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炉香

作者:张爱玲

分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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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炉香内容简介

沉香屑---第一炉香 沉香屑---第二炉香 茉莉香片 心经 封锁 琉璃瓦 年轻的时候 花凋 中国的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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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摘录

她把手拔着身下的草,缓缓地问道:“乔琪,你从来没有做过未来的打算么?”乔琪笑到:“怎么没有?譬如说,我打算来看你,如果今天晚上有月亮的话。”

薇龙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想道:“女人真是可怜!男人给了她几分好颜色看,就欢喜得这个样子!

梁太太一歪身,把胳膊撑在薇龙的枕头上,低声道:“一个女人,顶要紧的是名誉。我所谓的名誉和道学家所谓的名誉,又有些分别。现在脑筋新一些的人,倒不是那么讲究贞节了。小姐家在外面应酬应酬,总免不了有人说两句闲话。这一类的闲话,说得人越多,越热闹,你的名望只有更高,对于你的未来,并没有什么妨碍。唯有一桩事是最该忌讳的。那就是:你爱人家而人家不爱你,或是爱了你而把你扔了。一个女人的骨架子,哪儿禁得起这一扔?

她明明知道乔琪不过是一个极普通的浪子,没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他引起的她不可理喻的蛮暴的热情。

你这个人呀,脸又嫩,心又软,脾气又大,又没有决断,而且一来就动了真感情,根本不是这一流的人材。”

梁太大是个精明人,一个彻底的物质主义者;她做小姐的时候,独排众议,毅然嫁了一个年逾耳顺的富人,专候他死。他死了,可惜死得略微晚了一些——她已经老了;她永远不能填满她心里的饥荒。

梁太太又道:“你别以为一个人长得有几分姿色,会讲两句场面上的话,又会唱两句英文歌,就有人情情愿愿的大把的送钱给你花。我同你是自家人,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这个人呀,脸又嫩,心又软,脾气又大,又没有决断,而且一来就动了真感情,根本不是这一流的人オ。” 呜呜,又断了我一条来钱的路的念想

我爱你,与你无关,怪谁也不能怪到你头上

张爱玲作品中最触目惊心的是:人淹没在日常的细节中。人的灵性;人的活泼与绚烂,僵死在程式化的生 活里,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情,遇见同样的面孔,谈论 的是同样的话题,时间变得虚幻,一天与一年与一生,没有什么区别。父母亲只盼望着女儿嫁人,嫁了人的女儿又成为母亲的翻版,又接着造人,那些小人又会长大,又会重复他(她)的祖父母或父母亲的生活。就这样循环下去。家里的卧室、客厅、公司的办公室、电车、咖啡厅的一角······张爱玲笔 下的人物局促于这些狭小的空间,每天往返,一点点地磨蚀生命,一天天地萎缩下去。

绫卿道:“女孩子们急于结婚,大半是因为家庭环境不好,愿意远走高飞。

海立道:“但是那只是顶浮泛的爱。她自己告诉过我,这一点爱,别的不够,结婚也许够了。许多号称恋爱结婚的男女,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世界上的好人比真人多…… 恋爱着的男子向来是喜欢说,恋爱着的女人向来是喜欢听。恋爱着的女人破例地不大爱说话,因为下意识地她知道:男人彻底地懂得了一个女人之后,是不会爱她的。 向他解释有什么用?如果一个女人必须倚仗着她的言语来打动一个男人,她也就太可怜了。

女儿是家累,是赔钱货,但是美丽的女儿向来不在此例。

心心蹬脚道:"没有看清楚,倒又好了!那个人,椰子似的圆滚滚的头。头发朝后梳,前面就是脸,头发朝前梳,后面就是脸——简直没有分别!"

姚太太冷笑道:"原来你这个时候就记起娘家来了!我只道雀儿拣旺处飞,爬上高枝儿去了,就把我们撇下了。"

葛薇龙连忙把身上的一件晚餐服剥了下来,向凳上一抛,人也就膝盖一软,在床上坐下了,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热,低声道:“这跟长三堂子里先买进一个讨人,有什么分别?”

我所谓的名誉和道学家所谓的名誉,又有些分别。现在脑筋新一些的人,倒是不那么讲究贞节了。小姐家在外面应酬应酬,总免不了有人说两句闲话。这一类的闲话,说的人越多,越热闹,你的名望只有更高,对于你的未来,并没有什么妨碍。惟有一桩事是最该忌讳的,那就是:你爱人家而人家不爱你,或是爱了你而把你扔了。一个女人的骨架子,哪儿禁得起这扔? 女人的骨架子真是这样奇异吗?爱别人,对别人好,只要这个人值得,不也很好吗?好比一件衣服很漂亮,即使买不到手,有这样的审美不也是一件乐事吗?

梁太太;你太直爽了。他拿稳了你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敢那么随随便便的,不把你当桩事看待。你应当匀出点时候来,跟别人亲近亲近,使他心里老是疑疑惑惑的。他不希罕你,希罕你的人多着呢! 听这些老女人,老男人的恋爱经验真是令人倒胃口!无限火力里套路多了,快乐其实更少了...

他对她说了许多温柔的话,但是他始终没吐过一个字说他爱她。现在她明白了,乔琪是爱她的。当然,他的爱和她的爱有不同的方式——当然,他爱她不过是方才那一刹那。可是她自处这么卑下,她很容易地就满足了。今天晚上乔琪是爱她的。这一点愉快的回忆是她的,谁也不能够抢掉它。梁太太,司徒协,其他一群虎视眈眈的人,随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吧,她有种新的安全,新的力量,新的自由。她深幸乔琪没跟她结婚。

我爱你,关你什么事,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越是道貌岸然的人,私生活越是不检点。

她不是笼子里的鸟,笼子里的鸟,开了笼,还会飞出来。她是绣在屏风上的鸟——悒郁的紫色缎子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一只白鸟。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还死在屏风上。

那个人,椰子似的圆滚滚的头。头发朝后梳,前面就是脸,头发朝前梳,后面就是脸——简直没有分别!

请您寻出家传的霉绿斑斓的铜香炉,点上一炉沉香屑,听我说一支战前香港的故事。您这一炉沉香屑点完了,我的故事也该完了。

薇龙这才看见她的脸,毕竟上了几岁年纪,白腻中略透青苍,嘴唇上一抹紫黑色的胭脂,是这一季巴黎新拟的“桑子红”。薇龙却认识那一双似睡非睡的眼睛,父亲的照相簿里珍藏着一张泛了黄的“全家福”照片,里面便有这双眼睛。美人老去了,眼睛却没老。

梁太太道:“我就是小性儿!我就是爱嚼这陈谷子烂芝麻!我就是忘不了他说的那些话!”她那扇子偏了一偏,扇子里筛入几丝黄金色的阳光,拂过她的嘴边,正像一只老虎猫的须,振振欲飞。

“你不知道,杂种的男孩子们,再好的也是脾气有点阴沉沉的,带点丫头气。”

薇龙把眉毛一扬,微微一笑道:“公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里,根本谈不到公平两个字。我倒要问了,今天你怎么忽然这样的良心发现起来?” 薇龙笑着告饶道:“好了好了!我承认我说错了话。怎么没有分别呢?她们是不得已,我是自愿的!”

这畏葸的阴沉的白痴似的孩子。他爸爸并不是有意把他训练成这样的一个人。现在他爸爸见了他,只感到愤怒与无可奈何,私下里又有点怕。他爸爸说过的:"打了他,倒是不哭,就那么瞪大了眼睛朝人看着。我就顶恨他朝人瞪着眼看──见了就有气!"这时候,传庆手里烧着,忍不住又睁大了那惶恐的眼睛,呆瞪瞪望着他父亲看。总有一天……那时候,是他的天下了,可是他已经被作践得不像人。奇异的胜利!

传庆生在聂家,可是一点选择的权利也没有。屏风上又添上了一只鸟,打死他也不能飞下屏风去。他跟着他父亲二十年,已经给制造成了一个精神上的残废,即使给了他自由,他也跑不了。 她身边还有一个空位,传庆隔壁的一个男学生便推了传庆一下,怂恿他去坐在她身旁。传庆摇摇头。那人笑道:"就有你这样的傻子,你是怕折了你的福还是怎么着?你不去,我去!"说罢,刚刚站起身来,另有几个学生早已一拥而前,其中有一个捷足先登,占了那座位。

第一炉香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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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张爱玲

张爱玲

张爱玲,1920年出生于上海,24岁就以小说《沉香屑第一炉香》走红文坛,是把中国传统文学精神与西方现代小说技巧熟练结合起来,内容反映都市男女感情世界,描写人物颇具深度及美学内宾涵的创作成就极高的女作家。1950年代,她初迁香港,继而漂泊美国,1995年在洛杉机悄然辞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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