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

所以真实的感情最终是和一切盛大无关的事。和幽深艰涩的宗教哲学无关。和坚不可摧的道德伦理无关。和瞬息万变的世间万物无关。也许仅仅就是白雪皑皑的群山之中一次泪流满面的问候：＂你好吗？我很好。＂

学生们冲目瞪口呆的我嚷着：“里面，里面的卡片！”我按照提示，看了里面的卡片，上面有藤井树的签名。可是学生们还在嚷嚷：“背面，背面！” 我不明就里，漫不经心地把卡片翻了过来。 我无话可说了。 那是中学时代的我的画像。 我突然发现，他们正津津有味地偷看我的表情。 我一面佯装平静，一面想把卡片揣到兜里。然而不凑巧，我喜欢的围裙，上下没有一个兜。

“阿树，看那里。” 爷爷指着院子里长着的一棵树。 “种那棵树时，我给它取了个名字，你知道是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 “叫阿树。和你一个名字。” “骗人！” “那棵树是在你出生时种的，所以给你们两个取了同样的名字，就是你和那棵树两个。” “……什么？”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没人知道。这种事偷偷地做才有意义。“ 爷爷一边说，一边笑嘻嘻的。 ”真的吗？不是刚编出来的吧？” “不是说了吗？偷偷地做才有意义啊。”

古典感的爱，可以在静默中没有任何声响和要求地存在。暗中点燃的小小火焰，只用来温暖自己的灵魂，照亮对方的眼睛。而洁净的爱，它也许会有盲目，犹豫，创伤，但一定不会有任何功利性的目的，也无私心，仿佛只是为了信仰而存在。 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子啊把爱当做一个信仰来追问和寻找。也许它更容易被粗糙地沦落为种种工具，标准，衡量，评判和误解。它需要的耐心和容量太大，以致很多人没有信心。

藤井树： 谢谢你的照片和卡片。 不过，他写的真的是他的名字吗？ 渡边博子

藤井树： 你好。 这些回忆属于你，所以我觉得应该由你来保留。我想，他以前肯定很喜欢你。我很庆幸，那个人是你。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回信。我会再写信给你的。 再见。 渡边博子 信纸翻过来还有补充。 又及：恐怕你也是喜欢他的吧？ “没有这回事！” 我对着信这样说道。

学生们冲目瞪口呆的我嚷道：“里面，里面的卡片！”我按照提示，看了里面的卡片，上面有藤井树的签名。可是学生们还在嚷嚷：“背面，背面！” 我不明就里，漫不经心地把卡片翻了过来。 我无话可说了。 那是中学时代的我的画像。 我突然发现，他们正津津有味地偷看我的表情。 我一面佯装平静，一面想把卡片揣到兜里。然而不凑巧，我喜欢的围裙，上下没有一个兜。

如果你还记得什么有关他的事，请你告诉我好吗？ 多无聊的事都有可以。 学习好或是不好， 擅长运动或是不擅长运动， 性格好或是不好，什么都有可以。 提出这么冒昧的请求，真不好意思。

“藤井！” 这是直觉。邮递员的误认、出租车司机的话仿佛都在印证这个直觉，她想甩都无法甩开。 那女孩听见喊声，停下了自行车。她瞪大了眼晴东张西望。没错，博子确信她就是藤井树。她屏住呼吸，牢牢地盯着那个身影。然而，女孩最终没有发现人山人海中的博子，又踩着脚踏板骑车走了。直到看不见自行车了，博子还控制不住怦怦直跳的心 “博子？” 秋叶拍拍博子的肩膀。 “怎么了？”博子回过头去，想挤出一个“没什么”的笑容，但紧张的表情反而暴露无遗，她笑不出来。

博子想说点什么，但身边有别人，博子觉得不好意思。她一直跑到雪地中央，然后，放声大喊： “你——好——吗？我——很——好！你——好——吗？我——很——好！你——好——吗？我——很——好！” 喊着喊着，泪水噎住了喉咙，发不出声来了。博子哭了。简直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雷公爷爷边揉眼睛，边打开了窗户。 “一大清早的，吵嚷个什么？” “别打搅她。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过去就让它成为过去，明天是全新的一天——我觉得说这种话的人恐怕没有过去。

“他从来没向我求过婚。他把我叫到天台上，手里的确握着一个戒指盒。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两个人默默地在长椅上坐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那时，我觉得他太可怜了，没办法，只好主动对他说，我们结婚吧。” “博子说的？”秋叶突然发疯似的大声说。 “是的，于是他……” “怎么了?” “只说了一句“好吧’。” “哈哈哈哈哈哈！”

博子仰望天空，洁白的雪花漫无边际地从无色透明的天空飘落，美得无法言说。死于雪山的他，在最后一刻看到的天空恐怕也是这样的吧。 他们大多是阿树的亲戚，也是一群对阿树印象已不太深刻的家伙，在他的墓前，却几乎绝口不提他的事情。 “登山的规矩只有在山上才管用！” 一个亲戚这样骂过秋叶他们，博子记忆犹新。说这话的人还记得这些吗？他此刻应该就在喝了酒胡闹的人群里吧。

你好。 感冒好了没有？ 今天我在回家途中，看到坡道上的樱花含苞欲放。 这里的春天即将来临。

考虑了两个星期后，博子告诉阿树： “我相信你的一见钟情。” 这就是博子的回答。真是奇妙的开端。直到今天，这仍是留在博子心中的最珍贵的回忆。

所谓的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吧。 他那个人，经常眺望远方。 那双眼睛总是清澈的，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 可能因为我喜欢他，才这样觉得吧。 不过，这肯定是我爱上他的理由。 他喜欢登山和绘画，不是在画画，就是在登山。 我想，他现在可能也在某个地方登山或画画吧。

有一个可以想念的人，就是幸福。

爷爷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步履也开始摇晃。 事情发展到这里，妈妈才发现她忘了一点：我和爷爷对她来说都很重要。 “他从来没向我求过婚。他把我叫到天台山，手里的确握着一个戒指盒。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两个人默默地在长椅上坐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那时，我觉得他太可怜了，没办法，只好主动对他说，我们结婚吧。” “你-好-吗？我-很-好！”

这些回忆属于你，所以我觉得应该由你来保留。我想，他以前肯定很喜欢你。我很庆幸，那个人是你。 恐怕你也是喜欢他的吧？ 没人知道。这种事偷偷地做才有意义。 我不明就里，漫不经心地把卡片翻过来。 顿时，我无话可说了。 那是中学时代的我的画像。 我一面佯装平静，一面想把卡片揣到兜里。然而不凑巧，我喜欢的围裙，上下没有一个兜。

学生们冲目瞪口呆的我嚷着：“里面，里面的卡片！”我按照提示看了里面的卡片，上面有藤井树的签名。可是学生们还在嚷嚷：“背面，背面！” 我不明就里，漫不经心地把卡片翻了过来。 我无话可说了。 那是中学时代的我的画像。 我突然发现，他们正津津有味地偷看我的表情。 我一面佯装平静，一面想把卡片踹到兜里。然而不凑巧，我喜欢的围裙，上下没有一个兜。

考虑了两个星期后，博子告诉阿树： “我相信一见钟情。” 这就是博子的回答。真是奇妙的开端。至今，这仍是留在博子心中的最珍贵的回忆。 那句话里，或许有另外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或许就是和他同名同姓的女孩子。也许博子现在发现的，是他本该带到天堂里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那样的人，经常眺望远方。 那双眼睛总是清澈的，是我迄今为止见到的最漂亮的。 可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不过，我觉得这肯定是我爱上他的理由。 他喜欢登山和绘画。如果不是在画画，就是在登山。 我想，他现在可能也在某个地方登山或是画画吧。

信的内容不过如此。反复考虑，揉皱了很多张信纸，最终写成的信只有这几个字。博子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但她却喜欢这么短，这么简洁。 他肯定也会喜欢的。 博子把这封信连夜投进附近的邮筒。这盏特殊的河灯在邮筒底部发出了微弱的沙的一声，结束得意犹未尽。

p206 我一面佯装平静，一面想把卡片揣到兜里。然而不凑巧，我喜欢的围裙，上下没有一个兜。

我不明就里，漫不经心地把卡片翻过来。 顿时，我无话可说了。 那是中学时代的我的画像。 我突然发现，他们正津津有味地偷看我的表情。 我一面佯装平静，一面想把卡片揣到兜里。然而不凑巧，我喜欢的围裙，上下没有一个兜。

藤井树： 你好吗？我很好。 渡边博子

渡边博子： 你好。 我也很好。只是有点感冒。 藤井树

卢梭说过，惧怕疾病与痛苦是人的弱点。

有一个可以想念的人就是幸福。

有一天我问他，你看这些书吗？他说不是为了看。我还以为他为什么借呢，原来他只为了在没人借过的书的空白书卡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并以此为乐。 我完全不懂这有什么意思。 他说没人借的书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