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絮语

作者:罗兰·巴特

分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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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絮语内容简介

这是一部无法用传统体裁定性的奇书。作者在此尝试了一种高度神经质的“发散性”行文,糅思辨与直接演示为一体。这是一种“散点透视”的“零度写作”。恍如一万花筒:作者撷取出恋爱体验的五彩碎片,在他哲人思辨的反光镜折射下结构出扑朔迷离的排列组合。作者以对应的文体形式揭示了恋人絮语只不过是诸般感受,几段思绪,剪不断,理还乱。相形之下,以往的关于爱情、恋语的条分缕析、洋洋洒洒的“发思”八股显得迂腐、浅陋……而这正是解构主义要证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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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摘录

言语是一层表皮:我用自己的语言去蹭对方,就好像我用辞令取代了手指,或者说我在辞令上安上了手指。我的言语因强烈的欲望而颤栗。骚动来自双重的触摸:一方面,整个表述行为谨慎而又间接地揭示出那唯一的所指,即“我要得到你”,将这所指解放出来,供养它,让它节外生枝,让它爆炸(言语在自我抚摸中得到快感);另一方面,我用自己的辞藻将对方裹住,抚摸他/她,轻轻地触碰他/她;我沉湎于这样的轻抚,竭尽全力延续这类对恋爱关系的议论。

“我无法了解你”的意思是说“我将永远无法知道你究竟是怎样看我的”

对远方情人的思念成了一种积极的活动,一桩正经事(使我其他什么是都干不成);从中衍生出许多虚构情境(怀疑,怨艾,渴望,惆怅)。

倾诉思念之苦的絮语可视作一个文本,其中有两个表意符号:一是欲望,高举双手;另一是需要,张开双臂。我彷徨动摇于两者之间,一边是男性生殖器意向:高举的双臂;另一边是童稚的意向:张开双臂。

简单说,“我—爱—你”是一种宣泄,像情欲亢进。情欲发泄不用诉诸语言,但它却说了并表达了:我—爱—你。

借助泪水,我叙述了个故事,我敷设了一个悲痛的神话,然后便将自己维系其上:我与它俱生,因为通过哭泣,我为自己设立了一个探询者,得到了“最真实的”讯息,身心的、而不是口头的讯息:“嘴上说的算什么?一滴眼泪要管用得多。”

人们的议论劫掠了我的心上人,还给我的仅是没有血肉的一个通用的替代,适用于不在场的一切东西。每当我意识到这些,我仿佛看到我的那一位已经死去,被挤压在一个瓮子里,搁置于语言大陵墓的墓壁上。在我看来,对方不应该是一个被指:你就是你,我可不想让人家对你评头论足。

这种“妙不可言的清静”实际上是一种等待——一种欲望:我从未恋爱过,因为我没有过欲望;我所达到的身心清静(为此,我像维特一样自以为是地沾沾自喜)实际上正是那个阶段,或长或短;此时,我左顾右盼(尽管装得没那回事),揣摩着应该去爱谁。当然,爱情需要发泄,就像动物发情一样;诱发引动是偶然的,但机制却是潜在的、有规律的,就像动物的季节交配一样。

爱情本是近乎迷狂的假设——关于依附的假设(我绝对地需要对方),从中却残酷地冒出一个完全对立的念头:没有人真正需要我。

我成了里头的困兽,老是提心吊胆,生怕爱情衰退,怕这衰退不仅会毁了对方和我,还会毁了当初的缘分,那种神奇的情投意合。

当两人用一种套话争吵起来,并且都占上风时,这两人肯定是已经结婚的人了:这场争吵只不过是在行使一种权利,使用他们共同占有的语言;争吵意味着大家要轮流来,也就是说,有你的份也得有我的份,如此往返下去。这便是人们婉转地称为“对话”的意思:并不是要倾听对方的意见,而是本着平等的权利分配语言商品。双方都知道他们所闹的别扭并不会造成离异,就像一种放纵的取乐方式(争吵是一种没有受孕风险的交欢)。

争吵没有什么内在意义,既不会澄清事实,也不会带来转机。争吵既没有什么实效,也谈不上有什么逻辑意义;它只是一种奢侈,吃饱了没事干:像放纵的性冲动一样去留无迹,也不会留下什么污点。

“她的一切举动似乎都意味着:既然他已不再爱我,那我也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可事实上我还爱着她,甚至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爱她;但要向她证明这一点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符号并非证明,既然谁都能制造出虚假或模糊的符号来。由此不得不接受(完全是自相矛盾的)言语的至高无上的权威;既然没有任何东西能给言语作担保,我就将言语当作唯一的、终极的保险:我不再相信诠释。我把对方的任何话都当做真实的符号来接受;而且,当我说话的时候,我毫不怀疑对方也把我的话当真。由此可见袒露心迹有何等重要,我想从对方那里把表达他感情的方式夺过来,并不断地对他说我爱他;没必要暗示或猜测:要想让人知道一件事情,那就得把它说出来;但同时,只要它一经说出,那它就很有可能是真的。

未完成过去时是诱惑的时态;貌似生动,实际并不真实;未完成的实在,未完成的死亡;既没有遗忘,也没有复活;有的只是记忆的诱饵,搞得人疲惫不堪。

“我们曾经是朋友,如今成了路人。这样挺好,没必要去设法掩盖它,就好像是遮掩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我们就像两艘各行其道、追寻各自目的地的航船;也许我们能够邂逅并欢乐一番,像我们曾经做过的那样——两船并排憩息在同一个港湾里,沐浴在阳光里,如此的安详,仿佛它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地——完全一致的目的地。可是随后,我们又为自己不可抗拒的使命所推动,彼此分离,天各一方,各自漂泊到海上,沐浴在不同的阳光里——可能永远不再相会,也可能再次相逢,但不再相识:不同的大海和阳光也许已经将我们改变!”

你在哪里表现出温柔,你也就道出了你的“博爱”。

于是清心寡欲就由于这样一个冒险的意念而依然充满着欲望:“我爱你”萦系在我的心头,但我守口如瓶。我在心里对不再是或还未成为我的对方的人说: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爱你。

恋人就好比被蛇咬过的人:“他们不愿向任何人提起他们的不幸,除了那些跟他们有着共同遭遇的人,因为只有这些人才理解和体谅他们由于痛苦的缘故竟然会说出或做出那样的事来。”

但要想完全掩饰感情是不可思议的(简单说来,甚至包括极度的感情):这并不是因为人的主体太脆弱,而是因为感情从根本上就是给人看的——掩饰必然要被觉察——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瞒着什么,这就是我必须解决的一个难以把握的悖论——我必须同时让他知道又不让他知道——我要让你知道我不想流露我的感情——而这正是我要传达给对方的信息。

“想你“是什么意思?这话意味着:把“你”忘了(没有忘却,生活本身也就不成其为生活了)以及经常从那种忘却中醒过来。

作为一个爱忌妒的人,我得忍受四重痛苦:由于我爱忌妒,由于我因此责怪自己,由于我担心我的忌妒会有损于他人,又由于我自甘没出息:因此,我因受人冷落而痛苦,因咄咄逼人而痛苦,因疯狂而痛苦,又因太平庸而痛苦。

更糟糕的是,我可能被一个我并不喜欢的人爱上;这种局面不仅帮不了我的忙,反使我感到痛苦;我在另一个一厢情愿的人身上认出了我自己,看到了我自身不幸的种种苦相,而且这一次,是我自己成了促成这一不幸的积极因素:我感到自己即是牺牲品,同时又是刽子手。

我是个易怒而又心存戒心的人。我没有皮肤。谈到爱情,那就别提什么羽翼丰满了,恋人只能是无皮汉。

感应。你爱上某一个人是因为另一个人或其他人向你揭示了这个人是值得追求的:不管多么奇特,爱欲是被感应激发起来的。

狂热过去后,想法便简单了:看样子只有忍耐(真正疲乏后的自然表现)。默默忍受,不做什么变通;咬牙坚持,不动什么肝火;永远处在狂热中,永不泄气;我是个不倒翁,无腿的玩偶,被推来搡去,但最后还是能稳稳立住,恢复平衡,靠的是内在的支撑(但支撑我的是什么呢?爱情的力量?)。正如一首为这种日本玩偶所作的民歌里唱的那样: 生活便是这样 七次倒下, 八次起来。

我能愛上一句說給我聽的話,并不僅僅因為這句話說到了我心坎上去了,而且還因為這句話句式的曲折(圈環)像記憶一樣將我包裹了起來。

可有时候,我也会暂时中止在形象上与对方论高低;我悟出了这样一个道理:要说真正的独特性,它既不体现在对方身上,也不体现在我身上,在于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把握的是关系的独特性。我的大半创伤都因俗套造成,我不得不像大家一样把自己弄成个恋人:妒忌,感觉被遗弃,感到受挫,跟别人没什么两样。可一旦碰到独特的关系时,俗套就动摇了,它被超越,被瓦解,而诸如妒忌什么在这没法界定,说不清道不明一一无法陈述的关系中也就无从立足了。

我内在的(想象的)恋爱机制自行运转,像个电气时代的工人,或者像一个在班级里居倒数第一的笨蛋,我只要在场就可以了:羯摩(机器,课堂)在我眼前运转,不用我操心。即使身陷于愁云惨雾中,我也能为自己——至少有那么短暂的一刻——开辟一个懒洋洋的小角落。

(爱是沉默的,诺瓦里斯说;只有诗才能让它开口。)歌曲不表达任何东西:正因为这样,你最终听到的是我献给你的歌;它就跟孩子递给母亲的一段线头、一粒石头子儿一样,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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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罗兰·巴特

罗兰·巴特

罗兰·巴特,20世纪法国著名学者和思想家,被认为是萨特之后法国知识界的领袖人物,蒙田之后最有才华的散文家。其许多著作对于后现代主义思想的发展具有重大影响,其影响所至包括结构主义、符号学、存在主义、马克思主义和后结构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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