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的月亮

我们理性无政府主义者认为：具有独立责任能力的个人是社会的根本，离开个人的个体行为，诸如“国家”“社会”“政府”之类有如空中楼阁，毫无意义；个人的过失不可能由他人分担，也不可能推卸和转移——因为过失、罪行、义务是纯粹个人的行为，无人可以替代。同时，我们是理性的。理性无政府主义者清楚自己的论断不可能为所有人所接受，明白自己的努力不一定带来完美的结果，因此总是努力在这个不完美的世界中求得尽可能完美的生存——明白自身的弱点，却从不气馁。

我的父亲教会了我两件事：第一，“不要多管闲事”；第二，“要做管事的人”。

“一眼就能看出。你对女人很体贴，但又不过分殷勤，还相当独立。所以你肯定结了婚，而且结婚很久了。几个孩子？” “四个丈夫一共十七个孩子。” “是种宗族婚姻吗？” “不，是家系婚姻。我十四岁结婚，在九个丈夫中排行第五。有十七个孩子一点儿也不奇怪，大家庭嘛。”

“列宁成功是因为当时的社会正处于权力真空时期。怀娥，如果我说错了，请指正。革命在—而且只有在—政府彻底腐朽或自行消失的时候，才可能成功。”

“一眼就能看出。你对女人很体贴，但又不过分殷勤，还相当独立。所以你肯定结了婚，而且结婚很久了。几个孩子？” “四个丈夫一共十七个孩子。” “是种宗族婚姻吗？” “不，是家系婚姻。我十四岁结婚，在九个丈夫中排行第五。有十七个孩子一点儿也不奇怪，大家庭嘛。”

一个人死了，我倒不会怎么感伤。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我们必然死亡，有什么值得特别感伤的？但迈克不同，他完全可以永生，有什么理由消灭他？别拿“灵魂”做借口—迈克没有灵魂。但没有灵魂，死亡不是更加可怕吗？你觉得不对？好好想想吧！

恐惧！一个人可以面对已知的危险，未知的危险却会让他惊恐万状。

“至于基础机构，由于革命总是以密谋开始，所以它应该小巧，隐秘，同时又严密有序，从而尽可能地降低背叛所能带来的损害—被出卖的风险总是无时不在的。建立支部制度就是方案之一，就目前来看，这一方案还是最好的。”

“人们时常不能明确表达出自己的政治哲学，但是通过苏格拉底式的对话质询，他会弄清自己的立场，也会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持这种立场。”

我是提醒那姑娘，任何东西，只要免费，从长远来看，如果不实际让人付出了更高的价钱，就是这东西毫无价值。

“没啥哲理，只是事实罢了。你想索取，就必须付出，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我用手扇了扇空气，“我去过地球，听说过一句话，'像空气一样免费'。可这里的空气不是免费的，你每呼吸一次都得付钱。”

“我承认，先生。但德拉帕扎教授已指出，抽打奶牛是得不到牛奶的，当然更不能毙了它。” ... “氢弹是昂贵的玩具，我们玩不起，但炮弹买得起。我们把它会发射到光秃秃的岩石上，警告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但这不是我们想要的—这可能反而会惊吓奶牛，使牛奶发酸。”

“不要轻信显而易见的事物，对传统也要持怀疑态度…因为人类过去的历史上并没有很好地解决政府这一问题。”

“我们甚至可以考虑那些得票最少的候选人当议员：不受欢迎的人或许正是可以帮助我们摆脱专政的最佳人选。别急着否定这个主意，仅仅因为它看起来很荒谬—好好想想！在历史上，获得绝大多数人支持的当选政府有时一点也不比公然实行专制的政府好，甚至还差得多！”

“这还用说吗？国王是人民抵制专制唯一的保护…特别是在避免他们遭受最可怕的暴政方面（最可怕的暴政往往由人民自己酿成）。这个工作由教授担任实在是再理想不过了…因为他并不想要这份工作。他唯一的缺点是个光棍，没有继承人。但也没关系。我将指定你为他的继承人，王子殿下，他的忠实的王子殿下曼尼·德拉帕扎，月城公爵，武装力量的总司令及弱者的保护者。”

教授顿住了—看上去很惊愕，不是害怕，只是困惑，他微微挺了挺脊背。 然后他永远离开了我们。

迈克好像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但我和他说话时，他没有回答。 到现在他已经有好几年没说话了。

教授让我们走上了正轨：让人去恨比让人去爱容易得多。

从道德的角度而言，根本没有国家这个概念。只有人，个体的人。每个个体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严厉的月亮，严苛的月球环境，造就了严厉的月球人。女人，比男人有更多的权利和地位。月球竟然供给地球粮食，又是如何做到的呢？一直不得其解。月球上的麦克，竟然是比地球上更强大的计算机，又是如何做到的呢？感觉不可思议。技术来自地球，有超过了地球，这也代表了一种人类的进步吧。从月球上抛石头到地球，在现实中似乎不太可能，海因莱因让它变得可能可信，这既是科幻的魅力吧。月球上的政治结构、社会结构以及月球人的一妻多夫制度，这些也是本书的亮点。严厉的月亮与异乡异客，时间足够你爱，并成为海因莱因的三大代表作，确实不虚此言。

亲爱的怀娥明女士，靠招募群众是无法取得革命胜利的。革命是门科学，只有少数人有能力胜任。它得依靠正确的组织，更要依靠有效的联络。然后，在时机成熟的情况下，才可以行动。如果时机合理，组织得当，成功将会手到擒来，无需付出一滴血的代价。倘若时机尚未成熟，组织又不得力，结果只能导致内战、暴乱、整肃和恐慌等一系列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