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赫斯小说集

作者:博尔赫斯

分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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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赫斯小说集内容简介

收录小说五十九篇,分别见诸博尔赫斯的六个小说集,即《恶棍列传》(1935)、《虚构集》(1944)、《阿莱夫》(1949)、《布罗迪报告》(1970)、《沙之书》(1970)和《莎士比亚的记忆》(1983)。选取标准主要是考虑读者通常的阅读口味,即选取可读性强的篇目。《莎士比亚的记忆》四篇由陈泉译出,其余各篇王永年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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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摘录

我已经七十多岁;还在教英语,学生为数不过。由于优柔寡断、漫不经心,或者别的原因,我没有结婚,如今还是单身。我并不为孤独感苦恼;容忍自己的怪癖需要很大努力。我发现自己垂垂老矣;确凿无疑的症状是对新鲜事物不感兴趣,不觉惊异,也许是因为我注意到新鲜事物也不特别新鲜,只有一些微小的变化而已。年轻时,我感怀的是傍晚、郊区和不幸;如今是市中心的早晨和宁静。我不再以哈姆雷特自拟。我加入了保守党和一个象棋俱乐部,经常以旁观者的身份心不在焉地去看看。 (这篇小说我觉得很有意味。不想摘太多了,这是开头。)

他完成了报仇的任务,现在谁都不是了。说得更确切一些,他成了另一个人:他杀了一个人,世界上没有他容身之地。

…在无限的期限里,所有人都会遭遇各种各样的事情。由于过去或未来的善行,所有的人会得到一切应有的善报,由于过去或未来的劣迹,也会得到应有的恶报。正如赌博一样,奇数和偶数有趋于平衡的倾向,智与愚,贤与不肖也互相抵消,互相纠正…我知道有些人作恶多端,为得是在未来的世纪中得到好处,或者已经在过去的世纪里得到了好处…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问题,我们的全部行为都是无可指摘的,但也是无关紧要的。没有道德或精神价值可言。谁都不成其为谁,一个永生的人能成为所有的人。

我已经七十多岁;还在教英语,学生为数不过。由于优柔寡断、漫不经心,或者别的原因,我没有结婚,如今还是单身。我并不为孤独感苦恼;容忍自己的怪癖需要很大努力。我发现自己垂垂老矣;确凿无疑的症状是对新鲜事物不感兴趣,不觉惊异,也许是因为我注意到新鲜事物也不特别新鲜,只有一些微小的变化而已。年轻时,我感怀的是傍晚、郊区和不幸;如今是市中心的早晨和宁静。我不再以哈姆雷特自拟。我加入了保守党和一个象棋俱乐部,经常以旁观者的身份心不在焉地去看看。 (这篇小说我觉得很有意味。不想摘太多了,这是开头。)

见过宇宙、见过宇宙鲜明意图的人,不会考虑到一个人和他微不足道的幸福和灾难,尽管那个人就是他自己。那个人曾经是他,但现在无关紧要了。他现在什么都不是。那另一个人的命运,那另一个人的国家对他又有什么意义呢?因此,我不会念出那句口诀;因此,我躺在暗地里,让岁月把我忘记。

我把巴拉赫的专著看了好多遍,却琢磨不出自己有什么感受;只记得当我明白什么都救不了我时,我感到绝望;当我知道我的不幸不能由自己负责时,又感到宽慰;那些人的扎伊尔不是一枚钱币而是一块大理石或者一只老虎,让我妒忌。我认为不去想老虎该是何等容易的事。我还记得我看到这段话时感到特别不安:"《古尔珊》的一个评论家说,看到扎伊尔后很快就能看到玫瑰,他还援引了阿塔尔的《阿丝拉尔·那玛》(《未知事物之书》)里的一句诗:扎伊尔是玫瑰的影子和面幕的裂缝。"

我陷入沉思,接着问他是不是真的对所有的人都有兄弟之情。比如,对所有的殡仪馆老板,所有的邮递员,所有的潜水员,所有无家可归的人,所有的失意的人,等等。他对我说他的集子谈的是被压迫、被遗弃的广大群众。 “你所说的被压迫、被遗弃的广大群众,”我说,“只是一个抽象概念。如果说有人存在,存在的只是个别的人。昨天的人已不是今天的人,某人古希腊人早已断言。”

人们往往根据那面镜子图书馆并不是无限的;(果真如此的话,虚幻的复制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却幻想, 那些磨光的表面是无限的表示和承诺

这些证明不说明任何问题。如果我在做梦的话,你当然知道我所知道的事情。你长长的清单根本没有用。

在寥廓天幕的衬托下,两个身穿黑色衣服、脚登高跟鞋的打手跳一个性命攸关的舞,也就是一对一的拼刀子的舞蹈,直到夹在耳后的石竹花掉落下来,因为刀子捅进其中一个人的身体,把他摆平,从而结束了没有音乐伴奏的舞蹈。另一个人爱莫能助,戴好帽子,把晚年的时光用来讲述那场堂堂正正的决斗。这就是我们南美打手的全部详尽的历史。纽约打手的历史要芜杂卑鄙得多。

他们出了店门,如果说达尔曼没有希望,他至少也没有恐惧,他跨出门槛时心想,在疗养院的第一晚,当他们把注射针头扎进他胳臂时,如果他能在旷野上持刀拼杀,死于械斗,对他倒是解脱,是幸福,是欢乐。他还想,如果当时他能选择或向往他死的方式,这样的死亡正是他要选择或向往的。 达尔曼紧握他不善于使用的匕首,向平原走去。

我明白他已经怯懦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我尴尬地请他自己多加保重,然后向他告别。那个胆小的人叫我害臊,好像胆小鬼是我,不是文森特.穆恩。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和所有的人都有共同之处,因此,把花园里的一次违抗说成是败坏了全人类不是不公平的,说一个犹太人被钉上了十字架就足以拯救全人类也不是不公平的。(这里只《圣经》中人类始祖亚当和夏娃违抗命令偷食禁果被逐出伊甸园和耶稣被十字架钉的故事。)叔本华的名言:我即他人,人皆众生,也许有道理。从某种意义上说,莎士比亚就是那个可悲的约翰.文森特.穆恩。

“阿莱夫?”我说。 “不错,从各种角度看到的、全世界各个地方所在的一点。我没有向任何人透露我的发现,但我回去了。小孩子不懂得他已得到长大时雕琢诗篇的天赋!苏尼诺和松格里休想把我轰走,不行,一千个不行。送你博士手持法典将证明我的阿莱夫是不可转让的。” 我试图作一些推理。 “地下室很暗吗?” “真理不会进入拒绝理解的心灵。既然世界各地都包罗在阿莱夫里面,那么所有的灯盏和所有光源当然也在其中了。”

"不错。等你到了我的年纪,你也会几乎完全失明。你只能看见黄颜色和明暗。你不必担心。逐渐失明并不是悲惨的事情。那像是夏季天黑得很慢。"

显而易见,小径分岔的花园是彭㝡心目中宇宙的不完整、然而绝非虚假的形象。您的祖先和牛顿、叔本华不同的地方是他认为时间没有同一性和绝对性。他认为时间有无数系列、背离的、汇合的和平行的时间织成一张不断增长、错综复杂的网。由互相靠拢、分歧、交错或者永远互不干扰的时间织成的网络包含了所有的可能性。在大部分时间里,我们并不存在;在某些时间,有你而没有我;在另一些时间,有我而没有你;再有一些时间,你我都存在。

傍晚有一个时刻,平原仿佛有话要说;它从没有说过,或许天荒地老一直在诉说而我们听不懂,或许我们听懂了,不过像音乐一样无法解释…… (结尾)他在草地上擦净那把染血的尖刀,缓缓向房屋走来,没有回头张望。他完成了报仇的任务,现在谁都不是了。说得更确切一些,他成了另一个人:他杀了一个人,世界上没有他容身之地。

特拉帕尼的故事讲到这里就完了,我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那个孤苦伶仃的女人把她的男人、他的老虎,同他留下的残忍的武器混为一谈,我从她的故事里似乎看到了一个象征或者许多象征。胡安·穆拉尼亚是在我所熟悉的街道上行走过的人,是有男人思想感情的男人,他尝过死亡的滋味,后来成了一把匕首,现在是匕首的回忆,明天将是遗忘,普普通通的遗忘。

死亡(或它的隐喻)使人们变得聪明而忧伤。他们为自己朝露般的状况感到震惊;他们的每一举动都可能是最后一次;每一张脸庞都会像梦中所见那样模糊消失。在凡夫俗子中间,一切都有无法挽回、覆水难收的意味。与此相反,在永生者之间,每一个举动(以及每一个思想)都是在遥远的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举动和思想的回声,或者是将在未来屡屡重复的举动和思想的准确的预兆。经过无数面镜子的反照,事物的映像不会消失。任何事情不可能只发生一次,不可能令人惋惜地转瞬即逝。对于永生者来说,没有挽歌式的、庄严隆重的东西。

奥塔洛拉临死前忽然明白:从第一天起,这帮人就出卖了他,把他判了死刑,让他得到女人、地位和胜利,因为他们把他当成死人一个,因为在班德拉眼里,他早就是釜底游鱼。 苏亚雷斯带着几近轻蔑的申请开了枪。

我们轻易地接受了现实,也许因为我们直觉感到什么都不是真实的。我问他对奥德赛还有何了解。也许希腊语对他比较困难;我不得不把问题重说一遍。 他说:很少。比最差的游唱歌手还少。我最初创作奥德赛以来,已经过了一千一百年。

改变过去并不是改变一个事实;而是取消它有无穷倾向的后果。换一句话说,是创造两种包罗万象的历史。

一个毫无表情、满脸胡子的人的银版照相,一把古老的剑,某些音乐引起的欢乐和激动,背诵《马丁▪菲耶罗》中一些章节的习惯,逝去的岁月,忧郁孤寂,助长了他心甘情愿但从不外露的低人一等的心理。

我很清楚,讲这话时,我带着不可理解的、近乎内疚的责怪情绪,理性的恐怖多于感性的害怕。

火堆中央的灰烬里一本《上帝的公民》的第十二卷却安然无恙,书里说的是柏拉图在雅典讲学时宣称,许多世纪之后一切事物都会恢复原状,......一个世纪以后,阿基来崖的副主教奥雷里亚诺听说多瑙河畔有个最新的“单调”教派(也叫“环形”拍)宣称历史是个圆圈,天下无新事,过去发生的一切将来还会发生。

有人追求女人的爱情,是为了把她抛在脑后,不再去想她;奥雷利亚诺的情况相似,他之所以要胜过胡安▪德▪帕诺尼亚是为了平息怨恨,而不是为了整帕诺尼亚。只要着手工作,进行演绎推理,发明一些辱骂的话,运用“否则”、“然而”、“绝对不”等词,就可以心平气和,忘掉怨恨。尺,他营造了大量盘根错节的句子,设置了重重插入局的障碍,粗枝大叶和语法错误似乎成了蔑视的形式。他把语音重复作为工具。他预料胡安会以先知般的庄严怒斥环形派;为了与胡安不同,他采用了嘲弄的方式。

帕诺尼亚断言一个人的作为比九重天加在一起还重,误信这种作为消失后会重新出现显然过于轻率。时间不能使失去的再生,只能在永恒中享受天国的荣耀或者遭受地狱之火的煎熬。

我突然领悟出达米安寡言少语、离群索居的原因;促使他这么做的不是谦虚,而是惭愧。我已在说服自己,一个被怯懦行为困扰的人要比一个单纯勇敢的人复杂得多,有趣得多,但无济于事。

失败使我高兴,因为我秘密地知道自己有罪,只有惩罚才能拯救我。我想:失败使我高兴,因为它是下场而我已经非常疲倦。我想:失败使我高兴,因为它同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事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指责或痛惜一件孤零零的真正的事情是对整个世界的亵渎。

那时我想出报复的办法.我和蔼地,摆出十分同情但又不安地谢了卡洛斯·阿 亨蒂诺·达内里盛情让我看了他的地下室,然后请他利用房屋拆除的机会离开有害 的大城市,因为它饶不了任何人,对,任何人!我委婉而坚决地闭口不谈阿莱夫; 我和他拥抱告别,再次重申乡村和宁静是两位好大夫.

每天早晨浏览报纸的人不是过目就忘,便是为当天下午的闲聊找些话题,因此,谁都不记得当时议论纷纷的著名的马内科·乌里亚特和敦坎案件,即使记得也恍如梦中,这种情况并不奇怪;再说,事情发生在出现彗星和独立一百周年的1910年,那以后,我们经历和遗忘的东西太多太多。

博尔赫斯小说集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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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博尔赫斯

博尔赫斯

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Jorge Luis Borges,1899-1986)阿根廷诗人、小说家、评论家、翻译家,西班牙语文学大师。一八九九年八月二十四日出生于布宜诺斯艾利斯,少年时随家人旅居欧洲。一九二三年出版第一部诗集《布宜诺斯艾利斯激情》,一九二五年出版第一部随笔集《探讨集》,一九三五年出版第一部短篇小说集《恶棍列传》,逐步奠定在阿根廷文坛的地位。代表诗集《圣马丁札记》《老虎的金黄》,小说集《小径分岔的花园》《阿莱夫》,随笔集《永恒史》《探讨别集》等更为其赢得国际声誉。译有王尔德、吴尔夫、福克纳等作家作品。曾任阿根廷国家图书馆馆长、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文学教授,获得阿根廷国家文学奖、福门托国际出版奖、耶路撒冷奖、巴尔赞奖、奇诺•德尔杜卡奖、塞万提斯奖等多个文学大奖。一九八六年六月十四日病逝于瑞士日内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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