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上的龟兹
驴车上的龟兹内容简介
《驴车上的龟兹》主要内容: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飘忽,一阵风一样没有着落。也许为弥补那次行旅的急促,梦中我又沿那条长路走过无数次。刘亮程以一个乡村哲人的眼光,带你步入古朴宁静的历史上的名城龟兹。让你亲历般感受着他把所见所闻所感信手拈来,编织着一个又一个故事,这里有热闹得如节日般的“逛巴扎”,有让人吃惊的千佛洞和古城遗址,有昏黄的暮色中沉静的老街巷,有祖传十三代还最后坚守着的铁匠,还有传嫁古代与现代的古董商人……他们过得生活像驴车一样缓慢悠长,这里没有现代城市的喧噪,“在这片田野里,一棵草可以放放心心地长到老而不必担心被人铲除。一棵树也无须担忧自己长错位置,只要长出来,就会生长下去。它依然按着自己的节律,享受着天赐地赏。刘亮程的不凡之处,也就在于他没有替这座老城发表见解,正如他说的“我希望听到这座城市自己的声音。那些沉默的嘴,迟早会说话……我宁愿做一个虔诚的倾听者,而不是代言人。”
热门摘录
那时我想,我或许是一个运气不好的人,紧赶慢赶,赶在了一个黄昏末世。我喜欢的那些延续久远的东西正在消失,而那些新东西,过多少年才会被我熟悉和认识。我不一定会喜欢未来,我渴望在一种人们过旧的岁月里安置心灵和身体。如果可能,我宁愿把未来送给别人,只留下过去,给自己。
男人们,年轻的时候吃喝玩乐,无所事事。过了四十岁,开始信仰真主。戒酒,戒烟,改掉不良习气。清真寺成了每日的去处,腿走不动时想到了回家。身体变老时就会操劳心灵的事。半个字生命扔给喧闹尘世,半个子留给上天真主。
托包克游戏的道具是羊后腿关节处的一块骨头,也叫羊髀矢。 托包克的游戏其实就这样简单。一般两人玩,请一个证人,商量好,我的一块羊髀矢,刻上记号交给你。在约定的时间内,我什么时候要,你都得赶快从身上拿出来,拿不出来,你就输,拿出来,我就输。 关键是游戏的时间。有的定两三年,有的定一二十年,还有定五六十年的。在这段漫长的相当于一个人半年甚至一生的时间里,托包克游戏可以没完没了地玩下去。
托包克游戏的道具是羊后腿关节处的一块骨头,也叫羊髀矢。 托包克的游戏其实就这样简单。一般两人玩,请一个证人,商量好,我的一块羊髀矢,刻上记号交给你。在约定的时间内,我什么时候要,你都得赶快从身上拿出来,拿不出来,你就输,拿出来,我就输。 关键是游戏的时间。有的定两三年,有的定一二十年,还有定五六十年的。在这段漫长的相当于一个人半年甚至一生的时间里,托包克游戏可以没完没了地玩下去。
或许,这就是我的库车之行。我并不在那里。一切都像一场风,一场梦。它们并不能改变我的生活。
一半是麻扎,一半是民居的龟兹老城,死者生者,在同一块珍贵土地上,互不相让又相融如一。时间就是这样往前推移,过去的一百年,一城人离去,另一城人入住其中。
我知道他们的抓饭、烤羊肉好吃,却不知道他们生活的艰辛和痛苦。
我刚到库车时,惊异于新城老城的巨大差异。新城的宽敞街道及林立两旁的高大商厦,与老城简陋土巷仿佛遥隔多少个世纪。它们的实际距离,却不足两千米。一条317国道,分开新老两座城池,也划出贫穷和富裕。
况且,人不会一直不停忙地上的俗事,到了一定年龄,你会听到真主的召唤。那时,身边手边的事就不重要了,再大的事都成了小事。
听说会找钱币的人,夜晚躺在荒野上,耳朵贴地,能听见钱在地下走动、翻身的声音。在深厚的沙土里,它们一个碰响另一个,像两个寂寞的孩子相互逗趣儿。
无论佛寺还是清真寺,都要召唤人们到一个神圣的去处,不管这个去处在那儿,人需要这种召唤。散乱的人群需要一个共同的心灵居所,无论它是上天的神圣呼唤,还是一头小黑毛驴的天真鸣叫。
过去的岁月多么辽阔啊,你差不多把一生都过掉了,它们埋在黑暗中,你很少走回来看看。你带走太阳,让自己的过去陷入黑暗,好在回忆能将这一切照亮。你一步步返回的时候,那里的生活一片片的复活了。 ······ 还有什么被遗忘在成长中了,在我们不断扔掉的那些东西上,带着谁的念想,和比一只羊更贵重的誓言承诺。生活太漫长了,托包克游戏在考验着人们日渐衰退的记忆。
我们培育改良的又大又好看的瓜果长满大地。它们高产,生长期短,适合卖钱,却不适合人吃,它把人最喜爱那些味道弄丢掉了。“改良”的结果是,人最终会厌恶土地,它再也长不出人爱吃的东西。 事实就是这样,我们改良成功一种物种,老品种便消失了。没有谁负责为那些老品种留下样种,到最后,我们都不知道人类最初吃的是什么样的东西。如果改良错了,路走绝了,我们从哪里重新开始。 ······ 但作物不会躲藏,它们只有消失,永远消失。
一代人一过,天上会落一层土,把该埋的埋掉一些。下一茬人在尘土上过生活,不必知道脚下踩着什么。树往高长,果实结在枝头。一百年里落下的土,有三尺厚,够麦子扎根,够让土豆和胡萝卜埋劳果实。除了埋人,人不轻易往更深处挖土,那是老城死去的部分,已经成为根。
那些看似新艳的现代装饰材料,再创造不出任何新意。这是一种永久的旧,不会像老土陶一样在时光中增值返新。
有人说,南疆的维吾尔农民懒惰,地里长满了草。我倒觉得,这跟懒没关系,而是一种生存态度。在许多地方,人们已经过于勤快,把大地改变得不像样子,只适合人自己居住。他们忙忙碌碌,从来不会为一只飞过头顶的鸟想一想,它会在哪儿落脚?它的食物和水在哪里?还有那些对他们没有用处的野草,全铲除干净,虫子消灭光。在那里,除了人吃的粮食,土地再没有生长万物的权利。 人只有缓慢下来,才会很从容地想想人之外的其他事情。人已经远远地走到其他生命前面了,完全没理由再急死忙慌地奔跑了。停下来,至少,放慢些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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