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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道：“现在该你讲个童话故事了。” “我爱你。”他干巴巴地说道。

这时候，我并没有把这桩事情想得很严重。我知道，别人听起来一定觉得很奇怪。但确实如此。我经常对自己说，永远也不会真去干这事儿，只不过是一种设想罢了。如果没有我所需要的那笔巨款和充裕的时间，就连这种设想恐怕也不会有。在我看来，许多现在看起来已经很幸福的人，如果有钱，有时间，也会干这种事，或者与此类似的事。我的意思是，人总是屈从于他们现在不该假装扮演的角色。权力使人腐败，有一位老师总这样说。而金钱就是一种权力。

他说话就像是把他的心吐在了橘红色地毯上，令人恐惧。

米：给我住口！你不发哀鸣声就已经够丑的了。

你太美了，你生活的信条将是爱的艺术，而不是对艺术的爱。

男人都很坏。最坏的是他们可以脸上挂着微笑说出这种话来。

我唯一的迷人之处，（如果有的话）便是坦率，还有一点经验除此之外，没有什么长处，我并不是一个好人。从道德上讲，我大概比你还年轻。

我其实也就是装在那＂死瓶＂里的一只蝴蝶,拍打着一双翅膀,撞击着明晃晃的玻璃.因为能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世界,便总觉得可以逃出牢笼.充满了希望,到头来却是一场梦. 这是一堵厚厚的玻璃墙.

他希望我活着，同时又死了。 这是一堵厚厚的玻璃墙。

你无法想象！连空气都是自由的，而我却丧失了一切。

是的。正是。你鄙视真正的资产阶级的势利眼，鄙视他们那种谄上欺下、装腔作势的行为举止。可是，你是用对那种所谓下流的思想、下流的事物以及任何形式的下流的令人讨厌的排斥来代替他们的。然而，你是否知道，艺术史上每一个伟大的创举，生活中每一样美好的事物，都正是产生于你称为“令人作呕”的事情，或者来源于你称为“令人作呕”的感情。它们都是某种冲动、爱情、仇恨，以及追求真理的结果。你懂得这一切吗？

平庸的人乃是文明的大敌。

我们认为，不管你想在社会上怎样努力做一件好事，事实上，你永远也不可能起多大的作用。这听起来很可笑，不过没关系。你的努力不会被人抹煞。我并不认为要求裁减核武器的运动会对政府产生什么实际影响——这是你必须首先面对的事实之一。但是我们参加这样的运动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是为了对我们自己——对他自己或者她自己表明：我们是关心这件事的。让那些像你一样懒惰、阴郁、毫无希望的人知道，还有人在关心这件事。我们要努力使你们感到惭愧，从而开始想这件事情，并且为之采取行动。

我恨这种没有教养和无知。我恨浮华和虚伪。我恨妒忌和怨恨。我恨无端挑剔、心胸狭窄。我恨所有那些痴愚、渺小的人，恨他们对自己的痴愚和渺小竟毫无羞愧之心。我恨G.P.称为“新人”的那种人，那个新派生出来的阶层，那个拥有汽车、金钱、电视机，以及一切低级趣味的阶层。他们拜倒在资产阶级的脚下，愚蠢地模仿他们的生活方式。 我热爱自由、诚实和能够给予别人的博大胸怀。我热爱创造，热爱工作，热爱不断进取，反对一切坐等、观望、抄袭和死灭的心灵。

必须用自己的武器去战斗。不是他那种武器，不是自私、残暴、羞愧和愤怒。而是慷慨、温柔、无耻和宽恕。

画对我算得了什么？我不是出于自己的愿望去干这件事的。因此，它对我来说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看待事物只是看它是美的还是丑的。你明白吗？我不考虑它是好的还是坏的，只是美的或者丑的。我把许多好事看作丑恶，而把不好的事情看作美丽。”

“不是。属于，应该是双方面的事情。一方面要给，另一方面愿意要。你不属于我，因为我不接受你。我不能给你任何东西以回报。”

我们出去等他俩。他说，这幅画令我非常感动。他望着我，那神情仿佛以为我会捧腹大笑。那一瞬间，他的目光里有一种羞涩的表情。 我说，现在，我也被它感动了。 但他笑了笑，说道，不可能，得过几年才行。 您怎么知道？ 他说，我认为，一件伟大的艺术品完全可以打动许多人。可我从来没有碰到过能够创作出这样作品的画家。我自己就不行。看到这幅作品，我想到的是，它具有极高的艺术成就，而这正是我毕生追求的。但我永远也不会获得这种成功。你还年轻，你可以理解它。但是你还感觉不到这一切。

我的意思是说，大多数女人只是希望自己善于做某件事情。她们心灵手巧，有一种素质，又欣赏能力以及诸如此类的长处。但她们不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如果你的愿望是要最大限度地超越自身的限制。那么，你实际上所采取的艺术形式对你也就无关紧要了。你可以用文字，用画笔，或者是用声音，愿意怎样表现就怎样表现。 他说，这很像你的声音。你习惯于自己的声音，并用它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因为你再不可能有其他选择。只有说话的内容才真正有价值。

我说，现在该你讲个故事了。 他只说了一句，我爱你。

“我似乎一和你谈话就只能居高临下。这可真要命。我讨厌你这副样子。不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蜷缩得比我低一头。”

我呢，要强迫她再待上四个星期——我的意思是说，我认为我对于她是有某种权利的。她得按照我的意志行事。我实际上是得过且过地过日子。我意思是说没有什么计划。只是等待，甚至是等着警察来抓我。有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警察来搜查。我不得不在他们闯进屋里之前把她杀死。我杀她似乎是一种职责。而且我只用一个椅垫就把她弄死了。

自然，我那天的心情根本谈不上快乐，简直手足无措。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甚至不清楚是否应当执行我们之间达成的协议。尽管我当时答应她的条件完全是被逼的。而正如人们常说的那样，被迫的誓言是不成其为誓言的。

我觉得快活。我也解释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我觉得我以前懦弱，但是现在我终于对她先前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对她有过的那些想法做了一番报复。我在楼上踱来踱去。我又跑下去，看她那间小屋。想到她就在那里面，我真想大笑一场。无论从哪种意义上讲，她都该呆在那下面。即使一开始她不该受到这种处罚，现在她的所作所为已使她“受之无愧”了。我有足够的理由给她一点颜色看。

力量，已经变得这样实实在在。 我知道，“氢弹式”的暴力是错误的。但是现在看来，像我这样软弱，也同样是错误的。 真希望懂得一点柔道。要是懂，就得让他哭喊着求我大发慈悲。

一个星期以后，我在地铁的电梯上碰见了他。那儿就他个人。我说，你好，声音似乎太欢快了，我又脸红了。他只是朝我点点头，好像并不愿意说话。到了地铁下面（这也是虚荣心所致，我忍受不了人家把我和卡洛琳混为一谈），我说，很抱歉，我姨妈在肯伍德和您说了些无聊的话。 他说，她总惹我生气。我知道，他并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我们往站台走的时候，我说，她总是害怕落在时代后面。 “你难道不是吗？”他朝我干巴巴地笑了笑。我想，他一定不想让你作出一副“我们”的样子，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去反对“她”。

接着又谈起她的女儿。 她说，她现在已经十六岁了，我总是无法让她理解我。有时候我和她谈话，觉得我就像动物园里的动物，而她就站在铁笼子外面望着我。

我知道，人家希望我们能直面这芸芸众生，并且能控制它的蜂拥和骚动。就像一部美国西部电影所描写的那样，为他们工作，同时又宽恕他们。我再也不登那“象牙之塔”了。这是最可鄙的事情。因为生活不合你的心愿，就要逃避生活。但是有时候想到，如果严肃地对待生活就得不断地去拚搏、去奋斗，又未免有几分胆怯。 这一切全是空谈。也许我将碰上一个人，爱上他，和他结婚。于是，一切全都变了。我可能再也不会关心这种事情了。我会变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一个我现在的生活原则的敌人。

我不得不要求你离开我，让我再找到心灵的安宁。 (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