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圈（上下）

正如蘑菇，按照某种秘密的安排，不是在第一场雨之后，也不是在第二场雨之后，而一定要在某一场雨之后才突然到处长出来。昨天还不能相信，这样的丑东西能够生长，可今天却到处都是了！高尚的人们也会这样成长起来，他们的言语将能摧毁水泥。” “在成长起来之前，就会被人家拔掉、割掉、铲掉一用大筐运走…”

ニ十世纪文学的一个重要现象便是苏联、东欧的地下文学。表明这种现象的是一个源于俄语的词“萨姆伊兹达特”（ CAMH3IAT），意指未经官方许可的油印出版物，这个词现在已成为苏联、东欧所有地下写作的代称。

“戴铁面具的人”消瘦灰黄——或许是两年的监禁使他半死不活了吧。不过，鉴于他对蒜味香肠荒唐可笑的反感，他消瘦灰黄、半死不活的真正原因又显得含混起来。

然而，教师们自己都劳累过度一一开不完的会写不完的工作备忘录和报告一一若是给学生评不及格，还得组织补考，这不是意味着给自己增加额外的工作量吗？再说，学生不及格，教师是会倒霉的，就像工人生产了废品一样。根据众所周知的说法，天下没有坏学生，只有坏老师。难怪教师们任凭学生作弊，题目也尽量面单。总之，尽力让学生们及格，并给予尽可能高的分数。

然而，事实上，涅尔仁之所以果敢，只是因为想尽快做完该做的事，以便迅速恢复悠然自适的心理态势。一次，他对西莫齐卡说：“我积极做事，是因为我讨厌做事。”

他的脸变得灰白，显现出衰老的皱纹。此刻，再也看不见他的自信和果敢，有的只是迟缓和犹豫。

“好一个美好的时刻！你难道没意识到？如果在监狱里讲述一个少女的故事，那么所有的听众一一包括我自己——都会期待着在故事结束前让她失去童贞！对囚犯来说，这就是故事的整个要点。

他们被感动了，就像在繁星点点的夜下，人们被遥远的星辰发出的微光所感动一样。

”你应该以相反的方式解释这件事！应该让他们首先承认，因为人们的思想而把他们关进监狱的做法是错误的一一然后再来看看，我们是否可以宽怨他们！“

后来，囚犯们还了解到了马穆林倒霉的原因。被自由的世界拒之门外后，他又蔑视囚犯们的世界。在他的隔离房间里，他最初沉迷于书本，读了一本又ー本一都是些不朽的作品，比如潘菲洛夫的《为和平而斗争》、巴巴耶夫斯基的《金星英雄》、索波列夫和尼库林的小说、普罗科菲耶夫和格里巴乔夫的诗歌。直到有一天，一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他开始自己动笔写诗了。众所周知，诗歌产生于痛苦的灵魂。

马穆林像一个牙痛病人，整天怨天怨地。他受野心的驱使，企图凭借出色的工作恢复自己的名誉。不幸的是，虽然他曾经是通信部门的，但他对通信的了解仅限于知怎样拿起电话听简。所以，他不能自己动手做点儿什么，只能指挥别人。

只有还未把人们的一切剥夺干净的时候，你才能支配他们。一旦你剥夺了一个人的一切，那么他就不在你的权力范围之内了一一他又自由了。

由于恐惧，他的耳朵起先变得冰凉，然后寒气减退，又变得火烧火燎——每次耳朵发烧时，阿巴库莫夫的恐惧感就会增强，怕他涨红的耳朵会引起“老头子”的疑心。

由于缺少恰当的建议，隔了一段时间后，她发现自己的选择又错了。但她没有向任何人承认这一点，而是决心努力学习，完成学业。况且，被吸收进这个专业的学生里，漫无目的地选择专业的，并不是她一个人。为了抓住这个接受高等教育的良机，她那一代的青年尽情地改变专业：如果他们没能进入航空学院，他们便会签字应招兽医院；如果他们被化学工程拒绝了，他们便会立即设想着成为古生学家。

“对，反正得学到最后的年级，至少得花十五年。到那时，我才可以说：来吧，关于电气机车，只需五分钟便可以讲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