱里的位置。于是真也罢,伪也罢,都可以说出它那个时代的话来。这在历史重建上可能不是很有用,但是在思想史研究中却很有用。
他把过去历史及人物、事件、思想的分析,转化为对权力和知识关系的分析,这使历史研究尤其是思想史研究,出现了另一种思路。
以我个人的看法,从中国的文化史、思想史和学术史角度上说,“20世纪”实际上是从1895年开始,到1989年结束。
钱穆的《唐宋时代的文化》就说,中国文化经过多次大变动,“自春秋战国至秦朝为一大变动,自唐迄末又为一大变动,尤其是安史之乱至五代的变动最大”。什么变动呢?他说,根本的观察标准,就是从封建社会、门第社会到科举社会。他说“唐以前的中国社会是不平等的,宋以后的中国社会是平等的;唐以前的中国人的人生是两面的,宋以后是一面的”。但是,恰恰是因为唐末的差异,反而在研究中,大家把这两个时代连在一起了,唐代始终是宋代存在的巨大背景,而宋代则始终是唐代的历史延续,不仅是历史与思想,也包括文学。
清华校园中心的石制日晷最丢人,居然是朝北放,显然放反了,一个以理工著称的大学竟然将日晷放反。更丢人的是中华世纪坛,那指针居然在边上,还说是仿照古代的日晷。
沟口的结论是,这一明代王学以来的新动向,并不是在明末清初夭折了,而是在清代以后继续发展,一直延续到清代末年,形成“大同的公理观”——这就是现在一些学者说的“从天理到公理”的过程。
我不是说将历史当作文学,只是说,当历史的写法发生变化时,描述的过去也就发生了变化。从这点看,叙述、写法、文本应该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话题,是历史学必须严肃面对的问题。
第三个例子是正统论。即使从六朝开始,这个观念也已经辩论了很多年了。大家可以看饶宗颐的《中国历史上的正统论》,里面讨论得很详细。可是,他没有说自己是观念史研究。其实这个问题大得很,比如从古到今的“华夷”问题,就可以放在这里面。可见,名者,实之宾也。名字是次要的,关键是内容。
古今绘画的方法,一般都以远景为上,近景为下;外境为上,内境为下。
古代中国不仅是"王霸道杂之",而且是"阴阳官杂之"。所以,在一般的观念世界中,地方官和城隍神就分别成为阳间和阴间的管理者,表现在方志图经上,就是城隍庙和阳间的官衙门一样,分庭抗礼各自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我们能不能打通政治史、学术史、思想史、社会史的界限呢?或者说,这些学科界限原本就是画地为牢?
又比如“传统”……它并不是一个“历史”,而是一个“现实”,它只是被后来的人的语言、愿望、观念加上现实的需要,在历史中间寻找资源,一点一点建构起来的东西……所以在现在,“传统”有时不再有一个不证自明实在性和历史性,今天的人不必觉得它和历史一样与生俱来。
我们现在受到一些现代观念的影响,对“文明”总有一些固定看法,这些看法虽然是后来形成的,但是,它会影响我们对历史的想象和判断。其实,文明并不是一个固定的观念,什么是文明,各个时代可能不一样。
现在我们知道的历史,其实是历史告诉我们的,经过层层的过滤和筛选之后,历史把它想告诉我们的告诉了我们,却把另一些东西遮蔽起来。
所以,年鉴学派所做的就是,尽可能把历史从政治史狭窄的描述中恢复过来,恢复到当时可能是什么样子,所以不再将社会变动的原因仅仅围绕着政治、经济、军事这些在历史上被记载的非常突出的情况,而是考虑到各种各样的因素,这些因素被集合起来,成为全景的、整体的历史。
在处理一个具体历史问题的时候,应该不满足于正史、官方史料、经营文献所提供的资料。
长时段对应的是人和自然,人和自然的关系需要很长的时间才会发生缓慢的变化,环境就是人与自然的关系,所以主要讨论环境与环境史。中时段对应的是群体生活、经济与所构成的社会,这些是在上百年才会发生变化的。短时段是事件和人物的历史,事件和人物的变化是在一百年之内甚至几十年之间发生……长时段是结构,中时段是局势,短时段是事件。在这样的情况下,历史才展现出整体的面貌。
第一,历史不等于过去,而是写作出来的话语;第二,历史必须首先被写作出来才能被阅读,通过阅读我们现在人才可以与过去发生关系;第三,历史在这点上与文学一样,并完全可以由文学理论所阐释。唯一的不同,是小说家创作故事,历史家发现故事而已。这样一来,历史与文学的界限在逐渐模糊。所以,他提醒我们说,我们应该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被所谓历史的真实性所约束,小心翼翼地避免历史叙述所带来的指令性、指导性的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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