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谕吉自传
福泽谕吉自传内容简介
福泽谕吉(1834-1901)是日本近代杰出的启蒙思想家。他毕生从事著作和教育活动,对西方启蒙思想在日本的传播和日本资本主义的发展起过巨大的推动作用。《福泽谕吉自传》是作者根据他自己口述的速记稿加工整理出来的,反映了福泽一生的经历和思想变化情况。
热门摘录
体育第一 谈到对孩子的教育方法,我认为最重要的是注意身体,我不同意从幼小时候就强令孩子们读书,我的主张是所谓“先成兽身,后养人心”。
我认为:一个国家所以能够独立,那是由于国民具有独立之心。如果举国上下都是老一套的奴隶性,那么国家无论如何也不能维持。至于能否做到这一点我暂不去考虑,我想到的只是自己要做那样一个榜样。我已下定决心,对于人间一切事情都无须介意,只有坚持独立自。
政府曾发布通告,同国民约定在明治二十三年召开国会,这就是说十年以后再来兑现,真是无聊。可是在这十年当中,政府尽干了些不受欢迎的事情:有的人被捕人狱:有的人被逐出东京。这样做仍嫌不够,官吏们更仿效从前的大名、公卿的派头都变成了“华族”而夸燿身世作威作福起来。因此,天下的人更加气愤,到处作乱。政府如同一个国家的主人,国民是客人,主人没做任何的款待而在与客人见面之前就闹起对立来,实在可笑!明治十四年(1881)的事实真相我已详记下来藏在家中,但是事到如今我并没把别人忌讳的事情公开于世,而一直在保持沉默。
我不愿屈自己之节而追求那种令人讨厌的交际。从少年时代直到现在,我一直坚持自己的主张,但实际上毫无必要。…………而我的作风,不论是做事或交友,一开始就以奋不顾身的姿态出现,纵令失败也不以为苦。我轻视尘世间的事务,同时又重视自身的独立,并愿人间一切事务都能不停地发展。正因为我是这样地修心养性,所以生活并不那么困难,而是很安逸地一直活到今天。
我的《西洋导游》、《穷理图解》等书就是基于这种目的而出版的。当时我曾对人谈过,写这些书的目的,不仅在于要使未受过教育的农民工商之辈能够了解文明的新思想,而且要使乡下来的女仆隔着拉窗也能听懂书中讲的是什么内容。不做到这一点就没有达到我的写书本意。因此,我的译著当然不会请教汉学家们给予校正,而是叫我家里的妇女和小孩读一下我的草稿,他们知道的词语不多,在他们说出哪点不懂的地方,必会发现有汉语的费解之词,随即加以改正。这种情况是很多的。
因此,军人的彪炳功勋、政治家的飞黄腾达、有钱人的积财富,对他们而言,都是一生痴狂追求的目标,看似乎俗不可耐,若更加以深思,则益见其傻气,但是他们绝非我们的笑柄。那些批评他们的学者,虽然振振有词,言之成理,其实自己也逃脱不了世俗的痴傻与贪念。
我一提出想要学习荷兰学的申请书,与我交情深厚的当局人提供我内部消息说:“你不可以这样写,中津藩没有学习荷兰学的先例。”我:“那到底要怎么写?”他回答:“你可以这么写,你只要写学习炮术就可以通过。”“可是,大家都知道绪方是一位开业医生,到医生那里学习炮术,这不是与一般社会的认知不符吗?这样子行得通吗?”“不,因为没有学习荷兰学的先例,所以只好这么写。尽管与事实不符也没关系,你还是必须写学习炮术行得通。”我听完之后说“既然这样,我就照您的指示。”
其理由在于,日本全国只有我们能够看懂西方日新月异的书籍。即使我们箪食瓢饮,曲肱而枕,是个捉襟见肘的穷书生,可是我们的智力思想,远远超过王公贵族,自信有资格睥睨之。越难的书对我们越有吸引力,我们已经到了苦中作乐、苦即是乐的境界。我们的情形可以这么譬喻:我们不知此药物有何功效,只知除我们之外,无人能够服下这么苦的药物。我们也不问病在何处,只要是苦药,我们即鼓起勇气吞下。
总之,当时绪方学堂的书生,十之七八都只是毫无目的地苦学。因为没有目的反而幸福,也因为如此,我们比江户的书生更加用功。当今的书生一边求学一边思考自己的前途,我认为这样是不能求得真正的学问的。话说回来,只是浮泛地看书也是不对的。虽然不对,但若只考虑自己的前途,考虑要如何才能出人头地,要如何才能赚钱、住豪华的房子,要如何才能吃美食、穿漂亮的衣服,如果心里只想这些而奋力读书,我认为是不能求得真正的学问的。学子求学,首要在于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有一件事情突然浮上我的心头,我随口问道:“华盛顿的子孙目前形如何?”那个人冷淡地回答:“华盛顿的子孙应该有个女儿,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事,大概是某人的妻子。”我对他的冷淡态度觉得奇怪,虽然我早就知道美国是共和国,总统是四年一任,但是我认为华盛顿的子孙一定是个重要人物。在我的心里,我视华盛顿为日本的源赖朝、德川家康等开国豪杰,因此我提出这个问题,没想到却得到这样国答。我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我对科学方面的事情都不感到惊奇,唯独对社会上的情形完全无法掌握其方向。
另有一长州藩武士名曰东条礼藏,他亦是与我同属翻译部的同仁,住在小石川“蜀山人居”。有一天浪人冲进他的住处,东条从后门逃出,拣回一条老命。洋学者的处境越来越危险,随时都必须注意自身的安危。尽管如此,我无法中止我的思想,以及我的一切行动,何况我也不放在心上。我本来相当介意,但是现在不是我所能介意的时候。我曾想放弃我的行动,但是我怎能放弃呢?最好的办法即是谨言慎行,不要处处与人唱反调。对于身份立场不明的人,我绝不与他谈论时势。
我的行为与胁屋的罪相比起来,岂止是五十步百步之喻,泄漏外交机密的罪理当重得多。触犯重罪者幸得逃过一劫,与亲戚写信问候者却得切腹自杀,这岂不堪怜,岂不悲惨。人的幸与不幸,一切都是因缘际会。因此王政维新对我而言是个解脱,即不论此,若今日能够阅读我的笔记,则不仅能够了解文久三年的时局,那笔记亦为外交史的珍贵史料。总之,我为了保住头颅而将它烧毁,如果今日有人还将备份保存下来,我真想再翻阅一次。
还有一天吃饭时,我兴致大发地说:“不知道幕府到底在想什么?主张什么攘夷锁港。你看品川港还增建炮台,开什么玩笑。建那炮台的人就坐在我们这张饭桌,建那炮台就能保住日本吗?日本可是一个重要的国家喔!”我当时大概疯了,竟然在大庭广众面前说这种话。虽然小野是个顽固之人,但是我的反叛心也太过份了。我被人讨厌是理所当然的,这一点,我毫无怨尤。
福泽谕吉自传书评
还没人写过点评,快来抢沙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