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德莱尔诗全集

表现了美的艺术品本身就是道德的，它不必将道德、真、善等等作为自己追求的目标。

也许你我终将行踪不明 但是你该知道我曾因你动情 不要把一个阶段幻想得很好 而又去幻想等待后的结果 那样的生活只会充满依赖 我的心思不为谁而停留 而心总要为谁而跳动 ——波德莱尔《恶之花》

我知道痛苦乃是唯一的高贵，无论人世和地狱都不能腐蚀

我们就要陷入寒冷的黑暗， 再会，短促夏季的强烈之光 我已经听到凄然着地的枯枝 簌簌地落在院中的石子路上。 我心中将恢复一切严冬：愤慨、 怨恨、战栗、恐惧、重劳役的繁忙， 我的心将变成红通通的冰块， 就像落进北极地狱中的太阳。 我倾听落地的薪枝，全身发抖， 搭刑架之声也没有如此凄凉。 我的心灵像一座崩圮的城楼， 禁不住撞锤那样不停地猛撞。 在单调的着地声中，我像听见， 某处有人慌忙忙钉棺材之声.... 为谁？——昨天是夏季；眼前是秋天！ 这神秘的声音像出殡的钟声。

忧郁诚挚的观照中/心变成自己的明镜/真理之井，既黑且明/有苍白的星辰颤动/有地狱之灯在讽刺/有火炬魔鬼般妖娆/独特的慰籍和荣耀——这就是那恶的意识

残酷固执的人，靠近我呀，/心爱的老虎，冷漠的怪兽；/我要把颤抖的手指久久/伸进你浓密厚重的长发； 要吞没已经平静的抽噎，/最好是你深不可测的床；/你嘴上住着强大的遗忘，/忘川呀在你的吻中流过。

说真的，我恐怕你的卖弄风骚/得到的回报不与努力相配/这些凡人心中，有谁懂得玩笑？/恐怖的魅力只能使强者陶醉

我的青春是一场晦暗的风暴，星星点点，漏下明晃晃的阳光；雷击雨打造成了如此的残凋，园子里红色的果实稀稀朗朗。

——哦，痛苦！哦痛苦！时间吃掉生命，而噬咬我们的心的阴险敌人，靠我们失去的血生长和强盛。

这就是无聊！——眼中噙着难忍的珠泪， 它在抽水烟筒时梦见断头台。 读者，你认识它，这难对付的妖怪， ——伪善的读者，——我的同类，——我的兄弟！

我常常回想那轮迷人的月亮/那种寂静，那种慵倦/在心的忏悔室里/那种低语喃喃的、可怕的衷肠

……可是我的心，从未有狂喜光临， 是让人等待的剧场， 总是空等，空等翼若薄纱的人！

天使醒了，在沉睡的野兽身上。

若能留，就留在原地； 必须走，就出发。

我的青春是一场晦暗的风暴。

雨月，整个城市使它感到气恼， 它从瓮中把大量阴暗的寒冷 洒向附近墓地的苍白的亡魂， 把一片死气罩住多雾的市郊。 我的猫在方砖地上寻找垫草， 不停地摇着它那生疮的瘦身， 老诗人的魂在落水管里升沉， 像怕冷的魂灵似的发出哀号。 大钟在悲鸣，冒着烟气的柴薪， 用假声伴奏伤风的钟摆之声， 这时，在一个患浮肿的老妇人 死后留下的发臭的扑克牌里， 红心侍从和黑桃皇后在一起 闷闷地交谈他俩过去的爱情。

今晚，月亮做梦有更多的懒意； 像美女躺在许多垫子的上面， 一只手漫不经心地、轻柔柔地 抚弄乳房的轮廓，在入睡之前。 她的背光滑如缎，雪崩般绵软， 弥留之际，陷入了长久的痴愣， 她的眼在白色的幻象上流连， 那些幻想花开般向蓝天上升。 有时，她闲适无力，就向着地球 让一串串眼泪悄悄地流呀流， 一位虔诚的诗人，睡眠的仇敌， 把这苍白的泪水捧在手掌上， 好像乳白色的碎片虹光闪亮， 放进他那太阳看不见的心里。

读我吧，为学会爱我。

凡人的眼睛，在最深邃的时刻，也不过是些模糊哀愁的镜子！ 他们懒懒地追寻陪伴着旅客，而船是在苦涩的深渊上滑进。

命运受惑，像狗追随在你裙下。

最甜蜜的愉快是给一个人比他的希望更多的东西，让他惊奇。

感谢您，我的上帝，是您把痛苦 当作了圣药治疗我们的不洁， 当作了最精美最纯粹的甘露， 让强者准备享受神圣的快乐！

我知道痛苦乃是唯一的高贵 无论人世和地狱都不能腐蚀 为了把我那神秘的冠冕编缀 须将一切时代一切领域征集

凡人的眼睛在最深邃的时刻 也不过是些模糊哀愁的镜子

我们的罪孽顽固，我们的后悔无力；我们想让我们的忏悔获得厚报， 我们快活地走回泥泞的小道， 以为廉价的眼泪会洗尽一切污迹。

有些人喜欢久久地倾诉衷情， 她们在溪水喧闹的丛林深处， 拼出羞怯童年时情人的名姓， 刻上了幼小灌木绿色的树皮。

马塞尔·普鲁斯特说：“一本书是另一个我的产物，不同于我们在习惯、社会和恶习中表现出来的那个我。倘若我们想要理解这另一个我，那非得深入我们的内心并且在我们身上把他重新创造出来不可。” ……理解一部作品不能完全诉诸智力，还必须借助直觉去领悟。

一切文艺创作活动的根本出发点是文艺队现实世界（人的主观世界也可以是现实世界的一部分）和非现实世界（例如想象世界，中国文论中所谓“意境”之境，玩过未所说的“造境”之境）的关系，以及作家对这种关系的感受和认识。……表现周围世界的现实是小说的目的，而不是诗的目的；“诗的最伟大、最高贵的目的”是美，诗呀表现的是“纯粹的愿望、冬日的忧郁和高贵的绝望。”

我们把路上偷来的快乐隐藏，紧紧抓住，像在挤一枚老橙子。 像千万蠕虫密匝匝挤到一处，一群磨辊在我们脑子里狂欢，我们张口呼吸，胸膛里的死神像看不见的河，呻吟着奔出。 有一个更丑陋，更凶恶，更卑鄙！它不张牙舞爪，也不大喊大叫，却往往把大地化作荒芜不毛，还打着哈欠将世界一口吞噬。它叫厌倦！---眼中带着无异的泪。它

浓密的头发直滚到脖子上。 懒洋洋的亚洲，火辣辣的非洲。 这个芳香的森林在你深处拘留，像别人的精神在音乐上漂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