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杂忆

作者:唐德刚

分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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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杂忆内容简介

《胡适杂忆》纵谈史实,畅抒情怀,发议论,明事理,传记与文学交相契合,行文如行云流水,明珠走盘,却又有极大的真实度,刻划了胡适作为一代学人的形象。作者对胡适的学术主张、贡献与缺陷作了全面的品评,其见解颇为公允和有见地,简直把胡适写活了”。本书在海外出版后,曾被誉为海内外研究、论述胡适的经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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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摘录

《胡适杂忆》不止是篇回忆录,它畅谈历史、政治、哲学、文学、文字学,以及其他一切胡适生前关注的学问,比起《李宗仁回忆录》来,更令人见到德刚才气纵横、博学多智的这一面。胡适自承哲学是他的“职业”,历史是他的“训练”,文学是他的“娱乐”(hobby)。

他干涉我病里看书, 常说:“你又不要命了’!” 我也恼他干沙我, 常说:“你闹,我更要病了!” 我们常常这样吵嘴— 每回吵过也就好了。 今天是我们的双生日, 我们仃约今天不许吵了! 我可忍不住要做一首生日诗, 他喊道:“哼!又做什么诗了?” 要不是我抢的快,这首诗早被他撕了。

胡先生对美国文坛概况一无所知,一点也没有什么难为情。他在座谈会上逼得说谎,且说了不少外行语,倒令我很为他难过。胡适哪里会有功夫去每季选读一两部畅销小说?这类小说的绝大多数算不上是文学,连美国严肃的批评家也不读它们的。美国高级文艺刊物这样多,胡适仅能提一提当年纽约两大日报所刊载的畅销书目表,实在太不合我国新文学开山祖师的身份了。

要探索“宇宙”,只有在“科学”里才能寻求其答案。所以两千多年来西洋哲学里所追求的“真理”在现代科学的光辉之下,都变成了“无意义”(meaningless)。“哲学”和“宗教”如今已不能再谈“真理”,它两位老人家只能在“追求意义”和“满足情绪”(emotional satisfaction)上去寻求自保之道了。

胡适之的确把哥大看成北大,但是哥大并没有把胡适看成胡适啊!

民国肇建,这些原也是煞费苦心的制度,被目为封建残余,通判废除,但是制造这些恶规陋习的单线官僚体系,反因科举之废除而变本加厉地单线化,因而那些原先尚有些制度性的东西,至此反变成无原则和规章可循的官僚主义,俗语所谓上拍下压。

笔者为文涵养不够,写中文一落笔便文白夹杂:起承转台也欠平稳;文气亦难免随故事的高潮低潮而有起伏。有时偶尔我拟个短篇中文草稿。胡先生总是说:“不要用文言!不要用文言!” “胡先生”,我说:“文言、白话、新诗、旧诗翻成英文都是一样的啊!” “这倒是真的!这倒是真的!”胡先生若有所悟地说:“新诗、旧诗翻译成英文都是一样的!” 他老人家以前似乎未想到这个有趣的小问题!

因此,胡适便成为近代中国,唯一没有枪杆子作后盾而思想言论能风靡一时,在意识形态上能颠倒众生的思想家。不用说,他对高度工业化社会所孕育出来的“现代文明”讴歌不绝;他对我国优良的农本主义的社会传统—乃至不太优良的社会传统,也在有意无意之间,作出了有深厚温情的维护。

但是当时在北京居住的吾皖老辈对后起的青年学者则多鄙薄陈独秀(实庵)而推崇胡适之。政治思想问题倒是次要的。.一上要的是传统的礼教观念在作祟。陈实庵的偏激言论,本已不容于乡中前辈;而他以北大文科学长之尊,竟公然在北京缥妓宿娟,甚至亲往妓院“打场”(宠妓暗结新欢,原押客愤而动武之谓)。这行为使同乡前辈中的真道学、假道学都一起摇头叹息。此事胡先生曾亲口告我属实。

一次胡先生外出,胡太太一人正在厨房烧饭,一个彪形大汉的窃贼,忽然自防灭楼梯、’破窗而入:幸好胡老太太没有学会一般美国女人临危时的尖叫,她老人家只是下意识地走向公寓大门,把门打开、…反身对那悍贼,大叫一声GO!真是积善之家,二必有余庆,卜那位大熏娥,、看了胡老太太一眼,’真的从门口Go,了。她老太太把门关好,又逸地回厨房烧菜去一了。

在这方面胡适倒的确是个例外。他真是个百通一通的大材。不过一个人的精力究竟有限。在胡氏无所不通的学问里,有许多方面在专业人士看来,只不过是各该专业范围内相当高度的常识罢了。而胡先生亲手“拿锈花针”的专业—如他中年所搞的“禅宗”;晚年所搞的“水经注”—则又与政治科学无关。因而胡先生谈起大的政治问题来,事实上是以常识论政。“国体”和‘组党”一类的问题,又岂是常识可以应付得了的?

胡先生治学的态度是和冯友兰、顾领刚诸先生不同的。冯、顾诸先生是举一反三。有点证据,就先把议论发了再说。冯著《中国哲学史》的第一版就错误百出;到二、三版再慢慢改正。胡氏则不然。第一,他是受了他自己所倡的口号所限制,坚守有论必有据的原则。所以就“无征不信”这一治学规律来说,胡先生绝对是当代第一人。第二,他也是受了他底盛名之累。他出的书第一版就不能有大错。胡适之治学,让人抓住小辫子,那还了得?!所以他不得不特别谨慎。

胡、袁两先生相继谢世之后,那些“胡学”研究员和“待赠博士”们,惑于袁书而向笔者问难。我只告诉他们“一九二七!”未及其他。那位专研“胡学”的哈佛博士格雷德在他底《胡适与中国文艺复兴》〔注六〕一书中也就根据我的一句话而照抄无讹,义未注明资料出处。幸好他底论文导师是费正清教授,如果审查员是胡适或区区,他这种无征而信的记载,可能就要使他博士延期了。

我说胡先生,你既不反对“西化”,为什么一定要反对“印度化”呢?他的解释是“西化”也就是“科学化”、“民主化”;而“印度化”则是无生人之教的开倒车。 并且四五千卷的佛经在胡氏看来也不过是部说谎书。那个禅宗东传的一世祖菩提达摩(自称一百五十岁)是骗人的。其后“传衣得法”的弟子们也都不诚实! “佛家八戒里很重要的一‘戒’便是戒谎,于胡先生向我说,“但是个个和尚都说谎!” “胡先生,”我说,“你认为基督教的《圣经》就不是一部说谎书吗?” “他们的谎没有佛教里的和尚撒得那么大!”

“胡先生,”我说,“难道爱情还没有真理重要吗?” 胡氏破颜大笑,但是却大摇其头。

胡适杂忆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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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唐德刚

唐德刚

唐德刚(1920—2009),安徽合肥人。国立中央大学(重庆)历史系学士,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纽约)硕士、博士。曾先后任职于省立安徽学院、哥伦比亚大学、纽约市立大学,长期从事历史研究与教学工作。著有《袁氏当国》《段祺瑞政权》《李宗仁回忆录》《胡适口述自传》《胡适杂忆》《史学与红学》《书缘与人缘》《五十年代的尘埃》《战争与爱情》等,作品包括历史、政论、文艺小说多种,及诗歌、杂文数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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