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学与访谈
诗学与访谈内容简介
《诗学与访谈》收录了巴赫金关于陀斯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的论著和巴赫金的访谈录。在前一部分,巴赫金提出了著名的复调小说的概念,迄今仍在文学批评界具有深远的影响。而在后一部分,巴赫金畅谈了他的身世和治学生涯,对于文学团体等研究领域提出高屋建瓴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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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复调小说中的主人公不仅是作家描写的对象、客体,同时也是表现自已观念的主体。二,复调小说的主旨不在于开展情节、人物命运、人物性格,而在于展现那些有着同等价值的各种不同的独立意识。三,复调小说有作者的统一意识,它是由不相混合的独立意识、各具完整价值的声音组成的对话小说。
例如,在韦费尔的《镜中人》(Spiegeilmensch)中……
科思菲尔德(Paul Kornfeld,1889-1942)
研究一下俄国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的评述,不难看出这些评述著作除了少数例外,都没有高过作家心爱的主人公们的思想水平。不是评论统帅着摆在面前的材料,而是材料完全控制了评论。评论界仍然在学习伊万•卡拉马佐夫和拉斯科尔尼科夫,学习斯塔夫罗金和宗教大法官,同样也陷入这些人物身处的矛盾之中,面临他们未能解决的问题而感到困扰,看到他们复杂痛苦的情感而肃然起敬。
一种思想一旦被纳入所写事件之中,它本身就具有了事件性,就获得了“感情的思想”,“威力的思想”这种特殊品格。正是这一品格使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中的“思想”形成了自己独一无二的特色。但思想如果被人从不同意识在情节上的相互作用中抽取出来,再塞到独白体系的上下文中去,不管这上下文是如何的辩证,思想也会不可避免地失去上述那种特色,而变成一种很蹩脚的哲理议论。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独特之处,不在于他用独白的方式宣告个性的价值(在他之前就有人这样做了”,而在于他把个性看做是别人的个性、他人的个性,并能客观地艺术地发现它、表现它,不把它变成抒情的,不把自己的作者声音同它融合到一起,同时又不把它降低为具体的心理现实。
笑,是对现实的一种确定的但无法译成逻辑语言的审美态度,亦即艺术地观察和把握现实的一种确定的方法,因之也是架构艺术形象、情节、体裁的一种确定的方法。从前狂欢式的两重性的笑,就具有巨大的创造力量,包括形成体裁的力量。这个笑是在更替转变的过程中捕捉和认识现象,在现象中找出不断更替、除旧布新的两极:在死亡中预见到降生,在降生中预见到死亡,在胜利中预见到失败,在失败中预见到胜利,在加冕中预见到脱冕,以此类推。
使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最终完成的那个卡塔西斯,恐怕可以表述如下:世上还没有过任何终结了的东西;世界的最后结论和关于世界的最后结论,还没有说出来;世界是敞开着的,是自由的;一切都在前头,而且永远只在前头。
从实质上说,任何正式的学校都不可能给人提供令他满足的教育。一个人要只限于这种教育,实际上只会变成官僚。他只能懂得已有的东西,懂得过去科学发展的各个阶段,却不会理解现代的发展、创造的阶段。
卢那察尔斯基:“陀思妥耶夫斯基对自己算不上一个主人。他的个性的解体、他的个性的分裂,他想相信的东西却不能给他真正的信仰,他想否定的东西却经常使他狐疑不决——这一切使得他主观上适宜做一个充满痛苦而又不可缺少的喉舌,来表现自己时代的不安。”
陀思妥耶夫斯基好象是实现了一场小规模的哥白尼式变革,把作者对主人公的确定的最终的评价,变成了主人公自我意识的一个内容。 不仅主人公本人的现实,还有他周围的外部世界和日常生活,都被吸收到自我意识的过程之中,由作家的视野转入主人公的视野。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主人公,不是一个客体形象,而是一种价值十足的议论,是纯粹的声音;我们不是看见这个主人公,而是听见他。
陀思妥耶夫斯基所有的主要人物,都是冥思苦想的人,每个人都有种“伟大的却没有解决的思想”,他们全都首先“要弄明白思想”。他们真正的整个生活和自己的未完成性,恰恰就在于需要弄明白思想。如果把它们生存其中的思想给排除掉,他们的形象就会完全被破坏。主人公的形象同思想紧密关联着,主人公的形象不可能离开思想的形象。我们是在思想中并通过思想看到主人公,又在主人公身上并通过主人公看到思想。
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经这样评价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全世界没有比这更深刻更有力的作品了。这是目前人类思想产生的最新最伟大的文字,是人所能表现出的最悲苦的讽刺。例如到了地球的尽头问人们:‘你们可明白了你们在地球上的生活吗?你们怎样总结这一生活呢?’那时人们便可默默递过《唐吉诃德》说‘这就是我给生活作的总结,你难道能因为这个责备我吗?’”
主人公的相对自由不会破坏结构的严格确定性,就如无理数或超穷数的出现不会破坏数学公式的严格确定性一样。
当然,陀思妥耶夫斯基从来不会描写三死:在他的世界里,人的形象的重心是自我意识,而基本事件则是具有充分权利的各意识之间的相互影响,死亡不能具有任何完成生活、物化生活的作用。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托尔斯泰所理解的死亡。陀思妥耶夫斯基不会描写自己的主人公的死,他会描写他们生活中的危机与转折,也就是描写他们的站在门坎上的生活。他的主人公始终是内在地未完成的(因为自我意识是无法从内部完成的)。叙述故事的复调方法就是这样。
在他的作品里,不是众多性格和命运构成一个统一的客观世界,在作者统一的意识支配下层层展开;这里恰是众多的、地位平等的意识连同它们各自的世界,结合在某个一的事件之中,而相互同不发生融合。陀思耶夫斯基笔下的主人公不同于一般小说里的主人公,这些“主人公的议论,在这里绝不只局限于普通的刻画性格和展开情节的实际功能;与此同时,主人公的议论在这里也非作者本人的思想立场的表现。主人公的意识,在这里被当作另一个人的意识,即他人的意识;可同时它却并不对象化,不于自身,不变成作者意识的单纯客体,在这里,主人公是直抒己见的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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