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中国北方的情人

作者:玛格丽特・杜拉斯

分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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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中国北方的情人内容简介

一位越南出生、家境贫寒的法国女孩遇见了一位华侨巨贾之子,双双堕入爱河。演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极端爱情。然而这爱情却遭到各方面的阻挠。女孩所在的中学在家长的压力下几乎把她从学校赶出去。女孩的寡母在刚开始的时候也因对方是中国人而心存芥蒂,而中国情人的父亲更因对方是洋人,门不当户不对,不予应允,甚至以死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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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摘录

“我们会跟别的人做爱。” “是的。” “然后有一天,我们会爱上别人。” “会的。” “然后有一天,我们会说起我们自己,是跟新的人说,我们会讲述事情的经过。” “然后,另一天,再晚些时候,很久以后,我们会把故事写出来。” “有一天我们会死的。” “是的,棺材里将有爱情和尸体。” “是的,棺材外面要放着书。”

为了在你走后还能见到他。为了跟他交朋友,为了谈论你、保罗和我们的母亲,为了由于对你的爱而一起流泪。

你会认识这世界上所有的孩子,就是永远不会认识这些孩子。

她久久看着他,然后她跟他说,总有一天他必须对她妻子讲述发生过的一切,在你我之间的,她说,在她丈夫和沙沥学校的小姑娘之间的。他必须讲述一切,讲幸福也讲痛苦,说绝望也说快乐。她说:为了以后有人,不管哪一个人,反复讲述这一切,为了全部故事不被遗忘,为了能留下一点确切的东西,乃至人名,街名,学校和电影院的名称,都必须说出来,乃至利奥泰寄宿学校里校工在夜里唱的歌,乃至海伦拉戈奈尔和清,在那个暹罗的森林里捡来的孤儿的名字。 因为她,她会带着他的痛苦去理解这个故事。 “假如没有痛苦呢?” “那么一切都会被遗忘。”

黑夜将终时,有长时间的寂静。然后倾盆大雨重又泼向城市,淹没街道,人心。

"我倾慕你,不由自主。"他微笑,"即便因此痛苦。"

他说,对他来说这事情非常奇怪,说他对她的情意丝毫没变,说他还爱着她,说他终生不可能停止爱她。说他爱她至死不渝。 他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哭声。 然后,从更远的地方,想必来自她的卧室,她没挂上话筒,他还能听到她的哭声。然后他努力侧耳细听。她走远了。她变得看不见,不可企及。于是他哭了。哭的很凶。用尽全力。

她始终处于生活的另一个区域,那里只有盲目的偏爱。她孤独。无助。根本没脾气。

你跟我说过,说我不留恋任何地方,我不会忠于任何人。

她望著他,她破天荒第一次發現,孤獨始終恒亙在他與她之間,發現那種孤獨,中國式的,不會離開她,她像是他周圍的鄉土,就像是他們的身體、他們的愛情的依託一樣。 女孩已經預感到,他們的故事可能是個悲情故事。

傾盆大雨潑向城市。雨水像整整一條河,淹沒堤岸。 女孩又睡過去。 中國人輕聲叫女孩過來觀看季風帶來的大雨,看這場雨有多美,多美為人渴望,尤其是它降落在夜裡,緩解了之前的酷暑。女孩掙開眼睛,她什麽也不想看到,她又閉上眼睛。她什麽也不想看到。我不,她說。 她把臉轉向牆壁。 他心事重重,很孤獨。 他們很孤獨。已經失去了對方。已經彼此遠離。 沉默。

黑夜講終時,有長時間的寂靜。然後傾盆大雨重又潑向城市,淹沒街道,人心。 他說: “季風。" 她問,這麼猛烈的雨水對稻田有沒有好處。 他說再好不過了。她抬眼望這個男人。她淚眼模糊依舊望著他。她說: “而我一生所愛,那是你。” “是的。惟一的,你一生中。“

雨。 雨的香氣沁入房間。 一股強烈的慾望,來自遠古的,使這對情人再次交合。 他們入睡了。 醒了。又睡過去了。 中國人說: ”下著雨,在這裡,和你一起,再來一次……我的小姑娘,我的小女孩……” 她說是的,說下雨,自從他們相識以來,這是第一次。而且一夜下了兩次。

他们将要分手。她记得,当时开口有多难,多残忍。他们的欲念太强烈,找不到话来表达。他们已经不再相视。他们避免用手和目光接触。是他不想说话。她说过,光是这沉默本身,以及由于沉默而没有说出来的话,乃至其顿挫,其不经意,还有这个躲躲闪闪的游戏,这番幼稚的欲言又止和她的眼泪,这一切本应该使人想到,这就是爱情。

沉默。 她猛扑到他身上,紧贴着他的身体不动。 他们哭了。 她说,她问: “我们永远不再见面了,永远?” “永远。” “除非……” “别说了。” “我们会忘掉的。” “不。” “我们会跟别的人做爱。” “是的。” 泪水。他们低声哭泣。 “然后有一天,我们会爱上别人。” “会的。” 沉默。他们哭泣。 “有一天我们会死的。” “是的。棺材里将有爱情和尸体。” “是的,棺材外面要放着书” “也许吧。我们还不可能知道一切。” 中国人说: “能的。我们知道。知道将有一些书。” 不可能不是这样。

我从未想到中国人会死去,他的身体、肌肤、阳具、双手都会死亡。整整一年,我又回到昔年乘坐渡船过湄公河的时光。

母亲无所期待。她处于自己的王国的中央。我们窥看到的这个家庭是她的王国。 母亲不再能阻止任何事情发生。她不再能阻止任何事情。 她一切听其自然。 在我们讲述的这个故事里,她始终如此。 她是位心灰意懒的母亲。 大哥望着母亲,他冲她笑。母亲没有看见他。

然后,我们看到她面向什么,盯着看,但我们还看不见这是什么:是保罗。我们看到她向他,向舞会上的小哥哥走去。他在教室外边的走廊里,一道矮墙后面,月光照不到的的地方睡着了。她停下脚步。她在他身边躺下来。她望着他,好像在瞻仰神圣的事物。 他睡得很熟。眼睛半开着,像“那种”孩子睡觉的模样。他的脸光滑,完整无损,是那种“与众不同”的孩子的脸。 她吻他的头发、脸、搁在胸口上的双手,她呼喊他,低声呼喊他:保罗。 他睡着了。 她站起来,用更低的声音喊他:保罗。我的宝贝。我的孩子。

“你再也不用害怕了。谁都不怕。不怕皮埃尔。什么也不怕。不管是什么。永不害怕。你听好了:永不。你起誓。” 小哥哥起誓。随即就忘了。他说: “月亮,它把鸟儿吵醒了。”

夜空,我们看到它从大地的一头伸展到另一头,它是一个蓝色大漆盘,透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我们看到两个孩子一起仰望同一块天空。然后看到他们各看各的。

母亲。她还提醒他们,印度支那这片土地是他们,她自己的孩子们的祖国。他们在这里出生,她在这里遇见他们的父亲,她惟一爱过的男子。他们不认识这个人,因为他死的时候他们年纪太小,她很少跟他们提起他,是为了不给他们的童年蒙上阴影。还说,光阴流逝,对孩子们的爱占据了她的生活。然后母亲哭了。

而她,她依旧是上本书里的那个女孩,瘦弱,放肆,难以捉摸,难以形容,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娇美,是穷人家的女儿,世代贫穷,祖先是种地的、做鞋的;不管在什么地方,她法文考试总拿第一名,厌恶法国,无从解脱远离童年故土而产生的乡愁,吃不惯带血的煎牛排,喜欢文弱的男人,浑身洋溢世上少见的那种性感。发疯似的喜欢读书、观看,傲慢不逊,我行我素。

“你是哪一位?” “我住在沙沥。” “沙沥什么地方?” “大河边上,那所有平台的大房子。刚出沙沥就能看见。” 女孩用力搜索记忆,明白是哪所房子了。 “淡蓝色,中国浅蓝色的房子。” “是的,中国浅蓝色。”

他说话。他说: “如果您愿意,我可以送您回西贡。” 她不犹豫。汽车,还有他那种带着嘲弄的神情……她满意。从她微笑的眼睛看得出来。

中国人问她是谁。 女孩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她不是在回答中国人的问话,她像背书一样说出一串姓名。像是暗中着了魔法,她说: “是斯特雷特夫人,安娜-玛丽·斯特雷特。行政长官的妻子。在永隆人们都叫她安玛斯……” 她微笑,为自己知道那么多而不好意思。

女孩说: “她有许多情人,您想起这个来了……” “我想……是的……应该是这个……” “有个情人很年轻,为了她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我不太清楚。” “她很美……我本以为她还要年轻一点……听说她有精神病……对吗?” 关于她的精神病,女孩没有看法。她说: “病不病的,我不知道。”

他们俩都笑了,似乎是无心而笑,笑得有点过分。他们俩笑起来是一样的。一种属于他们的笑法。

笑过以后,她朝外看。而他,这时候他看到那些贫穷的标记。磨损的黑色缎子鞋,硬纸板做的“本地”手提箱,男帽。他笑了。他的笑把她也逗笑了。 “您就穿这双鞋上学?” 少女看着自己的鞋。可能她这是平生第一次看到这双鞋的寒酸。她跟他一样笑。她说:“是的……” “就戴这顶帽子?” 是的。也戴着它。她笑得更厉害了。发疯一样笑,那么自然。他跟她一起笑,一个样子。

她端详那只手。把它当作一件从未如此贴近打量过的东西:一只中国手,中国男人的手。它瘦削,在折向指甲的部位像是断裂了,患上一种可爱的残疾,使它如同死鸟的翅膀那样优雅。

无名指上戴着花式金戒,隆起的中央部位镶有钻石。 对于这只手的无名指而言,这颗戒指太大、太重了。虽说她拿不准,这只手应该是秀气的,它的颜色深于手腕部位。女孩不去看戴在手上的那只表,也不看戒指。这只手令她惊叹不已。她触碰它以便“看个究竟”。这只手睡了。它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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