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概论
国学概论内容简介
《国学概论》讲述章太炎早年潜心“稽古之学”,对中国古籍研读至深,有着深刻的理解和卓越的创见。他讲授的《国学概论》,比较系统地将我国的经学、哲学、文学进行阐述,中含不少真知灼见,可称之为中国经学、哲学、文学的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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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更可知学术的进步,是靠着争辩,双方反对愈激烈,收效方愈增大。我在日本主《民报》笔政,梁启超主《新民丛报》笔政,双方为国体问题辩论得很激烈,很有色彩,后来《新民丛报》停版,我们也就搁笔,这是事同一例。
近代人因为佛经及耶教的《圣经》都是宗教,就把国学里的“经”,也混为一解,实是大误。“佛经”、“圣经”的那个“经”字,是后人翻译时随意引用,并不和“经”字原意相符。经字原意只是一经一纬的经,即是一根线,所谓经书只是一种线装书罢了。明代有线装书的名目,即别于那种一页一页散着的八股文墨卷,因为墨卷没有保存的价值,别的就称做线装书了。古代记事书于简。*不及百名者书于方*,事多一简不能尽,遂连数简以记之。这连各简的线,就是“经”。可见“经”不过是当代记述较多而常要翻阅的几部书罢了。
中国自古即薄于宗教思想,此因中国人都重视政治。周时诸学者已好谈政治,差不多在任何书上都见他们政治的主张。这也是环境的关系:中国土地辽广,统治的方法急待研究,此不得欧西地小国多,没感着困难。印度土地也大,但内部实分着许多小邦,所以他们的宗教易于发达。中国人多以全力着眼政治,所以对宗教很冷淡。
原来道德可分二部分:普通伦理和社会道德。前者是不变的,后者是随着环境变更的。当政治制度变迁的时候,风俗就因此改易,那社会道德是要适应了这制度这风俗才行。 道德本无所谓是非,在那种环境里产生适应的道德,在那时如此便够了。我们既不可以古论今,也不可以今论古。
凡称之为诗,都要有韵,有韵方能传达情感。现在白话诗不用韵,即使也有美感,只应归入散文,不必算诗。日本和尚娶妻食肉,我曾说他们可称居士等等,何必称做和尚呢?诗何以要有韵呢?这是自然的趋势。诗歌本来脱口而出,自有天然的风韵,这种韵,可达那神妙的意思。你看,动物中不能言语,他们专以幽美的声调传达彼等的感情,可见诗是必要有韵的。“诗言志,歌永言,声依咏,律和声”,这几句话,是大家知道的。我们仔细讲起来,也证明诗是必要韵的。
荀子是精于制度典章之学,所以“隆礼仪而杀《诗》、《书》”,……孟子通古今,长于《诗》、《书》,而于礼甚疏;……有他们两人根本学问的不同,所以产生“性善”、“性恶”两大反对的主张。在荀子主礼仪,礼仪多由人为的,因此说人性本恶,经了人为,乃走上善的路。在孟子是主《诗》、《书》,《诗》是陶淑性情的,《书》是养成才气的,感情和才气都自天然,所以认定人性本善的。
汉人通经致用,最为曹操所不欢喜;他用移风易俗的方法,把学者都赶到吟咏之途,因此三国的诗歌,很有声色。这是曹操手段高出秦始皇处。
佛法入中国,所以为一般人所信仰,是有极大原因:学者对于儒家觉得太浅薄,因此弃儒习老、庄,而老、庄之学又太无礼法规则,彼此都感受不安。佛法合乎老、庄,又不猖狂,适合脾胃,大家认为非此无可求了。
(王时槐)说:“纯无念时,是为一念,非无念也,时之至微者也。”譬如吾人入睡,一无所梦,这时真可算无念,但和死却有分别的。 在佛法中谓:念念相接则生时间;转念速,时间长,转念慢,时间短;一刹那可以经历劫。
宋苏轼称韩文公“文起八代之衰”,人们很不佩服。他所说八代,也费端详。有的自隋上推合南朝四代及晋、汉为八代,这当然不合的;有的自隋上推合北朝三代及晋、汉、秦为八代,那是更不合了。因为司马迁、贾谊是唐人所极尊的,东坡何至如此糊涂?有的自隋上推合南朝四代、北朝三代为八代,这恰是情理上所有的。
(《古诗十九首》)这种五言诗多言情,是继四言诗而起的,因为四言诗至三百篇而至矣尽矣,以后继作,都不能比美,汉时虽有四言诗,若韦孟之流,才气都不及,我们总觉得很淡泊。至碑铭之类(峄山碑等)又是和颂一般,非言情之作,其势非变不可,而五言代出。
五言古诗到此时(唐初)也已穷极,五律七古不能不产生了。
诗至清末,穷极矣。穷则变,变则通;我们在此若不向上努力,便要向下堕落。所谓向上努力就是直追汉、晋,所谓向下堕落就是近代的白话诗,诸君将何取何从?
经书原意只是一经一纬的经,即是一根经,所谓经书只是一种线装书罢了
中国自古即薄于宗教思想,次因中国人都重视政治。这也是环境关系:中国土地辽广,亟待研究政治方法。 老子反对宗教,他说:“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 须知宗教是须普及于一般人的,耶稣教的上帝,是给一般人膜拜的;中国古时所谓天,所谓上帝,非人君不能拜,根本上已经非宗教了。 道德可分为两部分——普通伦理和社会道德,前者是不变的,后者是随着环境变更的。
中国自古即薄于宗教思想,此因中国人都重视政治。周时诸学者已好谈政治……这也是环境关系:中国土地辽广,统治的方法急待研究,比不得欧西地小国多,没感着困难……中国人多以全力着眼政治,所以对宗教很冷淡。
任在何时何地的学者,对于青年们有两种恩赐:第一,他运用精利的工具,辟出新境域给人们享受;第二,他站在前面,指引途径,使人们随着在轨道上走。因此可以说:学者是青年们的慈母一慈母是兼任饲育和扶持两种责任的。
《史记·高帝本纪》,说高祖之父太公,雷雨中至大泽,见神龙附高祖母之身,遂生高祖。这不知是太公捏造这话来骗人,还是高祖自造。即使太公真正看见如此,我想其中也可假托。记得湖北曾有一件奸杀案:“一个奸夫和奸妇密议,得一巧法,在雷雨当中,奸夫装成雷公怪形,从屋脊而下,活活地把本夫打杀。”高祖的事,也许是如此。他母亲和人私通,奸夫饰做龙怪的样儿,太公自然不敢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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