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帝国
符号帝国内容简介
《符号帝国》是罗兰·巴尔特以符号学观点写成的一部具有比较文化研究性质的著作。他把日本人日常生活的各面——诸如语言、饮食、游戏、城市建构、商品的包装、木偶戏、礼节、诗歌(即俳句)、文具、面容等等——均看作是一种独特文化的各种符号,并且对其理论含义做了深入的思考。巴尔特以一个异邦人的身份进入日本,并对这个东方国度进行全方位的想象。在想象之前,或在想象之初,他已经毫无保留地将接下来要做的事——写作——归结为禅宗中的“悟”,即,“抽光一切意义”,达到“意义的丢失”。很显然,他无比留恋“能指符号”,即,意义的载体。在巴尔特看来,作为载体的能指符号构建了日本文化,而日本文化现象之精髓则是带有禅宗意味的空无性。本书的繁体版书名《符号禅意东洋风》明确地突出了禅意。同样,本书各章节的命名也显得“空无”,比如,“未知的语言”、“用不着言辞”、“没有中心的菜肴”、“空洞”、“市中心、空洞的中心”、“没有地址”、“有生命/无生命”等等。巴尔特并没有就符号或是禅意泛泛而谈,而是聪明地将理论融入日本人的生活:他从难懂却迷人的日语中看到印度的禅(dhyana);从密度疏朗的日式汤水中悟出“书写”性;从日本菜鸡素烧的做法和吃法中得出日本菜无中心;从天麸罗的命名中断定此乃“空洞的符号”;从日本木偶戏中读出戏剧的空无性;从日本礼仪中得到“礼貌”是一种宗教,是“‘空无’的一种体现”;从禅宗的分支俳句中透析意义的空无……正是这些意义空洞的符号以其独特的组合,才形成了并不空洞的东洋文化。如苏珊·桑塔格所说,巴尔特也是位唯美主义理想者。他自然不是将日本看成唯美国度的第一人,但《符号帝国》一书的确包含了他对日本唯美主义色彩的欣赏。日本的语言是美的,“保留着一种迷人的丰富性、流动性和微妙性”;日本的菜肴是美的,“颜色,美感,触感,外观,和谐,味道,这里要什么有什么”。
热门摘录
我有一個夢想:認識一門外國(奇怪的)語言,卻不理解它:觀察它與母語之間的不同,卻無法透過語言的詞語、溝通或庸言俗語等社會表面因素破除差異;在新奇語言的投射之下,實際地認識母語的不足;領會那些難以想象事物的運作;在其他句法、結構的影響之下,拆解我們自身的[真實];在言談中,發掘主體未測知的位序,挪動主體的拓樸結構;總之,進入那個不可解釋的境界,感受那股震撼甚至不用削弱它,直到我們內在的每一分西方性步履蹣跚,且父權言語開始顫抖。
盒子裡裝的那件東西所代表的真正意義卻『延後』出現,似乎包裝的功用並不是在空間上保護物品,而是在時間上拉開距離。
包裝裡面並非空無一物,而是蓄意淘空了,找到裡面包的東西或是符號中的實際涵義,就等於把它們統統丟掉。日本人用螞蟻般力氣所搬運的東西,其實只是一個空洞的符號。
西方的男扮女裝演員想變成『一』個女人,東方演員所追求的,只是把屬於女性的符號組合在一起而已。 (這些符號)是「概念的姿勢」--它們淨化掉身體上的一切表現力
。。。免除意义是通过一种容易阅读的话语完成的。。。既不古怪,也不熟悉。它什么都不像,又什么都像:它容易阅读。。。然而,它又毫无意义,它抵制我们,最终失去了那些先前人们授予它的那些形容词,进入这种意义的悬搁。。。
。。。重要的是,艺术是书写性的,而绝不是表达性的。。。 。。。有多么注重为书写工具创造的种种形式和品质,它就有多少忽略记录方面:这里任何笔画不允许涂画或者修改,用不着发明橡皮或其替代品。所有工具都朝向那种不可逆、不牢固书写所产生的悖论。
那精心、细致地供人阅读的,正是无可阅读的。 人们在这里可以看到意义的免除,而我们 [西方人] 则很难理解这一点,因为在我们这里,抨击就是隐藏或者颠倒意义,却从来都不会使意义缺失。
这种致敬崇尚的也不是意义 而是图示 而这个姿态的所有所指则不可思议地完全缺席
打开一本旅游指南,通常你会发现那是一本小词汇书。但这本词汇书奇怪地记载着一些无聊和无用的事物:海关、邮局、理发店、医生和价格。不过,什么是旅游?相遇。唯一重要的词汇书就是关于会面的。
食材没有珍贵的心,没有隐藏的力量,没有生命的秘密。任何日本菜都不提供中心(即在我们这里由组织进餐、围绕或铺陈菜品这样的仪式所意味的饮食中心),一切都是对其他装点的装点。
球路在发射的一刹那就预先决定了。
据说,四边形的、网状城市(如洛杉矶)会给人造成深度不适,这样的城市会给我们带来有关城市的内部机体觉(Sentiment cénesthésique)损伤,即这种[损伤后的]感觉让我们总想让所有的都市空间都有一个中心可去、可回,一个可供梦想、向往和离开的——一言以蔽之,一个可供创造的——绝对场所。
到中心去,就是与社会“真相”相遇,就是参与到“现实”的美好丰盈之中。
日本文乐不会隐藏什么,也不会渲染那种夸张的表现手法,它因而抹除了演员在表演时的一切神圣韵味,斩断了西方人不断想要建立的形而上连结,这些连结存在于灵魂与身体之间、原因与结果之间、动力与机制之间、操偶师与演员之间、命运与人之间、上帝与生物之间。如果幕后操纵者没有躲起来,为何你要把它变成上帝?如何变法?在日本文乐里木偶并未用任何线绑住。没有线,不再运用隐喻,也没有命运之神。木偶不再滑稽地模仿各种生物,人也就不再是神明掌中的木偶,内心不再支配外表。
熟饭既是黏粘的,又是可分离的,它是蓬松的团块它是日本料理中唯一一个均衡沉稳的元素(这与中国烹任不同)它是沉下去的东西,与漂浮的东西相对立;它在工作台中布置了块紧致的、颗粒状的(与面包的情况相反)而又易碎的白色:摆在桌上的东西是紧密的、黏粘的,一下筷子,它们就松开了,然而却不散落,就好像[筷子的]分割只不过是为了再制造一个不可化约的团块;
这门艺术有什么用?调整某种滋养性循环。西方机器,是主张穿透的符号体系:它是用精心安排的一击,占有游戏台上光彩夺目的挑逗着你、等待着你的性感美女贴画。在柏青哥游戏里,全然没有性欲(在日本一在这个我称之为日本的国度一性只存在于性欲之中,而不是别处;在美国,则相反:性欲无处不在,就是不在性中)。
……而日本插花则能让人在枝权间隙中、在其高低不一的空隙中移动身体,不是去解读(解读其象征意义),而是重新找到书写者之手的踪迹:这是真正的书写,因为它制造了一个体量,并拒绝让阅读成为对(高度象征性)信息的简单解码,它让阅读能够重新追索书写工作的轨迹。
我们[西方人]的阐释途径注定要穿破意义,也就是通过破门而入引进意义,而不是摇晃它,让它掉下来,就像对待禅修者面对心印(om),那反复咀热牙齿一样。因此,这样的阐释途径只能是错过俳句。因为这里的阅读功夫是悬搁语言,而不是煽动语言。
这远远超越了中国菜的那种简单的甜或酸,中国菜常常把东西做熟,而且看不见里面的糖,除非搞成一道漆状的菜时才能够见到那种教堂的光泽
……而或更妙,日本让作者进入写作状态。这个状态就是发生着某种个人震撼、过去的阅读被颠覆以及意义动摇的状态,此时,意义被撕裂、变得衰弱,直至成为自身不可替代的空白,而对象则一直意味深长、令人向往。总的来说,写作是以自身的方式进行的悟(satori):悟(禅宗事件)是一种或多或少强烈(绝不是隆重)的大震荡,它会撼动认知和主体:它实施一种话语空白。
谋取食物之生命的罪恶一劳永逸地驱除了);用筷子,食物就不再是我们暴力之下的猎物(即我们猛烈追击的肉食),而成为一种和谐传递的东西;筷子将事先已分好的食材转化为鸟食般大小的食物,将米饭转化为牛奶般的流食;筷子充满母性,毫不疲倦地进行着成鸟喂食幼鸟那一小口时的动作,将那种捕食性的进食方式留给我们[西方人了充满刺与刀的习俗。
可以说,[日式]物件以一种既始料不及又深思熟虑的方式,瓦解了它一贯所在的空间。例如:房间保留着一些明文限定,那就是地板上的席子、平整的窗户、护条支撑的隔板(墙面的纯粹影像)—与滑动门没有区分。这里,全是线条,好像房间是用毛笔挥而就的。然而,通过第二层设置,这个严格性反而瓦解了:隔板是脆弱的,一捅就破;墙壁是可滑动的;家具是可收起的—这 包装49让我在日式房间里又重新发这种(尤其是服饰的)“奇幻色彩”,借此,所有日本人就可以毫不费力地瓦解对框限的因循,而无需搞出什么颠覆的戏码。
符号帝国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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