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琐记(上、下册)
纽约琐记(上、下册)内容简介
本书分为上、下两册,主要内容包括:纽约琐记;美术馆;画廊;艺术教育;艺术评论;艺术家肖像――奥尔;艺术家肖像――坦希;我的画室 ;绘画的观众;回顾展的回顾;艺术与自由;艺术与艺术家; 桑兰与莱奥那多;拙劣的比喻;中国稿约;《陈丹青速写集》自序;色彩与高考;六周的相处――记中央美院油画系助教研修班教学;金陵怀旧记;女眷与同行――序张小溪着次个展;素描与同情――序谢宏军《乡村诊所》;图像的传奇――读徐累系列画作……
热门摘录
佛兰西斯科·克莱门特(Francesco Clemente): 问:你怎样判定一幅好画? 答:如果你记得,并且一直记得画里的图像,那就是一幅好画。 另外有个办法就是你重复地看一幅画,如果每次你都有新的发现,那就是一幅好画。
当我独处时,我没有勇气以艺术家这个古老、伟大的名词的意义来想象我自己是一名艺术家。乔托、提香、伦勃朗、戈雅才是伟大的艺术家。我只是一个公开卖艺的人,这个人了解他的时代,并且竭尽所能扮演了与他同代人的种种愚蠢、贪婪和杂耍。我这段痛苦的告白比它实际上的含意还要更痛苦,但我感到了坦然告白的喜悦。(毕加索)
毕加索曾说,去一趟枫丹白露森林,他就得了绿色消化不良症。在意大利,天天消化不良:文学,历史,艺术,加上大白天抢皮包。
但我心里知道,人只有在忘记艺术,真的被阳光欣然感动的那一瞬,才会画出这样的神品。
真正的前卫人物总是后世的话题
人世有公道吗?似乎也只剩时间仿佛有所公道,而美术馆所收藏的多少可以说就是时间,以及时间的意义(假如时间真有意义的话)。
我心里早已认命,我不是美国人,不像他们从小知道为自己的权力痛任何势力争。
但我敬服他的骄傲,全然不理会所谓时代,不屈服于所谓流行的那份骄傲。不少”前卫”人物跋扈,势利,精明,但内心并没有骄傲。我也喜欢巴尔蒂斯颓唐风流的相貌,法国人才有这种气质,也也只有法国人才抓得住这气质,看过布列松为他年青时拍过的那张照片吗—回过头,很瘦,叼着烟。
技巧的高度不是累积数,不意味着必然,而是跟着人才的兴衰而兴衰。技巧的传承年代是有限的。一时期的文化衰亡后,一整套技巧也随之永远消失。希腊人再也达不到雅典时代的高度,中国人也再也做不出唐三彩那样的陶马。
一生中有太多次个人危机,足以让人放弃手上的事情。聪明人会停下,绕开,但遇到凡高的性格,(天才的性格,浓度百倍于常人)不,应该说像凡高,这样的一条性命,(再没有谁的作品像凡高的画直见性命)这种个人危机足以使他干脆不要性命。
假如没有这么一个一个人,美术史是什么?在拥挤的参观人群中,我只觉得是在与”他”私会。我总忍不住想要触摸画布,那真是他在某年某日某一时辰亲手画的,用各种弯曲的笔划签着名字。
他懂得闪避问题(现代人得成熟是知道所有问题都没有简单的答案)又对种种问题具有清醒而尖锐的见解,并善于向问题提问。
圆满成熟的文化,自会孕育,包涵自身的异端,当主潮发端淹流时,洞烛机先的人物就已经洞烛机先,站在主潮之外了。他们不赶潮流,也不反潮流,他们沉浸再自己的思想中,自己就是一股潮流。
美术馆展示的是文化“风景”,画廊呈现的是艺术“生态”。
圆满成熟的文化,自会孕育、包涵自身的异端;当主潮发端淹流时,洞烛先机的人物就已经洞烛先机,站在主潮之外了。他们不赶潮流(这是起码的品质),也不反潮流(同样是起码的品质),他们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自己就是一股潮流。
艺术本身就是哲学的具体化。(约瑟夫·孔苏斯)
如果你记得,并且一直记得画里的图像,那就是一幅好画。另外有个办法就是你重复地看一幅画,如果每次你都有新的发现,那就是一幅好画。
思慕太久的人最好及时见到 我不是要怀旧,我是要记得。怀旧是要侯机会的。每次走出回顾展展厅,我都知道是在与“这个人”诀别。一生的作品能够集拢好不容易,即便将来再能看到,我的见解,心境也不复此时。这回来拜柯罗,宛如同他告别:若非面见,这段怀揣已久的故旧还会在心里留存下去,终于见到,这才真的告别了。 时代可以无视一个艺术家,一个艺术家不能无视时代。 晕眩,是竭力试图清醒的意思。可是在伟大的艺术面前,清醒无济于事。 当今后现代艺术的性格:大大方方地媚俗,官能和精神不必刻意冲突,颓废加上勇气,不加标榜的特立独行。
要是有朝一日允许艺术畅行无阻,那是因为艺术已经被淡化,显得软弱无力,不值得为之奋斗了
并非所有图片都能并置,并置的功效也非仅“归类”或“对照”,而是探寻图像与观看间无穷未知的可能性。据说“象征”一词的希腊文,原意指失而复得的破镜再度拼拢,图片并置,有时与这意思略微暗合,有时却纯然奇遇,因缘神秘,一旦合并,不由使人看得怔忡发呆。
我久已深涉绘画与写作的双重诱惑:观看的原欲、阅读的智性,从两端将我分裂,同时整合,这本书,便是两种经验的记存。
80年代初,有位美国汉学家发文感慨,大意是说,去中国游历一周,回来可以写本书;逗留旬月,交得出一篇报道;若长久待下去,可就连报道也无从写起了。
去年在一篇访谈中被问及艺术与人民的关系,我想,我们或许将“人民”和“文化人口”相混淆了。初来,看到音乐厅、歌剧院和美术馆的人潮,我不禁感慨:此地的人民真有教养。但我错了。其实千千万万美国人民挤满在商场、赌场、迪斯尼乐园、流行歌厅、体育馆、健身房、电影院,或稳坐在自家电视机前,手里捏一罐啤酒。
一旦有了画廊,艺术家和他的作品就此被生生掰扯开来,他的梦境(原就是他的现实)和现实(也就是他的梦境)也被掰扯开来:从此艺术家必须醒着做梦。
闭馆了。忽然,青灰色的警卫们不知何时已在各馆出口排列成阵,缓缓移动,就像街战时警民对峙那样,将观众一步步逼出展厅。这时,将要下班的警卫个个容光焕发。
不过有一种看画方式,可谓奢侈。大都会美术馆素描部允许经由申请(或走后门)调出藏件,坐在专室独个儿细细品味。1993年经朋友提携,登记净手,米开朗琪罗和安格尔数件真品居然将信将疑捧在掌中了。看是早在展厅看过的,此刻私会,什么感觉?记得脱口而出一句比喻,自以为贴切,只是不好意思写在这里。
千百家亮堂堂的画廊就这么天天空荡荡的,那才叫寂寞。文化艺术繁荣昌盛后的大寂寞。我们不是总在期待文艺繁荣么?我在纽约看见了。
某日在门口遇见六楼那位年长的德国同行(我喜欢他优雅沉静的面容),他站住,和我长久握手:“再见了,朋友。我回家乡去。在这儿待了十五年,纽约伤了我的心,我永远不想回来了。”
又像是终于面晤单恋已久的人,这时,不是你在选择,而是它在夺取你的目光和神志。纽约有位抽象派老将回忆初次拜见毕加索的《格尔尼卡》,只看一眼,他就返身跑出展室,忐忑良久,这才回进去细读。
讯息不等于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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