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
逝水内容简介
“我的作品不是,也不可能成为主流。”“我是个安于竹篱茅舍、小桥流水的人,以惯写小桥流水之笔,而写高大雄奇之山,殆矣。”汪曾祺极具自知之明。他让自己静悄悄地写,也让别人静悄悄地看。正因不是主流,他的作品未曾跻身喧喧市井成为惹眼物事,成为炉中火锦上葩;而归于山间江畔明月,白云深处人家。要之,汪曾祺不是凛冽的雄鹰,挺拔的巨树,他是婉啭的画眉,幽幽的兰草。 汪曾祺作品数量不巨而质量上乘,篇篇闪光。他的笔下,有食色,有男女,有民风,有民俗。浑厚的国学底子,出色的古文修养,以及对民间文化的天然亲和,直接垫高了他的创作,决定了他作品特有的文体价值。他的作品内容平实、文笔淡雅,寓哲理于自然,寓凄婉于幽默,描绘了一幅幅人景及风俗图画。本集选录了他的自传体系列散文《逝水》,为国内外首次结集出版。其他各篇,也都是贴近作者本人生活与感悟的散文精品。汪曾祺在他的散文里,谈天说地,谈吃说喝,满怀深情地写故乡和异乡的食物,让人从中感受到浓浓的乡思,洞见赤子的童真。
热门摘录
听说他的医术还挺不错。有一个邻居的孩子得了眼疾,双眼肿得像桃子,眼球红得像大红缎子。父亲看过,说不要紧。他叫孩子的父亲到阴城(一片乱葬坟场,很大,很野,据说韩世忠在这里打过仗)去捉两个大田螺来。父亲在田螺里倒进两管鹅翎眼药,两撮冰片,把田螺扣在孩子的眼睛上。过了一会儿田螺壳裂了。据那个孩子说,他睁开眼,看见天是绿的。孩子的眼好了,一生没有再犯过眼病。田螺治眼,我在任何医书上没看见过,也没听说过。
孩子吃了螺蛳,用小竹弓把螺蛳壳射到屋顶上,喀啦喀啦地响。夏天“检漏”,瓦匠总要扫下好些螺蛳壳。这种小弓不作别的用处,就叫做螺螂弓号,我在小说《戴车匠》里对螺螺蛳弓有较详细的描写。
曾被打成右派的那一代人,除了已经死掉的,大多数都还在努力地工作。他们的工作的动力,一是要证实自己的价值。人活着,总得做一点事。二是对生我养我的故国未免有情。但是,要恢复对在上者的信任,甚至轻信,恢复年轻时的天真的热情,恐怕是很难了。他们对世事看淡了,看透了,对现实多多少少是疏离的。受过伤的心总是有璺的。人的心,是脆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为政临民者,可不慎乎。
写风景,是和个人气质有关的。徐志摩写泰山日出,用了那么多华丽鲜明的颜色,真是“浓得化不开”。但我有点怀疑,这是写泰山日出,还是写徐志摩自己?我想周作人就不会这样写。周作人大概根本不会去写日出。
我是个安于竹篱茅舍、小桥流水的人。以惯写小桥流水之笔而写高大雄奇之山,殆矣。人贵有自知之明,不要“小鸡吃绿豆——强努”。
搞搞京剧还有一个好处,即知道戏和小说是两种东西(当然又是相通的)。戏要夸张,要强调;小说要含蓄,要淡远。李笠翁说写诗文不可说尽,十分只能说二三分;写戏剧必须说尽,十分要说到十分。这是很有见地的话。托尔斯泰说人是不能用警句交谈的,这是指的小说;戏里的人物是可以用警句交谈的。因此,不能把小说写得像戏,不能有太多情节,太多的戏剧性。如果写的是一篇戏剧性很强的小说,那你不如干脆写成戏。
风筝没有脑线,是放不上去的。作品没有主题,是飞不起来的。但是你只要看风筝就行了,何必一定非瞅清楚风筝的脑线不可呢? 脑线使风筝飞起,同时也是对于风筝的限制。脑线断了,风筝就会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主题对作品也是一种限制。一个作者应该自觉地使自己受到限制。人的思想不能汗漫无际。我们不能往一片玻璃上为人斟酒。
一个作家应该精通语言。
这到也是一种办法,人到了超经验的景色之前,往往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就只好狗一样地乱叫。
逝水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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