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日巴传

当时，虽然想一定得去另访名师，但是，我仔细地想了想， 一生即身能够成佛的教授，除这个上师外，肯定没有其他的人知 道。今生若不能成佛，就给来世造了堕入恶道的罪业。为了求 法，应当像那若巴大师那样苦干下去，尽量使上师欢喜，求得他 的教授，然后修行，今生方能成佛呀！这样一想，我便又去搬土 运石，继续粉刷走廊和山神堂。

我问：“背上已经溃烂长疮了，在衣服上加背垫有什么益 处？”师父说：“泥土不至于钻进去。”我想这是上师的命令，不 好违抗，只好把取土的工具，挂在胸前去运泥土和粉刷墙壁。上 师看见后，心想这样遵从师命的大德实在罕有！他自己也禁不住 在一旁暗暗流泪。

他对我说：“把这块地好好耕一下！说完那僧人便走 了。我把余酒一饮而尽。之后，便认真仔细地耕那块地。忽见刚 才那群牧童中告诉我情况的那孩子跑来喊我：“喇嘛说叫你到家 里去！”我一听这话欢喜异常。我想他为我引荐的事办到了，我 给他耕地也应当耕完才好。于是把尚未耕完的地耕完了。这块地 就成为我和上师相遇的助缘，故以后这地名就叫做“顺缘地。”

次晨，又来叫我到师父面前去。我认为要传法了，就去了。 师父问：“昨天我没给你灌顶，你有没有不高兴？是否生起邪 见？”我答道：“没有产生对上师失去信心的想法，只想到这都是 由于自己的罪障深重所致，该受苦！”说罢便哭。师父怒道：“你 在我面前又哭又闹，有什么可抱怨的？出去！”

这时，我真想能钻入地下才好。又想我曾经施过咒术害死很多 人，又放冰雹打坏了许多禾苗。这是报应吗？！或者他知道我根本没有修法之分吗？！或者是上师悲心不大不肯传授吗 唉！不 管怎样，不能修法只能造罪，这个身子要它何用呢？

这时，回想我做 的工，一半虽是为上师服务，可是，有一半是为了自己的膳食。 今天才一顿饭就这样困难，平时，师母把饭做好后连菜一起热烘 烘地给我吃。今早上，我却未向师母告别，我这个人太坏了！

我正在那里出神，师母跑去告诉师父：“吐勤对我们放心不 下，他又回来了。允许他进来磕头吗？”师父说：“不是对我们放 心不下，而是他对自己放心不下。他要来磕头就让他磕头吧。” 于是，我进去顶礼。师父说：“吐勤，不要急躁，不要乱想。若 诚心求法，为了法就是生命也可舍去。这房子还有三层了，完工 后就传法。不然的话，我只不过是消耗些粮食而已。你有去处就 去吧！”

我说道：“唉呀！我自己罪重，使大师及师母也受了许多委屈。 现在我这个身子，不但得不到大法，还造很多很重的罪孽。不如 自尽了吧！请你慈悲摄授让我来世得到能学法的人身。”说完， 准备自杀。俄巴把我挡住，哭着说：“阿波吐勤，千万不要那样！ 如来教中最究竟的是密乘。密乘中的规矩，自身的一切蕴、界、 处 ，无有一处不住有佛菩萨的；若死期未到时，即使修迁识 往生 ，也有杀害佛菩萨之罪。况且自杀，较之其他罪更为深 重。在显教中，也没有比这种自己杀害自己的罪更重的了。这些 道理，你要明白，把自杀的想法完全抛弃吧！

虽然不适当的恼怒和议论像洪水般袭来，可是，这与 世俗之事是不同的，不管表现为什么样的行相 ，从佛法方面来 说都是应该的。实质上是向菩提大道 迈进的。在座的未明白法 义的人，千万不可失去信念！本来，我要让我这个弟子大灰心九 次。这样，以后才可以不取人身 ，没有余蕴而成佛 。可是未 实现这个设想。罪障的余留习气 还未涤尽。这都是达梅玛胆识 太小的原故。然而为了涤除大罪，已经过八次大的灰心和无数小 的灰心的调伏。从现在起，我摄授你，把如我的心脏一般的诸教 授传给你，修道的资粮也由我供给，让你去专心修持。

我了悟到：譬如人饿了，听到食物，是没有用处的，要吃才行；欲求证悟空性，只了解它的意义还不行，还要实 修才行哩。又了悟到：特别是证悟胜观的方法，在出定后，还要 一心不乱地勤修积资忏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